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葉冰說出最后一句話時,許妄整個人神情忽的一變,緊接著,一股滔天的煞氣洶涌而來,直將一旁的葉冰逼到險些窒息!
許妄雖然依舊低著頭,但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冰冷幾乎是可以感知的。
在末世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葉冰知道,那種感覺,是只有在生死之間徘徊過無數次,甚至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家伙,才會散發出的——
殺氣!
葉冰的酒意瞬間散去了大半,“騰”地一下便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正當他將要有所動作時,許妄卻及時擺了擺手:
“停,停!”
他葷七八素地喘了口氣,便癱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了。
葉冰皺了皺眉頭,幾秒鐘后,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說,你該不是真的喝多了吧?”
許妄苦笑道:“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喝酒么。”
“那你今天喝那么多?”
“這也是無奈之舉啊。”他搖頭說道。
“怎么說?”葉冰困惑地問。
許妄收斂了笑容,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飽含深意地說道:
“因為我太了解自己了。只要有信息交流就會暴露秘密,但同時為了得到情報又不得不交流,這二者之間的權衡總是很難拿捏,但通常情況下,在我清醒的時候,對于任何可能造成不安定的因素都是排斥的,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灌醉。”
他這話似乎隱含了某種前提,外人乍一聽來還真的聽不懂。
但葉冰卻是稍微聽明白了一點。
“你的意思是,不把自己灌醉的話,今天就不會和我交談么?”
“沒錯。”許妄閉著眼睛微微頷首。
這家伙……真是個怪人。葉冰心中默默說道。
“不是怪人,只是稍微有點雙重性格加心理扭曲罷了。”許妄閉著眼說道。
這家伙難道還會讀心術?!
“哦,另外我不會讀心術。”
葉冰有些無奈地擦了擦汗,說道:“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面對著葉冰的邀請,哦不,這也不能說是邀請,但總之在葉冰伸手去扶他的時候,他還是乖乖任由葉冰架著離開。
這一路上,葉冰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攙著一灘軟泥,怎么扶也扶不直,明顯是處于深度醉酒。好不容易將他送回自己的房間,后者卻在第一時間猛地將他推了開!
結果,就在葉冰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的時候,許妄卻是完全不去理他,二話不說,扶著墻便沖進了洗手間!
“嘔,嘔,嗚……”
聽著洗手間內一陣勝過一陣的嘔吐聲,葉冰悲催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也同樣有了反應。
好像跟著吐個痛快啊……
嘩啦啦……
馬桶的沖水聲傳來。數秒鐘之后,許妄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門口,臉色蒼白無比,但精神卻較之從前明顯好了許多。
“你感覺怎么樣了?”葉冰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許妄眼也不抬地答道,冰冷的氣質頃刻間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這家伙,果然如他自己所說是個雙重性格,只是沒想到轉變起來會這么快。葉冰暗自心道。
他知道以許妄現在的心態,估計自己再留下來反而會讓他感到不安,所以稍微幫他倒了杯熱水,便告辭走出了他的屋子。
公寓樓內的溫度還是有些寒冷的。猛地被歪風一吹,葉冰不禁感覺頭也有些發痛。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他趕緊換好衣服,也顧不得洗漱,便將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生怕萬一凍感冒了就糟了。
又困又累又醉之下,葉冰幾乎是一沾枕頭就差點睡過去。但好在他心里惦記著升級基地的事,迷迷糊糊地便將手表打了開,連線娜塔莎,之后也搞不清楚娜塔莎說了什么,只記得自己連著說了好多遍“升級基地”,之后便失去了意識,沉沉地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中午。
葉冰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得眼皮沉得像是鉛做的一般,腦袋里不斷傳來一陣陣搏動性頭痛,讓他難受得幾乎想要叫出來。
“阿嚏!”
他伸手扯過床頭的衛生紙,擦了擦鼻涕,苦笑道:
“唉,不會這么倒霉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干澀無比。
“居然……就這么感冒了……”
他無奈地捶打了一番床褥,最終也只得認命了。
盡管同時遭受著宿醉與感冒的雙重折磨,他還是強迫著自己起床收拾個人衛生。這種時候,越是懶惰病情好得越慢,動起來,吃點東西反而會好上很多。
葉冰一出門便果斷地直奔季家三口所住的地方。
李淑月一開門,見是葉冰,當即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笑道:
“哎呀,是小冰來啦!正好快要吃午飯了,我剛還和老季尋思著,你再不過來的話,我等會兒可要去叫你了!”
聽了這話,葉冰心中一陣得意,暗道果然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隨著李淑月走進客廳內,看到季云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后者見到葉冰來了,笑了笑,剛要打招呼,卻忽的面色一僵,開始了一連串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聽這咳嗽聲,葉冰便知道季叔叔的病情多半是開始復發了。
季云咳嗽之后,拿過手紙卡了口痰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忽的一變,但接著便默不作聲地將手紙團成一團仍在一邊,臉上的表情有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以葉冰的敏銳,這一幕當然不會看漏。
他急匆匆地走過去,問道:“叔,你是不是又咳血了?”
“哈哈,沒有沒有,自從喝了你的那個藥啊,我的身體好得很!”季云笑著說道。
這么簡單的謊言,葉冰當然不會看不出。
他認真地問道:“叔,你別騙我,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季云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扭捏道:“唉,這個,也沒什么,可能就是昨天跑的時候,身體累著了,我靜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葉冰嘆了口氣,說道:“唉,果然被我猜中了,還好我早有準備。”
他說完,便從衣服兜里掏出了那個熟悉的金屬盒子,打開來看,里面正完好無損地躺著余下兩只血紅色粘稠狀的生命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