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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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腦袋,千惜想丟開那些并不愉快的記憶,總歸她從來沒有奢望著千家,眼下他們能有合作的可能便合作著,若是千家不想合作了,千惜自然也有對付他們不合作的態度。
那么多年前,她一無所有的時候千家奈何不得她,如今更不可能對她造成什么威脅,因為在他們變成威脅關,千惜便不可能再由著他們妄為。
“千家也道了不會進宮?”千惜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金玄搖頭道:“我親自將帖子送到千夫人的手上,千夫人雖是帶病,卻讓我給娘娘傳一句話。”
千惜有些好奇金氏說了什么,金玄也不吊千惜的胃口,“千夫人說了,千家的女眷,一個不少的會進宮。”
這還真是讓千惜有些意外呢,有些不太敢相信千夫人竟然說了這樣的話。“還有其他嗎?”
“沒有了,千夫人只道了這么一句。”金玄也為這么一句而感到詫異,但細細觀察了金氏的模樣,似是并無其他含義,可是,想著當初她那進宮來見著千惜時趾高氣昂的樣兒,還一口一個罵著她壞了金氏的名聲,怎么才這么幾年的不見,整個人像是變了。
千惜想著與千默然也是幾年不曾細說,逢年過節也唯有那只言片語,千家如今的情形,她倒是知之甚少,讓金玄去喚了琥珀來,要想知道金氏的變化,有什么比了解千家的情形更好的。
“千家。噢,娘娘還記得我們離京前千公也在籌備著辦書院的事兒嗎?此事啊,泰王爺也曾參與其中,而且在我們離京不遠便開始招生了,有千公的名聲在外,千公亦請了當世幾位大師坐陣,眼下的書院可是不同尋常,據奴婢所知,千家書院實行的是有教無類,尋常要往千家書院求學的學子,只要能考過幾位大師出的考卷,書院即免其當年的束脩,若是學子能拿下當年的榜首,又可以繼續再免去一年的束脩。這幾年,千家書院的發展極快,千家人的心力也幾乎都放在書院上頭了,朝中的事兒,極少插手。”琥珀一聽千惜這一問,立刻把她知道的稟與千惜。
“竟是如此。”千家書院當初還是千惜暗示千默然去做的,眼下千默然能做得那么好,不再留在朝中惹得明卓葳的注目,以退為進,那是再好不過的。難道金氏是因為吃過人間煙火了,也開始接地氣兒了?
千惜先是為自己的想法囧了,算了,不管金氏怎么著,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她,千家再也不可能對她做些什么。“倒是千家的大公子啊,前些年被千公趕出了千家,這都幾年了,音訊全無,卻是不知……”
這點重要的,琥珀可沒敢漏了。這事兒千惜也知道一些,倒是沒想到,千默然竟然會在千輝都已經長成了七尺男兒才動那樣的心思,卻是不知可是晚了。
“千家內院,有什么特別的事兒嗎?”千惜著重點明了內宅,聽著千家的事兒,倒也還算是順利,千輝在外頭,說是生死未卜,可這千默然和金氏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卻是未可知了。金氏也不像是那等因著這點事兒而變了態度的樣兒。
琥珀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娘娘,千公往年還有一兩個妾侍,可如今府里頭的女主子就只有千夫人與那千少夫人了。千少夫人自上官家家變之后,比起往日更加溫順,千家并無其他的事兒。”
這么一聽,金氏那一句話說出來,還真是奇怪極了。
“罷了,好生將幾日好的事兒再過一次,需安排妥當了,那日,讓人好好觀察進宮的少女
十月初五是千惜的生辰,相比起當年她初生之時,這一回的天氣卻還算是好,雖見冷意,卻依然的萬里晴空,太陽很是溫暖地斜照在地上。
這是千惜回宮后第一次接見命婦,也是大肅朝自建以來,宮中開設的第一回宴席。千惜一身墨色的宮裝,墨色的裳衫得她眉宇間的冷意甚重,自有一股威嚴,而她皮膚白皙,雖已近四十,卻并不顯老,甚至這些年調養下來,氣色上佳,自有一股年輕小姑娘所沒有的韻味。
“皇后萬安!”千惜居于上座,眾人立刻地見禮,千惜抬頭道:“諸位請起,坐吧!”
千惜余光看到前排的金氏,果然見著金氏的氣色有些昏沉,而那些告病的人,當真沒來。“大肅初建,陛下與我都未來得及宴請百姓和諸位家眷,蒙陛下不棄,倒是先讓我請了各位進宮一趟,好好聚聚,有什么想說的話,也盡可說來。”
“雖說朝中的事兒,沒我們婦道人家指點的份兒,可這賢內助,賢內助的,外頭的事兒,該知道的也都知道的,所以府里頭有什么不決之事都無須藏著掖著,陛下之意是讓我問問諸位,該如何讓我們各自的丈夫,沒有后顧之憂的為朝廷,為天下百姓而戰。”千惜一張口啊,高下立見,原先就輕易于千惜的人,乍聽番話,也不由地抬頭多看了千惜一眼。
“娘娘果然是娘娘,當真是心細。娘娘,您可得跟陛下說道,再忙的事兒啊,那也得要吃飽喝足了才能干,再說這人要是餓久了啊,對身子不好,陛下可切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跟我們相公的身體開玩笑。”如此之給力配拿,當屬葉氏無疑了。
這么多年了,葉氏一如當初,身上的余毒不清,她這一輩子都得是這胖嘟嘟的模樣。不過啊,經過這么多年的奮斗,滿京城的人,再沒有敢輕視于葉氏了。不單是眼下的何浩身居高位,深得明卓葳器重,葉氏也顯示了她的彪悍與能力,她可不是那等人任人欺負的主兒,當初有人敢往何浩的床上丟人,她就鬧得人盡皆知,直接告到大理寺,首次接到這么個告狀的大理寺卿亦是極其無奈。
最后讓人跌破下巴的事兒,明卓葳竟然親自受理此事兒,將那往何浩床上送人的官員革職查辦,并以此告誡了朝臣,“其心不正者,逐!”
原沒人拿這事兒話當回事兒,可隨著再有人往何浩身邊送去美人,卻被葉氏再次給捅破到明卓葳的跟前,明卓葳一如前言將那參與事情的人一律嚴辦,這下自是無人再敢不拿明卓葳的話當回事兒了。
而最讓葉氏名揚京城,無人敢犯的,卻是三年前何浩被人刺殺,是葉氏扛著何浩跑到了皇宮,并借宮中禁衛之手拿下了那些刺客,其后牽扯出來的人吶,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得清楚。
一個女人胖而丑,偏偏又深懂帝心,甚至還有本事兒,且不道這兩件事兒,只她游走于京中的夫人圈里,真下不能與她相交的,少之又少。
眼下葉氏又表現出了對千惜擁護,這可真是,真是讓人很是無語呢。許多人都清楚,眼下大肅的江山已定,千惜這一離宮就是幾年,卻還能回來穩穩地坐上這皇后的位子,那千惜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但是,女人吶,女人那小心眼的,很難能接受一個昔日被她們瞧不起的人,眼下卻是高高在在,她們還能老老實實地給她見禮,聽她訓導。如此劇烈的反差,若不是想得開的人,卻是要與千惜避而不見的。
千惜也知道這些夫人對她的不喜,只她也并不在意,輕聲道:“何大人有你,不是陛下不給他備飯,而是何大人要回府陪夫人用膳呢。”
“呵呵!”雖說這樣的可能很少,不過女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葉氏臉皮厚地道:“娘娘別這么的說啊,若是讓陛下聽見了,可不是要往妾的相公頭上扣上一個公私不分的罪名。”
這一回輪到千惜笑了,“公中有私,私中有公,不是嗎?”
葉氏朝著千惜別有深意地一笑,“娘娘一時讓我們細想于我們相公不妥的事兒,恐是不成,還是有勞娘娘多給我們些時間,我們回府細想之后再回娘娘
“此事甚可!”千惜只是借著這么個話起頭,“不過,我此今宴客的帖子,凡在京中任職之官員,無論大小皆有持之,讓我沒想到是,卻有大半以上的人因病而推辭了。”
千惜轉變之快,一時讓人有些傻了眼,聽到千惜的話,都不禁抬頭看了千惜,千惜也不避開他們的目光,只冷冷一笑道:“今日不曾前來參加宴席的人,往后也不用再進宮了。”
一片倒抽,顯然讓人想不到的是,千惜這么些日子并不曾附上流言蜚語滿天飛,卻在這當口當著那么多的人的面發作。千惜眉間盡是冷意,“這宮門吶,從來不是想進能進,不想進就能不進的。”
既然敢不拿她這皇后的面子當回事,那也別怪的她不拿她們當回事兒。看不起她這個皇后,覺得她的安排落了她們的面子,所以稱病不來,好啊,既然今天不來的,以后也別想再來了。“且不道那流言是真是假,若是覺得我的安排有辱于爾等,爾等盡可提出,如此稱病不來,哪里來的規矩,又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如此蔑視于人?”
皇后宴客,那不是請,那是詔,千惜客客氣氣地對著這些人,他們倒是瞪鼻子上臉,自以為天下無敵了。她之前沒有發作,只是因為另有意圖,并不意味著她不追究此事兒了。敢稱病不來的人吶,大多是懷著法不責眾的念頭,可千惜偏就要讓她們好好看清楚了,法責不責眾。
“娘娘,只是些許小事兒罷了,還望娘娘莫與她們計較。”有那年長的老夫人出列說話,千惜微微一笑,沖著那老夫人道:“并非我要與她們計較,只是他們眼中無我,更無大肅,如此行徑,若不加以禁止,人人爭而效仿,何以治家,又何以治國?”
千惜往那嚴重里說,顯然是打定主意要依她所言嚴懲。有人出言敗退,多少也能看出千惜的態度了,眼下這前來參加宴席的人,多少了是心里有些成算的人,千惜的態度如此堅硬且看得通透,這一回他們進宮來啊,也不算白來了。
有千惜這一番發作,當下場面倒是有些一僵,千惜讓人給上了些點心水果,不出琥珀幾個所料,瞧著那新鮮的水果,可是讓這群往日教養極好的夫人們都有些失態了。
“這是哪里來的果子?還是這般新鮮的。”世家中自有冰藏的法子,但這冰藏出來蔬菜果子啊,都會有發些發黃,并不見綠。可這一桌的果子啊,卻是粉嫩水綠的,甚是好看。
“莊子種出了些果子,諸位且嘗嘗。”千惜大方得緊,每桌端上個三盆,只任人開懷著吃,葉氏眨著眼睛道:“娘娘這果子能不能讓妾身帶些回府,妾身想帶著給相公嘗嘗。”
“一會兒出宮了,我讓人給你帶些。”千惜對自己人向來都是大方得很,葉氏張口了,哪有不給的份兒啊,倒是毛靜瞅了千惜一眼,千惜意會兒,眼神交流,這意思很是明白了。
一開始還鄙視葉氏如此粗魯的人,一聽千惜給的大氣兒,卻沒有葉氏厚臉皮地討要,而這會兒啊話題早扯開了,千惜啊,可沒有大方到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份兒。
“鳳鸞臺如何了?”太極殿中,明卓葳正批著奏章,看了看天色,回頭問了劉福一聲。劉福一直都讓人時刻注意著鳳鸞臺的,一聽明卓葳的問話,立刻回道:“娘娘正讓人上果子呢。陛下,娘娘還專門讓人往太極殿送了些。真是想不到啊,大冬天的,娘娘的莊子竟然還能種出這么好的果子來。”
明卓葳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翠綠的果子,瞧著確實討喜。于這萬物枯零的時候,能瞧著這一抹翠綠,總是能分外地惹人心悅。
“陛下,是不是該往鳳鸞臺去一趟,既是娘娘的生辰,您早讓人備好的禮,也該給娘娘送去。”劉福提醒著明卓葳,明卓葳不置可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