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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確實是羅藝,羅藝確實在睡覺。
.可張怕就是感覺不對。
換了是你被人綁架,被一群男人帶到某個陌生地方……后來倒是被警察救下,可是你能睡得著?
仔細多看兩眼,問范向前:“發現她的時候,有沒有穿衣服?”
范先前有點尷尬:“咱下去說。”
張怕搖頭:“我要現在知道一切。”
范先前說:“這里是派出所,你能不能注意一點兒?”
張怕說:“我注意?我幫你們破了那么多案子,更抓住殘忍殺人犯,有沒有問你們要獎賞?你們除了給我一個對你們有宣傳功能的錦旗以外,有沒有給過我一點好處?”不等范先前回話,張怕冷笑一下又說:“有好處,對,有好處,你們給了我一堆孩子,一堆沒人要沒人養的孩子,要我出錢照顧;現在我朋友因為我而出事,你讓我注意一點兒?是么?”
范先前搖搖頭說:“大秘書也在這,要不你先見見他?”
張怕說:“我不想聽廢話……不用說了,把出警記錄給我看下,可以么?”
“不可以。”范先前說:“知道你著急,我可以拿我的工作起誓,這女孩沒出事,剛才有醫生做檢查,她是楚女。”
張怕心里放下最大的一塊石頭,長吸口氣問:“找到她的時候,有沒有穿衣服?”
說完這句話,張怕發現到不對。
正常情況,如果有人睡覺,尤其是發生事故后的人在睡覺,旁人一定不讓打擾,一定要出去說話。
這么一想,低頭更仔細的看羅藝。
面孔發紅,應該被扇過耳光。往下看,脖子上有道傷痕?
張怕輕輕掀開被角,從鎖骨往下有一道很明顯的血痕,下端藏在衣服里面。
不用看了,身上肯定有傷。
給羅藝蓋好被,起身說:“出來說。”
范先前嘆口氣,當先出門。
倆人走到樓梯口,張怕說:“說吧。”
范先前想了下說:“你聽了別太激動。”
張怕說:“你先說,我再決定要不要激動。”
范先前無奈笑下:“找到她的時候,沒穿衣服,是光著的,身體上有很多傷,臉上也有。”
“然后呢?”張怕問。
范先前說:“女孩情緒一直很激動,帶回來就在哭在哆嗦,好長時間也不停,后來請醫生過來,給打上一針安定劑,說必須要休息一下,擔心她一直處于這么緊張激動的情緒之中,容易發生意外。”
張怕問:“為什么會情緒激動?都什么地方有傷?”
范先前說:“臀部,大腿兩側,腳腕、手腕,還有胸部。”說完趕緊補充道:“是女警和女醫生一起檢查的傷勢,根據傷勢推斷,應該是嫌疑犯想墻間受害人,受害人一直在掙扎在反抗,所以沒能得逞,但是在女孩腿上有發現不明液體,在化驗中。”
他剛說完這句話,寧長春走上樓梯:“有結果了,是前列腺液,應該是硬蹭上去的。”
范先前又說:“女孩身上多處帶傷,應該是反抗過程中受到嫌疑人傷害所致。”
張怕問:“這算墻間未遂,是吧?”
范先前問:“你想問什么?”
“不算綁架么?”張怕又問。
范先前說:“你千萬別亂來。”
張怕笑了下:“那幫人是誰?”
“這個……不能告訴你。”范先前說。
張怕說:“就算你不說,我也遲早會知道,你何必呢?”
范先前說是兩回事。
張怕笑了下:“羅藝來參加我的婚禮,特意飛過來的,我沒告訴她,她為了給我祝賀,上午知道消息,晚上就到,然后卻是出事了,你讓我怎么辦?我剛結婚啊,還沒圓房呢,就發生這樣事情,你說,我該怎么辦?”
范先前說:“事情要一點一點解決。”
張怕搖搖頭:“你覺得我是個好人的話,拿我當朋友的話,最好照顧一下我的感受。”
范先前不說話了,實在不知道怎么說。
張怕是生活在傳說中的那種人,任憑社會黑灰沉淀,我自高潔于純白。可以不在意法律,但必須在意是非黑白的絕對分明。
有些事情,對就是對。有些事情,錯就是錯。對的可以做,錯的堅決不能做。哪怕所有人都這么做,他也不跟隨不盲從。
寧長春接話道:“有同事在外面抓人,大晚上的都不能休息,我們都是在家睡著了被電話喊出來;我知道你難受,可我們也難受,互相體諒一下好么?”
張怕說:“我不用你們抓壞人,我只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對了……沒事了。”
“什么對了沒事了?”寧長春想轉移張怕注意力。
張怕說:“我想看下案發時的錄像。”
“現在不行。”范先前回道。
張怕剛想說話,樓下跑上來龍小樂:“我靠,哪來的二貨?硬攔著不讓我進。”在他身后追著一名警察。
龍小樂向寧長春喊道:“能不能說句話?”
寧長春嘆口氣,朝那名警察點點頭,那警察才轉身回去。
張怕拽龍小樂到一旁小聲說:“我要那家夜店的詳細資料,還有保安的、看場子的,甚至是賣藥的。”這是剛才跟寧長春說的那句“對了”之后的內容。
龍小樂說聲好,又問怎么樣?
張怕說:“現在沒有口供,說什么都白費。”
龍小樂氣道:“我是問人怎么樣?”
“人沒事……下面也沒事。”張怕猶豫下回道。
“沒事就好。”龍小樂說:“我爸說你別沖動,他幫你找人。”
張怕點點頭。
寧長春走過來問:“說什么呢?”跟著又說:“我可是警告你們,千萬別沖動做傻事。”
張怕看寧長春一眼,想了想扔下句狠話:“我以前送給你的案子,那么大的案子,你吃了好處就忘了?”
寧長春被噎住,嘆口氣說:“沒有事情不能解決,我不想你出事,畢竟有那么多孩子需要照顧。”
看見沒,這才是談判高手,一句話直擊軟肋。
張怕沉默下回話:“有些事情必須馬上解決。”
龍小樂笑著說話:“寧所,我家怕子不好么?你忍心幫壞人欺負怕子?”
他們說著話,大秘書和吳洪濤從樓下走上來。
大秘書直接來到張怕面前站住:“他們開辦公會議,我沒權力旁聽,就找個房間睡會兒,你什么時候到的?”
張怕說:“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
大秘書說:“你放心吧,今天這個事情肯定給你個交代。”
“給我個交代?是給羅藝交代,給受害人交代!”張怕說道。
大秘書笑了下:“別著急,著急對事情沒有一點幫助,跟你說件事,我可能要換工作了。”
大秘書換工作,意味著要升了,從一個跟班變成主政一方的官員。
可惜張怕完全不在意他說什么,反是問范先前:“羅藝會不會有事?”
范先前回話:“醫生也不能確定;按說該送去醫院、或是送去賓館好好休息,可受害人太激動,沒辦法才留在這里。”
張怕說:“好。”又拽龍小樂去一旁說悄悄話:“石三回來了么?”
“嗯。”龍小樂回道。
張怕說:“給他打個電話,幫我偷這件案子的卷宗。”
龍小樂點點頭。
張怕又說:“跟你爸說,麻煩幫我放出風,找到今天晚上那幾個人,只要是有用消息,十萬一條。”
龍小樂說:“不用花錢,安心等著就是。”
在現在這個時候,張怕知道著急沒有用,想了又想找個椅子坐下,給劉小美打電話,揀好聽的說:“沒發生那種事,醫生檢查過,下面完好。”
劉小美說:“擔心死我了,萬一真出事怎么辦啊?”
張怕說不會,又說趕緊睡吧,還要照顧三個小祖宗。
劉小美說好,也是讓張怕找時間休息,倆人掛斷電話。
呆坐片刻,完全不管身邊有誰,忽然起身下樓。
公司藝人、工作人員來許多,再有晚上出去玩的那些人,一起過來見張怕。
張怕說:“辛苦大家了,羅藝沒事,在上面睡覺,你們也休息吧。”安排工作人員負責這件事情,帶有身份證的直接登記入住,別的人要辛苦一下,趕路回家。
安排好他們,張怕往回走,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攔住:“你好你好。”
滿臉是討好的微笑,說明跟嫌疑犯有關系。
張怕說我不好。
女人怔了下,跟著又說:“是這么回事……欸,別走啊。”
她在說話,張怕根本不想聽,大步走進派出所,走上二樓。
范先前幾個人已經回去辦公室,寧長春等在走廊樓梯口。跟張怕說:“回去睡吧,我們會照看那個女孩。”
張怕說:“我叫她羅藝,你叫她那個女孩,范先前說受害人,只看稱呼,怎么也是我照顧她才對。”
寧長春找借口:“你也看見了,特意調過來兩名女警照顧羅藝。”
張怕說:“知道。”坐回剛才的位置。
寧長春跟過來說:“你怎么這么犟啊,你不睡,下面那些人就都沒法睡。”
張怕說:“我什么時候這么重要了?”
寧長春氣道:“故意的是吧?”
張怕沉默片刻:“明白了,什么事情見多了也就習慣了。”說的是寧長春的態度,盡管大局長親自督辦此案,盡管張怕很著急,可是對于見多了的警察來說,不過是個普通案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