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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絕望中的阿爾托莉雅雙目無神，一臉呆滯地望著前方。絕美的面容此刻有種被玩壞的凄美，讓人心生憐惜之余，有種更為暴虐的沖動。
察覺到心中莫名升起的愉悅，林道遠趕緊干咳一聲轉移話題。
“Saber，真要說的話，我很佩服作為亞瑟王時的你。”
嗯？奇怪的話語將Saber從絕望深淵中拉回一點，偏頭，但雙目依然死寂一片。
其他人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佩服Saber就佩服Saber，為什么說是佩服亞瑟王時的她？這話說得好像Saber和亞瑟王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沒有繼續吊胃口，林道遠直接解釋。
“Archer，最古之王吉爾伽美什。不敬鬼神，不拜天地，就連神靈都敢抗爭。天上天下，唯一人稱王。走的是唯我獨尊的王道。”
“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忠實于自身**，能夠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為之不懈努力追求著。征服與掠奪，貫穿了他的一生。走的是忠于自我的王道。”
“Caster，羅馬暴君尼祿。我行我素，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堅信自己的命令是絕對的，名副其實的暴君。可就是這樣的暴君，在位期間壓得教派、元老院高層抬不起頭來。獲得了底層人民大力支持。比起皇帝之位，卻更為在意自身藝術水準。走的是隨心所欲的王道。”
看著逐漸被吸引注意力的阿爾托莉雅，林道遠沉聲繼續說道：“他們三人雖然王道不同，卻在自身道路上從未停止追求。絕對不負其王者威名。”
“唯有你，Saber！到現在竟然連自身信念都搖擺不定。告訴我，你是誰！”
“騎士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雖然遲疑，但總算是從死寂狀態中恢復過來。雙目中重新閃耀出思考神光。
可林道遠卻大聲呵斥道：“不行！完全不行！”
“看樣子你無意識中也明白這個錯誤，稱呼自己為什么？騎士王，而不是傳說中亞瑟王！為什么不自稱亞瑟王？”
少女面上黯然失色，“我是毀滅不列顛的罪人，沒有資格稱王。”
“借口！”一聲厲喝將少女震得渾身一顫。更為震動的，是隱隱有所觸動的內心。
“當初不過十六歲的少女在國家危難之際拔起了選王之劍。了解自身無力的她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與子民，毅然選擇了一條非人之道。壓抑自身情感，最大限度解放理性思維。將全副身心都獻給國家！”
“由此換來的，是戰場上那位算無遺策，宛若機器一般不知疲倦，從沒有一絲失誤的不敗戰神。亞瑟王。”
“能夠為了他人而放棄自己身為人類的情感，老實說。這點我做不到。可是看看現在的你，Saber。因為親子與臣屬的背叛，最終迎來毀滅終結的你……后悔了。”
“自己為不列顛付出了那么多，卻迎來這種悲慘結局，。為之后悔的你下意識認為當初所做的一切是不值的。然而自身卻沒有發現這點，反而自顧自的一味以‘拯救不列顛’為借口，想要用圣杯解救自己。”
“不是，我……”
“拔出選王之劍時的愿望，拯救不列顛早已完成。其后又追求著勝利，想要擴大領土。獲得勝利后又想要完美統治臣民。一味的追求勝利。開疆擴土。還要讓承受戰爭苦痛的民眾服從你的統治。”
“我……”
“雖然說這不過是正常的人性，可是Saber喲，你不覺得你的貪婪超過了自身能力范圍？”
想要反駁，卻又無言以對。最后只能陷入沉默，連頭上那根高高翹起的呆毛都軟趴趴地垂下來。
此刻她想起了當年國師梅林給予的選擇，殺死敵人的寶劍與守護自身的劍鞘。當時的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寶劍。
或許從那時起，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要是選擇了代表守護的劍鞘，結局，會是另一個樣子吧！
林道遠還想要說些什么時，吉爾伽美什突然大聲呵斥道：“夠了！雜種！你是想要搶走本王欽定的美人嗎？再敢多說一句。本王就讓你身死當場。”
林道遠神色頓時一冷，森冷殺意帶起一陣冷風，空氣中溫度急劇下降。
“狂妄自大的金閃閃，即便你英靈真身降臨我都不懼。更何況是區區從者分身。你想提前退場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哈哈哈哈！還說本王狂妄，我看你才狂妄！”大笑的金閃閃神色面色一厲，對于冒犯自己的人從不會有任何留手。無論是人，還是精靈、鬼種，哪怕是神也不列外！
“不過是一個有點實力的雜種和一只真祖。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叫囂。無知的狂犬，都……”
還不等金閃閃打開王之財寶，一群黑色身影從陰影處浮現，將整座庭院團團包圍。這些黑影，全部都是Assassin！要不是身形各異，有男有女，差點誤以為這些家伙會實體分身術。
“喂喂，不是吧！”性子稍顯柔弱的韋伯驚呼不已。
“一、二、三……不數了！這數量絕對超過了五十！哪怕是最弱的Assassin，五十多個英靈從者，這還怎么打啊！”
“該死的時辰。用這么卑賤的手段也就罷了，竟然敢打擾本王！”
三十二支寶具攜主人無窮怒火，如離弦之箭急速射向突來的闖入者。
可Assassin哪怕再弱，好歹也是英靈從者。身為暗殺者，躲避暗箭可是基本功。宛若無骨之蛇，或是身軀詭異扭動兩下，或是直接閃身避讓。
到最后，盡管庭院一側地面被炸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一人受到傷害！
“桀桀桀！我們是分裂的個體，既是群體，也是一個Servant。不過是幾個過氣的王而已，不要小瞧吾等Assassin！”
奇怪的話語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會兒是蒼桑老人。一會兒是妙齡少女，話音一轉，又變為雄渾大漢。詭譎的聲音聽著極為滲人。
不但攻擊沒有起到一點作用，還被最弱的英靈職階者嘲諷。這讓高傲的金閃閃如何能忍！
正準備加強攻擊力度之時，空氣中水分突然干燥起來，溫度急速升高。一切的源頭，是以Rider為中心的熱風！那股熱風吹拂而過，連皮膚都干燥起來。
不知何時披上的猩紅大衣在風中飄舞。Rider精光四射的雙眼一一掃過眾人。
“諸位，這是今日宴會最后一問。試問，王者孤高，是耶非耶？”
金閃閃已經回復了平靜，不屑地輕笑一聲，不予置評。
自戀的尼祿雙手抱胸抬頭，宛如俯視臣民的女王大人。艷麗紅裙也只有穿在她身上才最為迷人吧！
而Saber，沉默一下后，沉聲答道：“王者……必定孤高。”
林道遠見此，微微搖頭。為王之道。亦是為己之道。沒有對錯，不分高下。
每個人自身性情不同，自然追求的王道也不一致。只要堅守己道，他人置喙與吾何干？征服王的詢問，只是他自己王道的選擇。當Saber順著他的思維答話的那一刻，已然敗北。
“不行啊，你根本不懂。對于這樣的你，我必須在此時此地，展示出真正的王者之風。”
隨著Rider話音一落，庭院中熱風向四周擴散。地面，花壇，空氣紛紛被其侵蝕。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空間都開始扭曲！
一轉眼。眾人就從城堡中來到了茫茫大漠！天上那輪火紅驕陽肆意揮灑著熱情，毫無遮蔽物的沙漠踩在其上沒過鞋底。這種真實感，絕不是幻術！
“怎么可能……！”身為魔術師的韋伯和愛麗絲菲爾發出驚嘆。
“居然是……固有結界？！”
“這是，心象風景的實體化……”
“哼哼……”征服王得意地輕笑道：“這是我的軍團曾馳騁的土地。是與王同甘共苦的勇士們一同將其烙印入心底的景色。”
整齊劃一的馬蹄聲狠狠踏在眾人心頭。轉眼看去，規整如直尺的方陣緩緩向這方逼近。伊斯坎達爾身后不斷出現身穿鎧甲，披堅執銳的精壯士兵。
“這世界。這景觀能夠現于今世，正因為他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象！看吧，那便是我天下無雙的軍團。這就是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引以為豪的最強寶具——王之軍勢！”
“所謂王者，是比任何人要活得精彩，令萬眾傾倒的身影！集萬千勇士仰慕于一身，如路標般屹立不倒的人，方可為王！因此，王者不孤，因其意志即是其所有臣民志向的集合！”
“吾之英勇戰士們，隨我一起，踏平一切強敵！蹂躪之！”
一陣陣排山倒海的歡呼聲，Servant們興奮地揮舞手中鋒利武器。宣泄著時隔千年再度縱馬馳騁，征服天下的快感。這份豪情壯志，縱使再過千年、萬年，也不減分毫。
戰斗，毫無意外的迅速終結。平原戰場上的騎兵沖鋒，沒有見過的人，無法想象那份無可阻擋的浩大威勢。更何況這些全部由Servant組成的超人騎兵！區區八十名精神分裂的個體，若不是身為靈體的話，估計會在鐵蹄下碾成肉沫。
固有結界解除，眾人重新回到愛因茲貝倫城堡。即便是林道遠此時也是激情澎湃。
雖經歷過露露子世界更為浩大的爭霸戰爭，可這份刀槍劍影的冷兵器騎士沖鋒。帶給他的，是另一種心靈震撼。
突然，在他的感知中，被覆滅的Assassin靈魂沿著莫名通道，一瞬就沖入到愛麗絲菲爾體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