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田伯光臨死之時的一句話,猶如一個種子深深植入眾人心中:辟邪劍法,難道這便是辟邪劍法么?果真了不起!
實際上,根本不必田伯光說,他們心底已經認定了這一點。
此事也不難理解,近幾年來,試問有誰聽過岳風的名字?最近一次,也是三個月前,不過那時他連青城四秀都搞不定,現在別說是青城四秀,就是余滄海都給別人殺了。
除了辟邪劍法,還能是什么?
當然,整件事唯一的疑點恐怕只是,傳說中辟邪劍法深奧難懂,等閑人修煉不得,不然林震南、林平之早成武林高手了,又哪里輪得到岳風?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林家這父子倆是膿包,岳風則是天賦不凡,數月便將辟邪劍法參透。
安靜的氣氛中,方證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岳施主,田施主縱有萬般不是,這下場卻也太過凄慘,岳施主出手重了些……”
岳風哦了一聲,問道:“可是少林寺方丈方證大師?”
方證道:“老衲正是。”
岳風淡淡道:“大師憐憫此人,卻不知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他壞了名節的,那些可都是好姑娘,有的自殺,有的被退親,你為他說情,可又有誰為那些可憐人說情?”
方證微微搖頭,道:“那也有其他解決辦法。”
岳風道:“比如呢?”
方證道:“縱是岳施主不動手,老衲也必將田施主帶回少林,吃齋二十載,每日虔誠為那些被他禍害的小姐焚香念經,直至贖了一身罪孽,方可放其下山。”
此言一出,不僅藍鳳凰等人面露不屑,便是左冷禪、岳不群、定逸等人,亦均覺方證太過迂腐。
岳風笑道:“那妙的很吶,禍害那么無辜的小姐還能不死,方證大師,我決定從今日開始,一日禍害十個女子,三年以后,我到少林虔誠拜佛念經,大師覺得這筆生意如何?”
“這……”方證面色一滯,被駁得無可話說。
方證身旁一個面色陰冷的高大男子冷峻的道:“方證大師慈悲為懷,又豈是你這奸邪之輩能理解的!”
岳風望向那高大男子,笑著道:“這位可是五岳劍派左冷禪左盟主?”
左冷禪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正是。”顯然是沒將岳風放在眼里。
事實也正是如此,不論是從江湖地位,亦或是武學修為上來看,岳風只能算左冷禪的后輩,而中國,不論是廟堂之高,亦或是江湖之遠,最是看重資歷,也便是排資論輩。
在左冷禪眼中,岳風給他提鞋都不配。
岳風臉色突變,冷笑的道:“我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對某些人,更是軟硬不吃,你左盟主勢大業大,氣焰也大,往日只是聽說,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左冷禪左側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怒喝道:“狂徒膽敢放肆!”
這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瘦削異常,上唇留了兩撇鼠須,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太保“大嵩陽手”費彬,一套大嵩陽手練得爐火純青,成名二十余載。
費彬喝了一聲,身形往前一縱,使出一招“攬月分刺”,左掌為陰,右掌為陽,雙掌朝著岳風面門擊去,中途分向兩邊。
岳風冷笑一聲:“這是衡山,不是嵩山,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啪的一下,猛地在桌面上一拍,酒水飛出,岳風將酒水納入袖中,拂袖一揮,那些酒水水箭般射向費彬,宛如炮彈一般。費彬只能收掌,拍下那些酒滴,但酒水太密,終究未能完全避開。只聽咻咻數聲,費彬發髻被擊散,頭發立時散開。
岳風手中青劍倏忽一閃,往前一遞,半空中卻忽地提速,劍招說不出的怪異,眨眼已近在咫尺。
費彬只見眼前一花,心中劇駭,腦中便只剩下一個念頭:“辟邪劍法,我命休矣!”
與此同時,方證、沖虛、定逸等人喝叫道:“不可!”“手下留情!”“岳施主切勿沖動!”
左冷禪冷喝一聲:“費師弟小心!”
呼的一下,已自岳風左側攻來,掌法大開大合,氣勢雄渾,正是大嵩陽掌!他深怕岳風傷了費彬,是以上來便下狠手,呼呼連拍三掌,打得是圍魏救趙的主意。
岳風譏誚的笑道:“一個不成,便來兩個,這便是你嵩山派的規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年你左冷禪與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交手,本已必敗,若非你這費彬費師弟和丁勉丁師弟出手,你這條命或許……嘿嘿,這也算你嵩山派的老傳統了吧?”
說話間,岳風手中青劍忽地一折,劍面啪的一下,狠狠打在費彬左臉。費彬整個人倒向一旁,臉頰青紫一片,腫了起來。青劍則唰的一下,穿過左冷禪一對肉掌,順勢往左冷禪咽喉刺去。
左冷禪只覺腦袋‘轟’的一下炸開,身形一縱,掌氣阻了青劍一瞬,本身則掠向費彬,在他肩膀一提,兩人便退回原位,這才青著臉冷喝道:“胡說八道!”
原來十余年前,左冷禪曾與任我行劇斗,那時任我行不用吸星**,已勝左冷禪半籌,可就在要制住左冷禪時,體內異種真氣爆發,心口奇痛,內力幾乎難以使用。便在此時,丁勉、費彬閃了出來,兩人均自知自己的武功之中具有極大弱點,左冷禪這才苦練寒冰真氣,便是為了克制任我行的吸星**。岳風不提任我行吸星**的弊端,單提此事,自是要戲耍一番。
左冷禪微瞇著眼,心下委實是驚詫萬般。
此事隱秘之極,除寥寥幾人外,何人知曉?方證、沖虛等人只知兩人比武,并不知其中內情,又決計不會是自己兩位師弟,答案呼之欲出……任我行!
同時又有些難堪,只覺身上一塊遮羞布被掀開,一世英名便要付諸流水,原本為了辟邪劍譜便要留下岳風,現下更是堅定。
岳風淡淡的道:“哦,那需不需要在下將任我行找來,與左盟主當面對質啊?”
左冷禪冷冷的道:“任前教主十余年不出江湖,你倒是知道,左某倒想問問,你跟任前教主究竟是什么關系?!你這性情倒有七分任前教主的風采,怕不是任前教主什么侄子,就是什么外甥吧?”
旁人最初聽得一頭霧水,漸漸卻也摸出些頭緒,聽左冷禪岔開話題,便知左冷禪、任我行的確曾經相斗過,現下倒是跟左冷禪一樣,懷疑岳風跟任我行的關系了。
岳風冷笑道:“任我行算什么東西,也配跟我扯上關系?很多事我知道,你不知道,除了證明你目光短,見識淺,再也不能證明別的!”
左冷禪瞇了瞇眼,不再說話。
現場諸人聽岳風言語之間,對任我行毫無尊重,倒是不信兩人有什么關聯,但與此同時,對岳風的身份卻也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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