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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猛的陸鹿還取笑:“霍霍,男人說不行,恥辱啊!”
林某人呆滯了:這小丫頭怎么敢當著一個大男人說這種黃色下作的話?就算他要死了,可還是個陌生男人呀?這,這是陸府后院?真不是煙花青樓之地?煙花青樓之地的小丫頭也不敢輕浮的說這種話吧?
“哎哎,別想太多了。”陸鹿繼續甩他一個巴掌,將呆呆的他敲醒。
她,她哪里輕浮了,只不過因為程竹口無遮攔而已,她所處的時代,女人一向生猛不忌口好吧?
“你,你,可識數?”林某人調整思路聲息微弱問。
“認得。”
林某人像快死的魚,翻著白眼,出氣多進氣少,然后顫顫拉過她的手,費力在她掌心劃拉。
“咦呀,癢。”陸鹿想抽回手,對方卻死死拽住,模糊不清道:“記,記下。”
陸鹿‘哦’一聲,感覺怪怪的。可還是打起精神認真的感受他筆畫。
好像在寫字?又好像在寫數字?
“記,下沒?”林某人口齒已經不清了。
“嗯。記下了。是不是一串數字。”陸鹿瞎猜問。
“報,報一,一次。”林某人還怕她是敷衍,憋著最后一口氣說。
陸鹿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串字后,他終于長吁口氣,面朝天翻倒,瞳仁煥散喃喃念著:“傘,皇子……”
“什么?”陸鹿想聽清他說什么,卻只聽到漸弱的氣息,慢慢,氣息偕無。
死了?
陸鹿探探鼻息,真沒氣了!
如果受重傷還能逃出殺手,又捱這么久得不到救治,那肯定必死無疑。
就算是陌生人,無怨無仇的活生生死在眼前,陸鹿還是惻然了一小會。她掩好林某人尸身,借著月光整理衣襟,裙擺沾染不少血跡。
現在怎么辦?
當然是打道回府,睡個壓驚覺嘍!
只不過,林某人的遺體必須盡快處理好!這里地方偏僻,又是深秋,藏兩天應該不會傳出臭氣來。等陸鹿見到陸度了,再報告就是了。
打好算盤,陸鹿躡手躡腳的回了竹園,這副模樣,害得春草差點失態大嚷。
染血的裙子自然脫下。大姑娘家染血的衣裙其實借口好找,大不了來月事了,不小心沾上的唄。臉是丟了點,總比被人懷疑其他來路強吧?
翌日。
被的陸鹿都沒去請,就窩在床上睡懶覺,讓衛媽媽扯出來狠狠批了一通:“姑娘,就算禁足出不得園門子,好歹也要做做樣子。你看看,日上三竿還不起,這傳出去讓人笑話!”
打個哈欠,陸鹿無所謂道:“笑就笑唄,又不少塊肉。”
“你?”衛媽媽差點讓她氣暈過去。
小秋端來早膳,擺放桌上。
“等下,小秋,這早膳是你去廚房取的?”夏紋板著臉問。
“回夏紋姐姐,是奴婢跟小語兩個一起去取的。”
“你們做事怎么越發毛燥?這端來的是哪家房里丫頭的膳食?快送回去換姑娘的早膳來。”
小秋動動嘴巴,囁囁道:“這,這就是姑娘的早膳。”
看著桌上擺的三樣小菜,一碗細米粥,寒酸的夠可以啊。
春草也湊過來看一眼,衛媽媽不敢相信,指責:“胡說八道。這哪里是大姑娘的早膳,分明就是你們兩個小蹄子偷懶,順手不知端來哪個房里丫頭分例來蒙騙姑娘。”
小秋和小語嚇的當即跪下哭訴:“媽媽明鑒,奴婢怎么欺瞞姑娘。”
梳洗一新,拖著懶懶步子出屏風的陸鹿早就聽到外間的爭辯了,不急不忙道:“春草,你帶著小秋和小語再去一趟廚房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嗎?”
“是,姑娘。”春草瞪一眼兩個丫頭。
重新把擺好的早膳收起,小秋提著食盒向陸鹿道謝施禮跟出門。
衛媽媽老眉皺緊道:“姑娘,如若這兩個丫頭沒撒謊的話,那咱們處境不妙啊。”
“早就不妙了。”陸鹿歪靠榻上懶洋洋道。
夏紋忽然提供消息說:“奴婢前些日子無意中聽說,那管廚房言管事的是賈婆子的干親。”
“什么叫干親?”
“就是這兩家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同宗同姓而結成的親家。”衛媽媽想了想問:“賈婆子可是易姨娘身邊的?”
“是她沒錯。”
衛媽媽疑道:“咦?這賈婆子好像一直未嫁,怎么認得這廚房管事女人為干親?”
夏紋笑說:“媽媽記得不錯。是這言管事的女兒認這賈婆子為干娘。”
“喲,認她為干娘,怎么不認易姨娘為娘呢?”陸鹿掩帕好笑。
衛媽媽白她一眼。
易姨娘是妾,可也不是能亂收干女兒的。就算收,那也是門戶相當,豈能認一個奴婢為女?她又不缺女兒。
陸鹿讓她白的心虛,訕訕笑嘴硬道:“這言管事也太不會抱粗腿了。認姨娘屋里的,還不如認太太屋里的王媽媽。”
結果又招來衛媽媽兩記嗔怪的白眼。
王媽媽是龐氏的心腹婆子,是個極有體面的老奴。想抱粗腿認干親的一大把。但她身份持重又是太太得力幫手,怎么可能來者不拒,都給認下呢?自然也是要好好挑選的。
有資格跟她認干親的,府里還沒幾個呢?
廚房管事雖然有點實權,但王媽媽真心沒瞧在眼里。
正邊說話邊等早膳,門外有個粗使丫頭閃閃躲躲的向夏紋打眼色。
夏紋看一眼衛媽媽和陸鹿,后者也看到了,抬抬下巴示意她出去。
“什么事就這么急?”夏紋把粗使丫頭拽到一邊惱問:“快說,我還要侍候姑娘用膳呢。”
“夏紋姐姐,園子后邊來了個府里奴才,說有事要見姑娘。”
夏紋聽了,越發惱了,瞪她道:“這等不知禮數的奴才,還回什么,叫人打出去。”
小丫頭忙扯著她道:“我們跟他說了,姑娘沒空,也不會見他。他卻說,說什么有關小懷的事?”
“小懷?”夏紋卻并不知情,不耐煩道:“沒聽過。趕出去,再糾纏胡鬧只管去回了管事媽媽。”
“是。”小丫頭很無奈,摸摸袖中碎銀。
她盡力了。
夏紋回到屋里,取早膳的還沒回來,陸鹿等的肌腸轆轆的叫衛媽媽又去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