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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子之痛,皆知痛不欲生,千惜如此大張其鼓地出現,當著滿朝的人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何其犀利。w.QU.etw.QDD.N教了,什么叫做是作為陛下的兒子所應該付出的代價,還是作為大肅朝的泰王爺,便是連死都不得安寧?這不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前狠狠地煽了明卓葳一個耳光嗎?千默然的眉頭都快打出死結了。
康弘一死,康澤遠在邊境,康回遠行,千惜剩下的唯有那剛開始學四五經的康諾,他縱是要千惜狠下心對付明卓葳,那也沒讓千惜跟明卓葳這樣直接給翻臉啊!
以硬若硬,這天底下誰能跟明卓葳叫板,若有那與明卓葳光明正大打一架的能力,千默然也不用蟄伏起來,更是不留余力地攛掇千惜與他聯手,分了明卓葳的權力。
他們的套路,千惜管不著,活著她總讓康弘忍著委曲求全,可結果呢,她的忍讓只是讓人一步一步地將她逼到死角,更是賠上了康弘的性命。既然忍讓已經沒用,那還忍什么,讓什么呢。到最后都難逃一死,那就在死之前肆意一回吧。
千惜眼中流露出的不畏懼的眼神,明卓葳當然看得分明,那心頭的不平,更是無法掩蓋,她就為了康弘可以連命都不要了,卻從來不曾為他憂心過半點。
“皇后,這里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明卓葳開口,千惜想也不想地回道:“那陛下覺得哪里該是妾身去的地方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妾身是陛下的妻子,可上告御狀,凡陳情者,皆不該避之。長子死因不明,更因朝中爭執,遲遲不能下葬,難道妾身不能替我的孩子說話嗎?陛下不讓妾身出現于此,是不讓妾身說,還是覺得妾身說得不對?”千惜當真是豁出去了一般,“當日阿弘受傷,妾身聽聞欲趕出宮要見他最后一面,因陛下不許,妾身沒能見到阿弘最后一面,妾身不知,妾身究竟犯了何錯要讓陛下如此容不下。今日,妾身在此,亦問陛下一問,陛下若當真容不下妾身,容不下妾身為陛下所生的孩兒,請陛下賜妾身一杯毒酒,妾身帶著孩兒們一同赴死,絕不敢對陛下有絲毫的不滿。”
千惜朝著明卓葳跪下,明卓葳目光似裂,下頭的朝臣們都不由地抬頭地看向明卓葳,當然也不會忽視挺直了背跪著不動的千惜。
只是要讓康弘下葬而已,怎么又會自請一杯毒酒赴死呢。
“妾身不畏死,只要妾身活著一日,妾身就不能讓孩兒死了還得受著那般侮辱。”千惜不忘初衷,一步一步地走近明卓葳,“求陛下成全,陛下!”
讓千惜料所不及的是,明卓葳突然的欺身將她捉起,緊緊地箍住,目光掃過下頭的朝臣,“退朝!”
根本沒有給千惜掙扎的機會,直接將千惜抱出了大殿,倒讓滿朝都屏住呼吸想著他定要發怒的眾人都反應不過來,似明卓葳的強勢與果斷,他們早有見識,明卓葳并不是輕易能改變主意的人,千惜如此當面打他的臉,若依明卓葳的性子,千惜當是死人了。
“你想死?”明卓葳將千惜抱到了大殿的房間,直接地將千惜甩了出去,雙手強勢地將千惜定住,雙目腥紅,可見他此時當真是怒極了。
千惜冷笑道:“我生我死,陛下能由我嗎?”
“對,由不得你。你既知曉由不得你,那你更不該做這些我不喜的事兒。”明卓葳腦海中充斥的都是康弘臨死時所想過的話,他憤怒恐懼,但這些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千惜。明卓葳捉住千惜雙肩的手更是加大了力道,“他就那么重要,他死了,所以你便連裝都不再愿意跟我裝了?”
“還請陛下告訴我,阿弘的死,與你究竟有沒有關系?”千惜就像感覺到不痛一般地追問著明卓葳,明卓葳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有。”
沉寂了半響,千惜道:“若與陛下無關,那還請陛下讓阿弘入土為安吧。陛下知道,妾身這心有多痛嗎?”
閃爍著精瑩的淚水望著明卓葳,千惜痛聲哭道:“那是我們的孩兒,我們的阿弘啊!”
因為是他們的孩兒,所以,她才會覺得特別的難過傷心,可以豁出去性命不要嗎?是因為他,不是因為康弘?明卓葳聽出了千惜話中的意味,握著千惜的雙肩的手慢慢地松了力道,“你想讓他早日下葬,那就早日下葬,你說什么都可以,都可以,只要……”只要別離開他,別舍棄他。
康弘死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橫在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人讓她為難,千惜,會是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個人的,一個人的……
明卓葳抱著千惜,千惜的目光透著看向外面,她原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明卓葳能對她坦誠,坦誠地告訴她,為什么他對康弘見死不救,她希望那只是一個意外,并不是明卓葳有意的,可結果啊,卻是讓她從心里發寒吶。金虹,金虹把一切都告訴她,明卓葳以為能瞞過所有人的一切……
千惜如此大鬧朝堂,康弘的葬禮很快定下了,千惜親自為康弘扶靈,將他送入了地宮,那原是明卓葳為他自己所建的地宮,沒想到卻給康弘用上了。其中明卓葳會如此的決定,卻是有諸多的原由,想來,更多的或是因為千惜那樣的一問吧。
明卓葳原是不肯讓千惜為康弘扶靈的,千惜只與他道了一句,明卓葳便答應了。
“讓阿弘早日入土為安,妾身心中大石即落,往后,也該好好地陪陪陛下了。”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千惜才意識到,明卓葳對她似乎越發的不對勁,以往時,他并不曾那樣離不開千惜,但是,自從康弘出事兒之后,哪怕是康諾的靠近,都讓明卓葳十分在意,甚至不容許康諾親近千惜。
一開始千惜只以為那只不過是偶然,但隨著明卓葳讓她不離左右開始,只要千惜離開的時間超過半個時辰,他整個人竟會極其煩躁。如此情形,更讓千惜覺得不對。
“執念太深,又因為長期無法達到,再受刺激,他會如此亦并無意外。”自為千惜治好了眼睛后便在康弘的身邊留下的秋老得了千惜的秘密傳召,偷偷地給明卓葳號了脈,道了這一句。
“刺激?”千惜捉住秋老話中之意,秋老一笑道:“對,受了刺激,或是有什么人說了什么話,正好說中了他心里最在意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
有些東西,秋老并不太清楚該如何的解釋,但千惜卻是明白了,也就是說,眼下了的明卓葳,是心理有病,不,或許應該說,明卓葳一直都是有問題的,只是因為以往的時候他隱藏得太好,而且因為病得不嚴重,當然沒人察覺。明卓葳受了刺激,病情驟重,也就露出了病態來。
“能讓他受那么大的刺激,看來泰王爺很是了解咱們這位陛下啊!”秋老也算是明康弘身邊得力的人,許多事兒他都是清楚的。明卓葳的變化是在明康弘死后,所以顯然這事兒啊,肯定是康弘有意而為之。
“這可是個好機會!”秋老輕聲地提醒了千惜,千惜揚起手讓他噤聲,“千輝,把他帶來,我要見他一面。”
秋老一愣,千惜道:“阿弘做的一切并不瞞我,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
“千輝可是牽制千家最好的棋子。”秋老輕聲地提醒千惜,“利益才是結盟最好的紐帶。”
千家需要借她之手再度崛起,而她需要千家幫著她應對明卓葳,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不過,讓千惜沒有想到的是,只兩天的功夫,再次傳來的消息讓她完全驚住了。“千大公子死了。”
千惜一度以為自己聽岔了,金玄卻肯定地道:“此事千真萬確,是陛下親口所說。”
明卓葳,千輝明明在康弘的手里,如何又與明卓葳扯上關系了。千輝一死,她早前想好的計策豈不一無用處,而且隨著千輝的死,千家會是什么模樣卻是不好說了。
“千大公子的尸體被送回千家了,聽說千夫人聽聞當即昏死了過去,千公也吐血,眼下千家亂成一團了。”琥珀很快地將這個消息帶回來,千惜道:“究竟怎么回事?”
“奴婢所知,千大公子在回說的路上遇到了仇家,千大公子身中數刀,血流而死。”琥珀把事兒都與千惜說了。至于所謂的仇家是誰,能有本事將越過千輝的重重護衛將千輝殺死的人,豈是等閑之輩,這事兒啊,鬧起來了誰也都討不了好,而千惜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誰殺了千輝,偏偏要選在她要和千家談交易的時候殺了千輝?
沒等千惜聽到最新最全的消息,明卓葳回來了,難得露出了笑容,討喜一般地沖著千惜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呢。”
千惜詫異明卓葳要給她帶來什么好消息,抬頭詢問地看向明卓葳,明卓葳將千惜抱在懷里,這是他這些日子最喜歡的動作,只要跟千惜在一起,都喜歡這樣的抱著她,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真實地感覺到千惜的存在,不再恐懼,不再猶豫。
“千輝死了。”明卓葳俯在千惜的耳朵輕語,千惜道:“琥珀剛剛告訴我了。”
明卓葳的目光掃過琥珀,嚇得琥珀一顫。千惜打岔地問道:“雖說是被仇家所殺,千家的仇家并不算少,但是,殺了千輝這根千家的獨苗,后果之嚴重,絕不可能善了。”
“誰又怕誰呢,在絕對的實力之前,生殺予奪,后果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明卓葳說得風輕云淡,千惜心里閃過一份猜測,瞪大眼睛地看向明卓葳,明卓葳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真聰明,你猜對了。千輝啊,就是讓我派人去殺的。”
千惜張了張嘴,“陛下這是為何?”
她不清楚明卓葳究竟對千輝的事兒知道多少,比如,這些年來千輝一直都在康弘的手里,作為康弘威脅千家的棋子;還有千輝這一次的出現,其實是回京,是她要人將他帶回京的,目的,當然也是為了和千默然聯盟。
“我一直都不喜歡千輝,以前的時候,我們因為年歲家世相等,常被人拿來比較,他確實不錯,與我也算斗得旗鼓相當,千家與明家,即是友,亦是敵,我們相互合作,也相互算計。他最讓我氣憤的是有一個一心為他的父親,不管他做錯了什么,千公都會為他善后,不像我,從小能靠的只有自己,父親只給我一句,能不能活下去,就靠我自己。”明卓葳說這些話時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可見他有多不喜千輝。
“他就是靠著一個一心為他的父親啊,與旁人聯手害得我一無所有,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他沒想到,我還能殺了他。而我能殺他第一次,同樣也能殺他第二次。他那么的欺負你,我怎么可能再讓他活著呢。眼下他早就已經成了廢物,正好,他一死,你就是千家唯一的血脈了,千公,他以后也會一心一意地為你。”明卓葳說到后頭那一句,低頭埋入千惜的頸項,“如果這樣,千公依然不肯待你好,那我就幫你將千家滿門盡誅,你說好不好?”
千惜的心一顫,明卓葳竟然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千公,千公會知道是陛下做的嗎?”
明卓葳朝著千惜笑道:“知道又怎么樣呢?千家與明家,都早已今非昔比了,二十年前,千明兩家可有一較高下的余地,可眼下,我要滅了千家,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