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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晚飯之時,白夜見到了一個許久不曾見到,也不太喜歡見到的人物——柯鎮惡。
柯鎮惡,江南七怪之,號稱飛天蝙蝠,次出場是在浙江嘉興,武功不強,最喜惹事生非,自稱一生正直,無一事愧對天地,為郭靖啟蒙之師。
也許是性格使然,白夜最不喜這種守舊固執的老頭,尤其是柯鎮惡這種為人固執,還自詡正直,簡直一見,就讓白夜深覺惡心。
但是,由于郭靖的原因,白夜每一年總會有那么幾次見到這只盲眼蝙蝠,還不得不厚著臉皮,違心過去叫一聲“大公公”。
柯鎮惡每次一來,對郭芙和郭襄極好,對白夜從不假以好臉色。一進郭府,便要考校白夜,然后心中稍有不順,便是一番長篇大論,說得理直氣壯,正氣凜然。實則,這老頭是一賭棍,最喜賭錢,而且封建荼毒得厲害,守舊思想嚴重,在白夜心中,屬于應當被徹底改造的人物。
礙于郭靖面子,白夜走過去恭恭敬敬給柯鎮惡請了一安。
這一次,卻不如白夜所想,先是考校武功,然后一番長篇大論,反而“呵呵”笑著,讓白夜差點都以為這老頭轉了性子。
“一眨眼就是十六年啊,當年一個小嬰兒也長成大人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靖兒,你當初離開大漠,遇上蓉兒,是不是這般年紀?”
柯鎮惡將白夜拉到身邊,用一雙粗糙的手撫摸著白夜的臉龐,摸的白夜很想一腳將這老頭踹倒,狠狠踢上幾腳。
“差不多,大公公,當時我的年齡比破虜也大不了多少。”
郭靖摸著胡須,眼里泛著回憶的目光,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含笑回道。&&www.u8xs`
“是啊,破虜都這么大了,你娘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吧?你們郭家總算開枝散葉了。”
柯鎮惡以一副回憶的語氣說道,讓郭靖神色一暗,想起了孤兒寡母在草原討生活的日子,眼中漸漸蓄起了淚水。
郭靖的淚光讓黃蓉在心中暗罵,這老頭講什么不好,非要講死去的婆婆,徒惹靖哥哥想起陳年舊事,傷感起來。
柯鎮惡這時,話鋒又忽地一轉,摸著白夜的手一停,“破虜長大了,也成人了,要是你娘知道她的孫子也有了后代,不知有多高興呢?”
白夜眼睛猛地一頓,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黃蓉和郭襄也都傻了,郭芙和耶律齊更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
“是啊,破虜長大了,而且武功也不弱。”
郭靖想起白夜學會了降龍十八掌,眼神復雜,自家的兒子也成長到了遇上蓉兒的年齡了嗎?
“這次我回來,是要給你說一件事,我給破虜訂了一門親事。親家你們都是知道的,朱子柳,朱先生。他的女兒和破虜差不多年齡,聽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未出閣的閨秀。”
柯鎮惡說出的話,讓白夜徹底呆了,這老貨在外光賭不說,居然還為他定了一門親事。
他現在很想,十分想把柯鎮惡這老瞎子暴打一頓,讓他知道什么叫封建思想不可有。
“這,兒女之間的事,還是兒女自己去吧。”
黃蓉不等郭靖回話,趕忙回復了柯鎮惡,她可是瞧見,自家兒子在不停給她使眼色。
“這是什么話?自古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朱家閨女,我也見過,人兒生的標致,又知書達理,有何不好?”
柯鎮惡一拍桌子,略作惱怒道,當年他就中意穆念慈,不喜黃蓉。www.u8xs
有人說柯鎮惡是郭靖的克星,柯鎮惡要其做甚,郭靖就會做甚,只要不違背俠義,那怕是要郭靖死,郭靖大概也會愿意。不就是一樁兒女婚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郭靖果然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點頭答應道:“既然大師傅都定下了,那就依大師傅所言。”
白夜聞言,撇了撇嘴,這老頭簡直胡扯,你一瞎子,還看過?鬼知道長得什么樣子!
黃蓉給了白夜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她可不想惹這倔老頭生氣。她和老頭關系不好,也只是最近十幾年,才稍稍平和。想當年,就是這老頭幾人,害得她差點和靖哥哥一生成憾。
郭襄在一旁看笑話,觀弟弟那扭曲變化的表情,讓她覺得非常好笑。那個聰慧睿智,武功高強,誓要改天變地的弟弟,竟然在一老頭手上吃癟,還被無緣無故定了一門親事。
越想越覺好笑,郭襄禁不住笑出聲音來,讓白夜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個無良的家伙,也不幫幫我。看我掉進火坑里,還笑我?”
白夜恨得牙癢癢,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笑道:“大公公,你看,我家二姐年方二八,正值青春貌美,好嫁人的年紀。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英俊多金的未婚少俠,可愿為我二姐介紹一番?”
這話才出口,屋內的人俱是一呆,郭襄反應過來,用腳和白夜在桌子底下打個不停。
柯鎮惡沒有反應,只是皺眉思索。白夜覺得火候不夠,準備再添上一把。
“大公公啊,我晚點成婚倒沒什么,可我二姐等不及啊,她要是再過幾年,沒找到婆家,那就成老閨女,沒人要了啊!”
白夜雙手一攤,一副感嘆的語氣說道,柯鎮惡皺著的眉頭散開,臉色露出一抹堅定之色,道:“好,我看襄兒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婆家。我去打聽打聽,哪里有出身清白的少年英俠,就是舍了我這張老臉,也要為襄兒擇一好的夫婿。”
郭襄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她就這樣被她一母同胞的弟弟給賣了。
看到白夜又在那里偷笑,郭襄心頭一陣怒起,腳下的動作更加頻繁,甚至還用上了內力。
“咔嚓,砰”
一桌滿是飯菜的圓桌從中碎裂,兩股強大的內力宣泄,瞬間將桌面撕碎,杯碟散碎,湯水四濺。
“你們兩個混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湯湯水水濺得一屋都是,好在屋內幾人身有武藝,各憑輕功躲開,沒被傷到,卻有人被湯水沾濕了衣服。
黃蓉見郭靖臉色陰沉,連忙指著白夜和郭襄,大聲吼道,“還不滾去祠堂面壁!”
白夜和郭襄推推搡搡,互瞪著眼睛出了大廳。
一路上,兩人不斷斗嘴,郭襄這時也不怕弟弟了,怒壯慫人膽,兩人打打鬧鬧到了祠堂。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連姐姐我都坑。”
郭襄一臉的怒容,一手叉著柳腰,一手指著白夜,狠狠罵著。
“切,誰叫你笑得那么開心?不坑你坑誰?”
白夜翻了個白眼,背負手,頂了一句。
“你叫我是王八蛋?那你是什么?母王八蛋?”
“混蛋,有這樣說姐姐是王八的嗎?你見過這么可愛的王八?”
“有,我就是這樣說的。見過,你不就是那只可愛的王八嗎?”
一路罵罵咧咧而過,郭府的下人呆呆看著兩人,張大了嘴巴,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罵人。
一夜無話,翌日等白夜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太陽高升。
一番梳洗過后,不等白夜去尋些早餐吃食,便有下人前來喚他,說是老爺叫公子立刻去客廳,有貴客遠道而來。
白夜一聽,正擦手的動作一滯,想到了一個結果,試著問了問這名下人。果真如他所料,來訪者是南帝四大弟子漁樵耕讀中的讀——朱子柳,據言他還帶著一蒙面少女。
此刻,他的母親黃蓉,父親郭靖,還有老瞎子柯鎮惡正在客廳招待這對父女,似在等他前去。
白夜臉露無奈,略略想了想,動身去往大廳,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逃不掉,去看個新奇也是樂事。
正待他經過去往客廳的花園時,一個人影從花葉中跳了出來,一臉笑嘻嘻的模樣,道:“弟弟,是不是要去看未婚妻啊?要不姐姐幫你把把關?”
這人正是郭襄,她早上無聊,聽到朱子柳帶著女兒來訪,便自個跑到小花園中藏著,故意等白夜經過,好跳出來刺激白夜。
白夜眼皮不抬,看也不看這家伙,徑直走了,走了十數步開外,白夜一頓,也不回頭,道:“二姐,你要是嫁人,弟弟我一定會為你把關,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白夜大笑著自顧走了,郭襄神色不甘,一臉郁悶,伸手揪了一把枯黃的草葉,使勁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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