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作者:湘諾書名:
翌日清晨,錦繡洗漱過后坐到梳妝臺前,由香枝香茶幫著梳挽發髻簪戴首飾,今天要去看望一下抱恙的南安郡王妃,還是得穿戴隆重些,瞧見香茶將那只放置貴重首飾的多層楠木匣子一層層拉開挑揀,錦繡不由得怔了一下,伸手從第二層拿出一只赤金鑲紅寶石鳳釵步搖,翻來覆去細看:沒錯兒啊,這就是昨天被南宮昀從頭上摘走的,怎么又回來了?
早飯桌上問羅真是怎么回事,羅真說道:“昨夜本想去找那人‘理論’一番,但沒見著他,暗中聽到巡衛的話,他從宮里出來便出城了,剛離開不久!我破了他的機關進入密室,里頭一片狼籍,滿地都是砸壞的貴重物品——不是我做的,我本也想砸來著,只是一件可以砸的都沒了,只能干點別的……你的首飾放在密室抽屜里,我就帶回來了。”
錦繡白他一眼:“尋常王府都是里三層外三層防護得嚴實,南宮昀既然有心爭皇位,他的賢王府必定更是防衛得有如銅墻鐵壁,你去冒這個險做什么?”
“也不用把他想得太厲害,我昨夜不是來去自如?并沒有被人發現行蹤。”
“那還不是高手都跟著南宮昀走了?你竟敢去破人家的機關撞密室,那些機關都是頂頂厲害的,萬一觸動便是暗器齊發,你的護體神功才剛練到二層……羅真,你不要命啦?”
錦繡生氣地把手上半只窩頭扔了,羅真忙坐過來,挾了只生煎肉餃子喂給她吃:“你夫君統領三軍,好歹也曾從千軍萬馬中殺將出來,怎么在你眼里就這么弱?”
“你能統領三軍,也可以在戰場上大刀闊斧亂砍一氣,但破機關潛密室這樣的事情,你就是不如一個斥侯密探!術有專攻,你比我明白這個道理!”
羅真笑著,忍不住抬手,習慣地又往那光潔的額門上輕敲一下:“好好,你說得有道理,難道沒人告訴過你:為夫當年也是進過斥侯營的?就算失手出了意外,為夫身上可帶著好幾樣救命的東西呢,沒事的!”
兩人打鬧幾下,繼續吃早飯,錦繡好奇南宮昀的行蹤:“他可以隨時出城的么?深更半夜出城做什么?”
“南宮昀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二皇子的胞弟,愛屋及烏吧,南宮昀從小就得皇帝另眼相待,在皇子們中間樣樣占先,因為他體質差,皇帝為他請方外師傅,允許他隨時出城與師傅見面,也是為方便調理身體。所以,南宮昀任何時候都可以出入城門,不受門禁約束。”
羅真吃完他碟子里的肉餃子,喝完半碗豆汁,才下決心般,說道:“還是應該告訴你為好,昨夜我在暗中,聽到賢王府兩個巡衛在廊廡下小聲談論,說得很清楚:若是當時在宮中得手,將你帶出來了,便要送往城外,到那蓮花觀去讓青玄老道看著!繡繡,南宮昀不懷好意幾次三番接近你,此中竟還摻和進來一個青玄老道!這就有點……且等晚上我回來,咱們歇息時再慢慢談!那青玄年紀在六十歲左右,說是很有些道行……繡繡,你往日外出,可有感覺到什么?”
錦繡搖了搖頭:“我不認識那老道,沒有什么感覺。”
“我也只是遠遠見過那老道一次,貌似真有那么點仙風道骨,他在城外的蓮花觀落腳,但從不進城。繡繡,以后你出門得越發小心,我只要有閑空,也會陪伴左右,若有事非得出城,一定要與我商量,我們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
二人用好早飯,羅真特地送了錦繡去南安郡王府,這才去轉道去衙門。
昨夜宮中那場意外并沒有驚動多少人,甚至連田氏母女都蒙在鼓里,羅真是再不敢大意,南宮照為表示歉意和支持,特地給了六名一等暗衛專門在暗中護衛錦繡,加上羅真自己布下的人手,錦繡這一出門,都還沒見著什么危險出現,先就陷入自己人的層層包圍之中。
錦繡十分無奈,很想說用不著這樣,但羅真豈不知道她的身手,依然做了安排,說明他自有用意,那便聽之任之吧。
轉眼到了八月二十六,成國府羅二爺婚娶吉日,錦繡又得到那邊去轉悠幾天。
她負責的宴席食材,自然是完成得很圓滿,為防有人給自己找碴添亂子,她進入放置食材的倉庫檢查時,將這些東西分批送進空間停留兩個時辰再放出來,又大方供應了不少洞天靈泉水,保證客人們飲食安全,吃得滿意吃得高興,絕對不可能有食物中毒之類事情發生。
鄭六小姐坐著大紅花轎進入成國公府,與羅方拜堂成親,稱“二奶奶”,可以名正言順喊錦繡“三弟妹”了。
在新人給長輩敬茶之時,金氏趁著成國公不在場,又發了一回瘋,以羅方母親的身份狠狠落了新娘面子,半點不顧惜鄭六小姐的乖順,往日對她的孝順和敬重,被說成是別有用心!
此時的金氏有那么點豁出去的感覺,她連成國公都不顧忌了,羅老太太更是彈壓不了她,端著世子夫人的架勢,把個鄭氏氣得也失了方寸,兩個女人就在二堂上爭執吵鬧起來,本該做為主角的新娘子被冷落一旁,瞧著倒是挺可憐,但細看她表情,人家可半點事沒有,那眼神,不要多淡定!
錦繡啃著瓜籽兒看熱鬧,忍不住想:果然還是本土女厲害,根本就不將這點事兒放在眼里,不出意外的話,這成國公府后院,估計在不久的將來,就歸這位鄭六掌管了!
辦喜事期間,成國公府需要用到什么物什,一時間又找不著時,便會往保定侯府來尋找,兩府來往密切,抬來送去的,錦繡有意無意地將這些事都交由杜福海和杜秋生父子去負責,而錢嬤嬤領著綠梅和青雪,則負責內院事務,直接與夫人們打交道!
鄭氏認出了錢嬤嬤,羅老太太身邊的羅嬤嬤等幾位老仆自然也看到了,但她們都不知道錢嬤嬤這么多年受了什么樣的苦,只以為確如金氏所說:將她們送回錢府了!
金氏眼看著錢嬤嬤等人在眼前走來晃去的,神氣活現,只覺得心浮氣躁,再聽錢嬤嬤對鄭氏訴說當年我們二太太如何如何,胸口更是氣血翻滾,虧得她足夠心大皮厚,強作鎮定,當做沒看到、認不出錢嬤嬤,索性又與鄭氏鬧翻,相互不說話,絕了鄭氏來找她論說舊事的想法。
她倒是想再次加害錢嬤嬤等人,卻是辦不到了,錢嬤嬤每次進成國公府,身邊動輒跟著三四個仆婦婢女,錦繡又讓蔣燕、洪彩衣分別跟著錢嬤嬤和綠梅青雪,加之府中辦喜事人來人往,金氏根本不能得手。
金氏面上裝做若無其事,暗地里卻是恨死了錦繡。
她怎么會不明白錦繡想干什么,內心冷笑連連:鄉下臭丫頭,想跟我玩,看我的笑話?那就走著瞧!等到了最后,你們就是跪下來哭求我,都沒有用!
羅方婚事過后,二奶奶小鄭氏好心好意地想要去照料姑姐羅姝的傷腿,卻被金氏拒絕,將小鄭氏趕出了羅姝閨房——精明的金氏,不輕易相信別人了!
羅姝八月十五那夜在宮中受傷,皇后得知,專門指派了太醫替她診治,賢妃娘娘也賜下不少藥材和藥膏,抬回成國公府時瞧著還挺好的,雖說骨折了暫時動不了,但羅姝不哭不鬧,說明宮中給的藥極好,能鎮痛,誰知回府之后,不過三五天,傷口忽然壞了,骨折的左腿紅腫起來如同木桶般粗,羅姝更是發起燒來,又哭又喊痛不欲生,把金氏嚇壞了,急催羅松去請太醫,催了無數次,太醫才來,診看過后說是羅姝沒有忌口,吃了傷患者不該吃的發物,所以才會這樣!
金氏忙問服侍的人,羅姝都吃了什么,卻一個都說不上來,再一路排查,自是什么都查不到!
作為慣在內宅弄手腕的行家,金氏猜也猜得到,女兒是被人暗算了!
金氏心里明白得很,成國公府又不是尋常人家,除非是當家人或是主持中饋的主婦點頭,否則絕不會有人敢生出害人之心,更何況,害的還是府里的千金小姐!
鄭氏就算有那個膽量,她也沒必要,羅姝不過是個姑娘,不礙到她什么。小鄭氏也不會,除非她們是受上頭哪一位的指示!
成國公是堅決反對羅家姑娘嫁入皇家的,羅姝定為賢王府四美人之一,最不樂意的,自然是他!
還有羅松,他只會聽從他那個糊涂沒腦子的爹,連妻子、女兒都不管不顧了!
這樣的羅松,早已令金氏心灰意冷!
眼前大女兒受苦,小女兒被不由分說遠遠發送到邊關,自己在國公府里被逼到這種地步,四面楚歌,根本無能為力,母女們只能眼睜睜生受著……金氏的恨可謂比海深比山還高!她咬著牙發誓:我絕不會坐以待斃!重活一世,預知先機,我怎么可能輸給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你們都給我等著,有朝一日,我讓你們看到誰才是勝者,我要把你們這人的頭統統揪下來,一個個當球踢!
九月初一,在羅端、羅容多次請求下,羅方也幫著說了幾句,羅松終于松口,答應讓金氏出門到城外山寺進香許愿,為女兒祈福。
由羅端、羅容陪護,馬氏隨侍左右,十幾二十名家丁護衛簇擁著,一大早就出城去了。
走到城外七八里的小集鎮上,世子夫人的馬車出了點小問題,馬車夫檢修的當兒,世子夫人戴著帷幕下了車,并不要婢女跟隨,只由大奶奶扶著進了路邊一家茶館,等婆媳倆再走出茶館,馬車也修好了,于是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繼續往前趕路。
走過去了人自然沒法知道后頭的事,約莫半盞茶功夫,又一輛馬車駛到那家茶館門前停住,車上走下來一位氣宇軒昂窗面容俊美的年輕貴公子,赫然是羅方。
羅方四面掃看一眼,便直直走進了茶館,不一會扶著位戴帷幕的女人出來,送上馬車,自己也坐進去,馬車很快調轉車頭,往城里奔馳而去!
賢王府,南宮昀正在池邊投喂錦鯉,看著成群爭食的魚兒,凝神沉思,旁邊侍從忍了幾忍,終于還是開了口:
“稟告殿下:成國公府世子夫人金氏,和城外護衛營僉事羅方,求見殿下!”
南宮昀微怔,轉回頭看著侍從:“羅方?成國公府二公子,金氏所生?”
“是金氏所生,不過,現如今已經過繼到國公府大房,成為大房的嗣子!”
“大房嗣子?這有什么意思么?成國公世子可是羅松!”
“殿下,羅松那一輩兄弟三人,戰死了兩個,就剩下羅松,成國公也只能立羅松為世子了。不過據說,當年羅松長兄是為保護成國公而死,成國公一直很懷念他的長子,所以,成國公才將三房的羅方過繼到大房,而這個羅方,從小到大在成國公府是最得寵最被看重的!”
羅方四面掃看一眼,便直直走進了茶館,不一會扶著位戴帷幕的女人出來,送上馬車,自己也坐進去,馬車很快調轉車頭,往城里奔馳而去!
賢王府,南宮昀正在池邊投喂錦鯉,看著成群爭食的魚兒,凝神沉思,旁邊侍從忍了幾忍,終于還是開了口:
“稟告殿下:成國公府世子夫人金氏,和城外護衛營僉事羅方,求見殿下!”
南宮昀微怔,轉回頭看著侍從:“羅方?成國公府二公子,金氏所生?”
“是金氏所生,不過,現如今已經過繼到國公府大房,成為大房的嗣子!”
“大房嗣子?這有什么意思么?成國公世子可是羅松!”
“殿下,羅松那一輩兄弟三人而這個羅方,從小到大在成國公府是最得寵最被看重的!”
“去清秋園花廳吧,本王稍后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