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號,早晨的廬州不冷不熱,是個好天氣。
顧北和何邦維簡單敘過,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對朋友使了個眼色比了比,朋友便很有默契的按他意思用手機拍下了何邦維。
“那我們就先走了”顧北不動聲色的與何邦維告別。
何邦維點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眼看彼此走的有段距離了,顧北向朋友解釋說:“只是覺得有點不對,我心里直覺留個影像以后有用。”
這邊暫且不提,何邦維一身輕裝的在廬州火車站外。
早晨尚不刺眼的陽光灑下,人來人往,聲音此起彼伏。
“住賓館不?”,“去廬東的走啦走啦”,“帥哥,去哪,坐我車啊”……
何邦維在火車站外,倒也深覺這個世界一片勃勃生機。
從腦海中回想到學校的方法,開始往前走,讓開不斷出站的人群。輕輕吁了一口,打算體驗體驗這個世界交通方式的何邦維看向公交車站,以及不斷努力把自己塞進公交車的人們,然后默默的走向了出租車。
在出租車區,沒幾分鐘,何邦維上了一輛綠色出租,說出了記憶里的學校位置便把視線投向窗外。出租車師傅麻利的踩了油門,為自己接了趟遠活暗自高興。
“大學生開學了啊,你們這幾天都往學校趕。”出租車師傅一邊開車一邊開口。
“嗯。”何邦維用鼻音應付了一聲。
見他聊興不大,出租車師傅倒也有眼色,打開收音機聽起晨間頻道。
和之前在燕京所見景象確實差了不少,何邦維在心里對比來到這個世界后所見的兩個城市。高樓沒有那么林立、人群沒有那么擁擠,堵車倒還是有點堵。
在過了一晚之后,對于轉換位面來到這個世界的事實,何邦維已經慢慢接受,祛除這種小概率事件帶來的荒謬感,他在認真考慮眼下應該怎么辦。
穿梭位面,意識附體,不知道怎么來的這里,反向回去恐怕是希望渺渺,但一想到自己面臨的背叛,何邦維就難以放棄。
“我要回去。”心里再次咬牙切齒的誓。
找到資源!找到金錢!找到最頂尖的力量!我要回去!
還算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世界看起來秩序很嚴謹,人也頗為友善,一時半會并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
“嘶啦”。
何邦維右前方的一輛車想加塞,刮蹭到另一輛起步的車了。
“嘿,你怎么開車的,沒長眼是吧……”
“你手指什么指,我是正常駕駛。”
“正常你a#¥¥。”
“找揍是吧,是不是欠了!”
周圍的車流紛紛繞過兩車緩慢前行,路邊的行人圍了上去,很快淹沒了何邦維的視線。
何邦維失語,盤算著雖然一時無法持劍,強身健體的法門還是必須要修的。
過了廬州市中心路段,交通漸漸順暢起來,學校在廬州市西南位置,越往前行,路段越寬車越少。
側眼看了下副駕駛,出租車師傅覺得這位乘客實在太安靜,百無聊賴調換了收音頻道,接著開口說:“快到了,在哪個門下啊?”
“下面播放一老歌--成龍的醉拳。”旋律響起。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
何邦維回過神來,慢吞吞的先掏出了錢包,隨口道:“哪個門都行。”
出租車師傅看著計價器從49.1跳到49.5,把車停在徽州大學南門:“到了,5o塊錢。”
收音機里的歌依舊在唱著:心里明白我是英雄,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
何邦維心里一動,從錢包里拿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給司機,推開車門,驀地扭頭問道:“這歌叫什么?”
“醉拳啊,你沒聽過啊。”
這幾天正是徽州大學迎新的日子,南門雖不是正門,仍舊人來人往,九月校園里的桂花香迎著微風飄蕩在行人身上。
何邦維一邊往前走,一邊咂摸著剛聽到的歌詞。
心里明白我是英雄啊
我雖不自稱英雄,亦不愿自比凡人。
已活二十六載,星域之下諸雄側目。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
久經歷練,以劍成名,今雖無劍,魂卻還在。
流落在這個位面,一定能凝聚資源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曾經是要成就劍神的男人啊!
何邦維心里出吶喊。
“哎哎,那個同學,能告訴我英語教學部往哪走嗎?”一個柔和的女聲從耳邊傳來。
何邦維甩了一眼,沒反應,心里繼續在吶喊:劍神啊劍神!!!
“同學!!幫個忙啊!!”女孩的聲調突然高了起來。
何邦維怒了,未來的劍神在立志,你居然敢對劍神吼。他轉頭看向女孩,目露兇光,殺氣四溢。女孩毫無懼意的直視何邦維,雙眼瞪圓,一時竟是未曾落入下風。
何邦維漸漸眼神下溜,卻是現女孩頗為高挑,柔順長到肩,一身白色連衣裙顯露姣好身材,紅白相間的球鞋恰如其分。
是時杏花花瓣飄下,悠悠蕩蕩落在女孩鼻尖,被女孩輕搖甩下。何邦維陡然想起一個曾經也敢這么直視他的女徒兒,目光軟了下來。
搜尋了下腦海里的校園地圖,何邦維冷冷開口道:“往前走,走到第二個路口右轉,再往前走,左轉就是。”
“這么復雜,反正順路,你先帶我一段。”
“走。”
何邦維一個字答應她,施施然的靠右走上人行道。女孩背著一個雙肩包,拉著一個行李箱,吭吭哧哧的跟在后面。
“喂,我叫劉佳彤。你叫什么?”
“何邦維。”
“哪個系的?大幾的?”
“工商管理,二。”一時之間,何邦維倒是稍稍愿意開口了。
“好,我記住你了,師兄!!!”
何邦維傲嬌的沒有接話,頓時場面又冷場了。
時間也沒太久,英語教學部便到了。何邦維指指教學樓,便繼續往記憶里的宿舍走去。
劉佳彤站在教學樓前,輕輕喘息幾口,有些咬牙切齒的嘀咕道:“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記住你了!何邦維!”
繼續在找自己的宿舍的何邦維渾然不知已被女孩默默記住,他正在暗自覺得自己慢慢適應了這個世界,能坐火車,能打的、能認錢、能辯方向、能帶路,簡直是水平適應。
徽州大學的本科宿舍樓多以宿舍前所植主要樹種為名,有桂、松、槐、松、梅、竹、桃、李、桔、棗、榴、杏十二園,三園為一組,每組一個年級,四人一個宿舍,住宿條件還算不錯。
“松園”宿舍樓,爬了三層樓的何邦維已經找到了目標,正數第4個房間就是。稍微平靜了下自己的表情,再次想道要按照原來的樣子生活,何邦維推開沒有關緊的13o4房門。
“嗨,邦維回來了啊,送你妹順利不?”一個坐在桌前對著電腦的人回頭看了看推門進來的何邦維。
稍一辨識,認出這是宿舍里的老大葉川,何邦維慢慢開口道:“還行。”環顧了下四周,現宿舍比較整潔,只有葉川一個人在,走了兩步站住,又問道:“其他人呢?”
大學宿舍里多以年紀大小論排行,13o4的四個人也不例外,何邦維在宿舍排行第三,葉川老大,另外不在的兩個人第二叫王偉,最小的叫李韻聲。
“偉子不是還在家呢,1號報個名就回去了,本地人離家就是近嘛。老四出去看新生質量去了,你還不知道他,那眼睛溜溜的轉。”葉川目不轉睛的對著電腦說道。
何邦維又走了兩步到他旁邊,瞧了瞧電腦上的內容,是一款槍戰游戲,記憶里葉川很是喜歡玩,音響中不時傳來他操縱人物開槍擊殺敵人的聲音。
打量四周,看到宿舍陽臺上搭晾的衣服應是剛洗不久,還在滴著水滴,地上有拖過的痕跡;書桌前的凳子都收在桌下,整個房間的采光很好,視線不受阻撓的可以看到對面宿舍樓。
本要成就劍神的男人就要住在這里了么,何邦維心里想著,只覺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
“我的人生為何如此悲慘,我的人生簡直就是要跌入低谷,我的……咦,維哥回來了。”這時一個聲音從宿舍門外到門里抑揚頓挫的傳來。
抬頭一看,是宿舍的老四李韻聲推門進來了。
“維哥。維哥!”李韻聲很是激動的快步走過來拉住了何邦維的手。
何邦維咽了口口水,不明所以。
“維哥,你還有我呢。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李韻聲拉著手深情款款的對視道。
何邦維看著他溫柔的眼神,直感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只想伸手一把捏死他。
葉川的注意力從游戲里轉移,扭頭看著倆人,目光怪異,喊道:“我早就知道你倆有一腿!”
李韻聲把頭埋在何邦維懷里,轉而用悲痛的語調說道:“期末考試!乒乓球課!全班只掛倆人!你還有我!”
何邦維無言。
葉川哈哈大笑。
陽光透過窗臺灑下,音響里傳來“fire”的交火聲,走廊不時有學生的相互寒暄。
一種奇妙又怪異的感覺從何邦維心里升起。
也許,這個世界,還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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