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并未真正的死去，但是白面鬼如今深深感覺到，若是眼前這個少女真的動了殺心，恐怕方才幻覺之中的景象，就是自己的下場！
妖劍，斬道之劍！
這句話已經隨著那痛不欲生的痛楚，一起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可以的，天云武府將無妄城與世隔絕千年，我仍然能夠自由出入，正因為我是陣法的核心，可以憑借與陣法之間的溝通，自由出入無妄城。”
“如今雖然皇天賜親自出手，但是我并非沒有辦法，只要我將底下的陣法引爆，積攢千年怨氣瞬間爆發引發的怨力奔流，最終會全部匯集在我作為陣法核心的武魂之上，而我則可以帶著你，憑借這一瞬間的實力增長從這里逃脫出去。”
白面鬼明白凌雪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完全不敢作絲毫隱瞞，在這個惡魔一般的少女面前隱瞞，下場完全不堪設想。
在她面前，似乎簡單的死亡已經成了一種奢求。
忽然間白面鬼想起了他與凌雪第一次見面，自己的說的一句話——
“你和我是同一類人。”
如今他才明白過來，當凌雪心中的惡魔徹底覺醒之時，他對世間的怨恨都顯得蒼白無力，在她的邪惡面前，所有一切都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惹人發笑。
“不錯。”
凌雪微微轉過身去，金黃色的豎瞳俯瞰著此刻的血夜眾還有項飛英他們，他們心中對自己的復雜情緒，凌雪通過眸子看的一清二楚。
“畏懼我么。”凌雪嘴角微微勾起，說道。
一時之間所有人沉默下來，祭天宗所有人的血腥下場，他們全都親眼目睹。
沒有真正踏入深淵的他們，沒有經歷過那種痛苦不堪的無限輪回，是無法理解凌雪心中對于祭天宗的怨恨。
雖然祭天宗當誅，但是他們仍然認為，以這般殘酷的手段殺害，過于滅絕人性。
甚至他們都懷疑，此時的凌雪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是披著凌雪皮囊的妖怪！
“主人，蘭兒不怕。”
正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了出來。
“咯咯，還是我家蘭兒好，快過來我這里，蘭兒。”
凌雪泛起一絲嬌笑，金黃色的眼眸彎成了迷人的月牙。
然而，望見凌雪此刻的笑容，所有人卻不禁心生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但凡是見過這個笑容的祭天宗修士，最終下場都已經無法用凄慘二字能夠形容。
“公孫蘭，別過去。”
趙無極目光復雜的望著凌雪，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攔住公孫蘭的腳步，然而下一瞬間，他卻是發現手臂忽然一涼。
“我的手……”
在鮮血爆開的瞬間，疼痛還沒傳遍渾身各處時，趙無極定睛一看，卻赫然發現此刻手臂完好如初。
心中驚疑不定時，猛然抬頭看去，公孫蘭卻是已經朝幾天那邊跑去，走上祭壇的時候，一朵朵鮮紅的牡丹在她腳下盛開，令公孫蘭不至于跌落深潭。
而此刻，所有人皆是一臉驚悸的望著正巧笑嫣然的少女。
顯然，趙無極身上發生的一幕，所有人方才都能感受到。
那一瞬間噴發的鮮血的腥味以及熱量，所有人都感到真實無比，他們甚至已經分不清究竟活著是幻覺，還是死亡才是真正的真實。
一切都詭譎得令所有人感到顫栗。
這樣玩弄人心的能力……像極了白面鬼的能力！
只是，隱隱之間，似是又高在白面鬼一層。
不過，卻沒有人能夠確切說出凌雪的能力究竟在哪里與白面鬼有決定性的不同。
“主人，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蘭兒想死你了。”
公孫蘭一上了祭壇，雙目便已經泫然欲泣起來，馬上就在眾人心驚膽戰的目光撲入凌雪的懷抱之中，淚如泉涌的哭了起來。
“你不怕我么。”
凌雪微微一怔，隨后抬起手輕撫公孫蘭的秀發，問道。
“不知道……蘭兒看到主人，就感到很親切，生不起害怕。”
“原來如此。”
凌雪金黃色豎瞳中閃過幾分憐憫的光芒。
不知畏懼，所以無畏。
白面鬼望著凌雪懷中的公孫蘭，心中閃過幾分畏懼，唯有他才看得出來，這個女娃兒可以說是在鬼門關上溜了一圈回來。
他看的真切無比，方才少女的纖細手指的細微動作，只要她稍微推動幽彌的劍柄，那么此刻公孫蘭就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凌雪沒有殺公孫蘭，不過在白面鬼看來，似乎對于這個惡魔少女而言，已經沒有情感這種東西可言，只是他沒有猜透凌雪沒有殺公孫蘭的原因。
只是，對于這樣一個渾身充滿詭異的人，白面鬼明白自己永遠不會有看透的一天。
半晌，凌雪終于推開公孫蘭，公孫蘭也識趣乖巧的恭敬站在了一邊。
“動手吧，遲則生變。”
凌雪對白面鬼說道。
白面鬼微微頷首。
“無妄祭魂大陣，爆。”
白面鬼閉眼念道，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所有人只聽得一聲震耳發聵的巨響在耳邊轟鳴，只感覺在地底的深處，有了驚天動地的大變動。
天地都因為這場變動而為之狠狠一震。
無妄城的百里大地開始劇烈搖晃起來，猶如地震來臨，天翻地覆。
無數怨氣如同百江匯海一般朝白面鬼的腳下祭壇匯聚而來。
一道道極為玄奧的灰白色紋路在三人腳下生成，無數落石不斷落下，府邸內的燭火開始一盞盞的緩緩熄滅。
因為白面鬼被凌雪控制住，而一直無法行動的四只守護石像鬼也在這時咆哮起來，不過卻是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府邸內的世界一片混亂。
倚著傘的紅裙少女，目光平靜的在祭壇上望著余下的眾人。
“凌夕！”在這最后的時刻，項飛英忽然站了出來，沒有再喊師姐，而是喊了凌夕二字，“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姐，無妄城的這段記憶，是我一生無法忘卻的珍貴！”
聽到項飛英這時候再呼喚自己凌夕，凌雪金黃色的豎瞳微微一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