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
賞菊會?
陸鹿歪身撐在桌上,轉著心思忖:好歹是陸府嫡女,應該不會落下她吧?倒要看陸靖以什么名義把她解禁。
衛媽媽憂嘆道:“前些日子,太太還說趕制新衣,怎么姑娘的還沒送過來?別是故意拖延吧?”
“叫小青去催催。”夏紋征詢陸鹿意見。
陸鹿懶懶‘嗯’應一聲。
夏紋轉身出門喚來小青,而春草則將明姝送來的課業整齊的碼在她面前。
“哎呀,我頭好痛!”陸鹿看到一堆書冊,就撫額叫苦。
衛媽媽趕緊關切問:“姑娘,要不要請大夫?”
春草面無表情把書冊拿走,陸鹿不假思索的眉開眼笑:“又好了。”
于是,春草又把書冊沉默的挪過來。
陸鹿不負眾望的又痛苦嚷:“不好,又痛了。”
屋里頓時寂靜,就連最縱容她的衛媽媽都老臉抽搐,眼光凝滯的望著表演痕跡過重的陸鹿。
“拿走,快拿走。”陸鹿也不裝了,直接揮手。
春草幾不可聞的嘆氣,看一眼衛媽媽。
“姑娘讓拿走就拿走吧。”衛媽媽笑瞇瞇道:“女孩子家家的認識那么多字做什么?還不如好好學學女紅。對了,小語,把姑娘的繡花蓬子拿過來。”
這下,換陸鹿嘴抽筋了。
難怪衛媽媽突然通情達理跟自己站一條陣線上,感情她的目標瞄準女紅繡花啊。
啐,失算!
于是,陸鹿逃過練字,卻悲苦的沒逃過做女紅,在衛媽媽的監督下,拿起針線,開始瞎繡。
也不完全瞎,至少陸鹿在鄉莊這十多年,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別的沒學會,女紅倒打下堅實的底子。
只可惜,底子猶在,程竹卻是手生的得很,繡出來的半成品慘不忍睹,讓衛媽媽好一陣數落。
這兩天乖乖在竹園認真刺繡的舉動通過小懷傳到陸靖耳中,他表示詫異,但隨后也了然。
常家的請柬已經收到,明確邀請有剛回益城的陸府嫡長小姐。
想必,陸鹿這么乖這么聽話,也是聽到風聲,很重視這次難得的賞菊會吧?陸靖心忖,眉目舒緩。到底也十四歲了,嫡長女,是該正式亮相益城千金小姐圈子了。
高墻鐵門外,幾個衣著厚實整潔的仆役頗有些無聊。
天色漸漸晚了,客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大門前燈籠再過一刻該掌上燈了。
得得馬蹄聲急如撒豆般由遠漸近。
三騎駿馬停在高大古老的門庭前,當先一騎跳下名長身玉立的年輕公子。
“大,大少爺?”看門的吃驚,隨后欣喜喚:“大少爺回來了!”
“世子爺,你可回來了!”
紛紛迎上前。
段勉將馬鞭拋給隨身小廝鄧葉,板著臉,目不斜視進了西寧侯段府。
只不過,這一路可不怎么清靜,從大門到二門,紛雜細碎的腳步,還有隨時冒出來的丫環們,見了他嬌滴滴的福身招呼,跟蒼蠅似的一撥又一撥。
王平和鄧葉兩個相視苦笑。
自家主子冷面無情十多年,咋府里丫頭們還是不死心呢?鼻子碰多少回灰了,咋還不長記性呢?
“表哥!”嬌滴滴軟糯糯的聲音隨秋風而至,同時還伴著一道移動的耀眼紅影。
段勉腳步一滯。
那道紅影就如蝴蝶般撲向他而來,還有一股濃重的脂粉香味。
段勉打個噴嚏,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敏捷閃開。
‘吧唧’撲地聲。
“哎喲!”嬌音再起,紅影靜止。
定睛一看,紅影卻是一個嬌柔纖美的少女,此刻撐起半身,嘟著嘴撒著嬌:“表哥,你干嘛不接著人家?”
段勉眼角瞟一下。
這誰呀?表妹太多,也沒耐心記,所以不認得。
“表小姐,快起來。”婆子丫頭要去扶。
紅衣少女卻撅嘴伸手向段勉,秀眉蹙起,可憐楚楚嚷:“表哥,我,我腳葳了!我,我走不了。”
“還愣著干什么,請大夫去呀。”段勉沖內院跟出來的婆子丫頭冷冷交待,然后,繞開紅衣表妹,一點不憐香惜玉的進了后堂去見祖父母。
“哼!表哥,我恨你!”紅衣表妹擺半天受傷造型,卻不見冷面俊表哥半點憐惜,氣惱的一咕嚕爬起來咬牙跺腳。
段老太爺病纏榻上,雖然太醫每天報道,府里也養著兩個醫術精湛的大夫,病情卻總不見效。
他時而清醒,時而昏睡,表面看老命是吊著的,不過,實際情況卻并不樂觀,好幾年了不見起色,府里也暗中將一切后事悄悄備妥了。
段勉來的不是時候,老太爺剛吃藥睡下了。
祖母姜氏神色平靜的在榮延堂等著。
早就接到消息,長孫今日會回府,大概趕得上晚膳。
陪同的還有兩個兒媳顧氏和良氏,及一屋子的孫女們。
也不知道段府的先祖們做了什么倒霉事,子孫方面基本是單傳。
段老太爺是獨子,好不容易娶姜氏得兩子一女算是成功改命。
可是,段征和段律兩個兒子卻也只各得一子。
段征所出便是段勉,段律所出也只有一個段又冕。
其他均出女兒。
姜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當年也曾大肆鼓勵兩兒子納妾,多多為段家開枝散葉。
事事卻不盡如人意,枝還是單枝,葉倒是散了很多。
葉太多了,以至于段征和段律都心灰意冷了,早就認生女兒的命,也不再納新妾了。
苦的是段勉,府里妹妹們太多,陰盛陽衰,放眼望去,全是女人,還整天嘰嘰喳喳,花紅柳綠的,煩不勝煩,在這種環境下,段勉極度不適應,所以,年才十五,他便跑到邊關去歷練了,逃離這座小型女兒國。
“給祖母請安。”段勉撩袍跪下。
“快起來。”姜太夫人打他一進門,就眼里含喜色。
段勉又向顧氏和自己的生母良氏行禮。
顧氏淺笑:“勉哥看著越發精神了。”
良氏卻心疼的拉著他打量,憐惜道:“又瘦了。”
“娘,我瞧著大哥是又俊了。”旁邊一個少女抿齒戲笑。
“少貧嘴。”良氏嗔怪瞪少女一眼。
姜氏滿心歡喜叫上段勉近前,細細看去,果然精神了,臉色帶著點憔悴,眸光卻堅定又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