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四年第二十七章 遲來的正義(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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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遲來的正義(完)


更新時間:2017年04月26日  作者:張維卿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張維卿 | 永歷四年 


類別:其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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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六年,明軍再度進入廣州,所使用的方法恰恰如六年前那般,但是入城的江浙明軍的軍紀肅然,哪怕是排查隱藏在民居中的守軍也是有軍法官、監軍官負責帶隊,與百姓進行說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沖突。閱讀

這樣一來,速度勢必減慢,但是入城的軍隊早已將整個城墻控制起來,參謀司劃分坊巷,逐一排查,總是要將那些尚可喜以及如馬雄等部的官、吏員、軍官、士卒以及他們的家眷和相關人等捕獲,而后再進行審理,分辨清楚了才好做出處置。

不過,這一次的排查比之此前的歷次都要嚴厲,要不要進行第二輪乃至第三輪排查現在還在討論之中,但是這第一輪的排查每個帶隊的軍法官、監軍官都攜帶著畫像,但凡是與畫像上長相相似的都要過一輪審查。

“末將無能,未能擒獲尚可喜,敢情大帥治罪。”

閩中師的進軍速度不慢,但是尚可喜還是從王府里失蹤了。這樣一來,九十九拜都拜過了,反倒是這臨門一腳出了茬子,著實讓張自盛感到憤懣不已。

“尚逆敢出兵粵西、桂東,退路肯定是留好了,無需介懷。”

經過審訊,尚可喜確確實實的逃回了王府,最后有人看到他是在尚家的祠堂。那里供奉著尚家的列祖列宗,其中也包括尚可喜的父親,戰死在遼東的東江都司尚學禮。

尚學禮戰死于天啟四年,明廷追贈了游擊將軍的職務,尚可喜也是因此成為毛龍麾下的戰將。也正是永歷十年,滿清追認了尚學禮為平南郡王,陳當年看到這段歷史的時候,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不過由此也能看出,三順王在滿清對明戰爭的棋盤上是有何等重要的地位。

在尚家的祠堂里,明軍找到了一條密道,通向王府內部的鷹犬房。那里分為蟲蟻房、雀鳥房、鷹鷂房和狗房四大處,有那些鳥獸存在,明軍的搜尋更為困難。

“把那些畜生全宰了,加快速度搜尋。”

一邊勸解著張自盛,陳一邊將火氣發給了那些負責搜尋的部隊。尚可喜是此戰最大的目標,現在仗打贏了,目標卻不見了,張自盛憤懣,他又何嘗不是。

然而,一個大活人在偌大的王府里消失不見,想要再抓回來可謂是千難萬難。盲目找尋是不智的,只有跟著痕跡找尋才能有更大的希望。

奈何,尚家的鷹犬房占地著實不小,于后世即是后樓房街。其中蟲蟻房養蟋蟀、蟈蟈、秋蟬、蜜蜂雀鳥房養鵪鴉、畫眉、白鴿、斗雞鷹鷂房養海東青、蒼鷂、麻鷹狗房養關東獵犬、哈巴狗。四處均有專職官員如“狗監”等,飼養人員近百名。如此規模,尤其是在于鳥獸對痕跡的破壞,想要把尚可喜找出來卻著實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發過了脾氣,陳則繼續與身邊的儒生交談。而與陳交談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尚可喜的心腹謀士金光。

這個義烏青村走出去的儒生如今脫掉了官服,換上了道袍、網巾,一副漢家士人的模樣。此人現在能夠在陳跟前談笑風生,其實原因很簡單,陳進軍福建,尚可喜還遠沒有趕回,這個金光就主動找到了軍情司廣州站的負責人,表示了歸順的意向。

否則的話,城池高度什么的還好說,城上的那些火炮的詳細數據,光憑著人數不多,投入也不大的廣州站是根本不可能弄得那么清楚的。

接下來,隨著尚可喜回師,金光開始大肆排查細作,廣州站被金光轉移出城,只留下一個聯絡人員,倒是孫可望、李定國、郝尚久乃至鄭成功派來的細作被金光一掃而空,于尚家看來也是成績斐然。

金光借族中的老族長來信勸說方決定歸順,對于那位老族長,陳還是有印象的,當初他奔襲金華府,義烏的戚家軍后裔里面那位老族長是唯一一個親眼見過戚繼光的,也是那位老族長喊出了那一句“真的是戚家軍回來了”徹底助他炒熱了義烏的場子,一口氣招募數千兵勇,其中還多有身懷武藝基礎的戚家軍后裔才能夠如此輕易。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況且金光有功,陳便不打算為難其人。此戰要殺的很多,尚可喜麾下重將一個他也不打算留下,甚至很多中下級軍官都將會處死,士卒中能夠活下來的也將被送到苦力營里他們是漢軍旗,想來那些綠營苦力們會好好招待他們。

不過,降順歸降順,陳也沒有與其討論尚可喜會從哪里逃走的事情。金光畢竟跟了尚可喜多年,內情知之甚詳,但是看在那位老族長在他事業初起之時的幫助,陳也沒打算讓他過于為難。此間只是聊一聊平南王府乃至滿清朝廷的一些其他內情,至于尚可喜,陳相信他的部下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大王下令宰殺這些鳥獸,于廣東百姓亦是一件快事。”

金光提及此事,陳也是洗耳恭聽。原來平南王府之內,“貓有小姐、妞妞之稱,狗有相公、小哥之號。”“經常縱狗外出,”“人狗塞途”。所經肉店,都要“孝敬”豬肉與狗相公,途人恐懼回避,惟恐不及。

聽完了這番講述,陳著實是一陣汗顏。合著后世的那些出于對寵物的喜愛管家里的寵物叫兒子、閨女已經是古人玩剩下的了。想想軍工司和軍營里飼養的警犬,如今還在吃著剩飯,偶爾能夠一條肉絲都能搖尾巴高興好久,而平南王府養的狗都已經到了所經肉店要“孝敬”豬肉的地步,這分明就是狗仗人勢了嘛,封建地主階級的驕奢淫逸果然再度刷新了陳的三觀。

良久之后,最新的進展傳來,負責搜尋的部隊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狗房里找到了一條密道,而那條密道則直接通向王府外面的一處宅院。宅院里武器、財貨、糧食存放的痕跡,而這些東西都已經不見了,顯然是尚可喜帶著親信從此間離開。

但是問題在于,這里沒有馬匹存放的痕跡,而搜尋部隊居然從這處不大的宅院里找到了兩處地道,分別指向城西和城南,著實讓陳大為光火。

“本王記得尚可喜當年在東江鎮是水師出身,誰能解釋這挖地道的活計是交給他的!”

地道當然不是尚可喜親自挖的,陳也是對于這份狡兔三窟的細膩心思實在沒有什么別的要說的。眾將跟在陳身邊多年,都知道此刻該干什么,審查的工作再度抓緊,江浙明軍不得不派出更多的部隊參與對整個廣州城的排查。

排查一座廣州這樣一座巨城,時間是最大的敵人,哪怕江浙明軍的兵力不少也不可能在段時間內完成。入夜之后,城南新城的報告率先送到,那里地域更小,交通雖然便利,但卻也單一。

“大王,南城已經排查過了,交戰期間乃至現在,廣州的港口的船只逃離了不少,但是我軍控制南城各城門之后卻再沒有駛出港口的。”

逃離廣州,無非是從南城出城上船,沿著珠江是溯流而上,還是順流而下要不從城北入白云山,進了山便可以更好的擺脫追兵而城西,必然會是明軍追擊的方向,那怕是真的可以從那里逃離,后面的路也是極其危險的。

城南是水路,比較好走,但是許龍慘敗而歸,水師順流而下也不太可能突破陳奇策和李常榮餓水師。尤其是在于,尚可喜逃入王府的時間與南城各門被控制的最后時間相差不過兩刻鐘而已,尚可喜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通過地道逃到城南的。

“不管城南、城北還是城西,派出騎兵,給本王去追。我就不信了,尚可喜難道還會飛天遁地不成。”

追殺尚可喜是一回事,攻陷廣州之后,陳也需要盡快收取粵西、桂東的區域。尤其是桂東的梧州,那里是廣西門戶,馬雄已經被擊殺于城北的如今,那里已是無主之地,更當盡快拿下,接下來無論進軍廣西,還是扼守廣東就都有了便利條件。

大軍出發,只留下陳僅僅留下余杭師坐鎮廣州,其他的三個師盡數出發,分別指向廣州北部的連山三縣、廣東西南的高廉雷瓊四府以及廣東西面的梧州府。

為了堅守廣州,尚可喜精銳盡數屯于此處,便是兩廣的外系將領亦是如此。各地只有零星守軍,想來也是當不得江浙明軍的一擊,尤其是在廣州城破、尚可喜失蹤的情況下。只不過,第二天下午,順德不戰而下的消息前腳送到,后腳陳就接到了宣詔使者即將抵達三水縣的急報。

“用得著這么快嗎?”

陳很無語,宣詔使者來得太快,如果他不能在三天之內破城,便真的會如尚可喜所預言的那般面對永歷的詔書。詔書中所寫為何,陳還不知道,但是一想到尚可喜還逃亡在外,內心的焦躁便油然而生。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在安有福借口大軍出征在外而把驛馬和船只全部征用走了的情況下,宣詔使者在路上不得不耽擱了一天,但是在破城的第四天也趕到了廣州。

“把凌海將軍和李帥請來。”

宣詔使者尚未進城,陳卻率先將陳奇策和李常榮這兩個廣東明軍武將找來。二人趕到沒有多久,宣詔使者就抵達了陳的行轅所在。

“請天使代本王回稟圣上,所謂將在外,軍令有不受。督師郭之奇、總督連城璧無能,不能協調眾將,盲目接受尚逆之所謂反正,以致如今廣東大亂。況且,今日尚可喜能夠攻殺廣東眾將,大軍若退出廣東,只怕明日孫可望亦會大舉南下,夾攻云南。”

宣詔使者出發之際,帶著兩張圣旨上路,若是陳沒有攻陷廣州,就逼迫尚可喜釋放郭之奇、連城璧等兩廣官員,借陳之力恢復粵西、桂東的那些武將的地盤,依舊是以督師和總督節制。最后作為酬勞,將潮州分給陳,吃虧的不過是耿繼茂和郝尚久罷了。

可若是陳已然攻陷廣州,那就勒令陳收兵,多給一個韶州府作為酬勞,廣州連同尚可喜和馬雄的地盤部分分給眾將,其他的則安插官,并從云南派遣武將招募兵員鎮守。

至于理由,廣州是省會所在,廣東與江浙、福建亦有不同,乃是有督師、總督存在,陳貿然涉足廣東容易導致臣與勛貴之間的矛盾云云。

總而言之,永歷朝廷不希望陳在廣東站穩腳跟,原因很簡單,陳現在的勢力太過強大,甚至已經強大到了讓朝廷不得不提防的地步。但是對于陳而言,北伐他早已不指望其他人的幫助,正因為如此,那就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南方,而只有自身足夠強大,占領區才能更為穩定,所以吃進嘴的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陳的強硬態度是有著自身實力最為后盾的,奈何永歷朝廷剛剛進入云南不久,朝政上百廢待興,派來的宣詔使者是一個禮部的堂官,此前也不過是個秀才罷了。

年輕氣盛,見陳如斯,當即便反問道:“大王稱廣東武無能,方來助戰,那福建和潮州又是為何?!”

聽到這話,陳搖了搖頭,繼而笑道:“本王此前已經上疏天子,福建劉清泰為韃子浙閩總督多年,盤踞福建,當行剿滅耿繼茂名為反正,實則利用王師身份向劉清泰倒賣軍糧,罪不容誅至于潮州的揭陽侯,此前向本王提出愿為一富家翁的請求,本王念及揭陽侯反正之功,以潮州一府五年稅賦作為酬勞,如今正在西湖邊上享清福呢。”

陳一句話把天使頂了回去,也讓這個宣詔使者意識到雙方的差距之大,只得氣哼哼的離開了行轅。

從頭到尾,陳奇策和李常榮都沒撈到一句半句,但是陳把他們叫來就是在向永歷朝廷表明廣東眾將的立場。二人不知道宣詔使者即將趕到的消息,吃了消息不靈通的虧,但是水師還在碼頭,他們更是身在行轅,也沒有什么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站在那里。

宣詔使者走后,陳與二人聊了片刻,二人便起身告辭。行在回返軍營的路上,李常榮嘆了口氣,繼而向陳奇策說道:“這次算是被越王害慘了,咱們兄弟以后在朝廷那邊可是百口難辯了。”

聽到這話,陳奇策也是一嘆,派人去向陳求援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個凌海將軍。如今陳以此為借口回復朝廷,他是首當其沖的,比之李常榮還要說不清楚。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了昆明,走一步算一步吧,皇上總不能殺了咱們父子吧。”

逃亡的路上,尚可喜對他的第七子尚之隆如是說道。尚可喜的長子尚之信和次子尚之孝都已經陷在了廣州,他僅僅是帶著這個第七子逃了出來,身邊不過十來個親信而已。大軍盡沒,亂世之中武將沒了兵就意味著什么都沒有了,如今陳是要他腦袋,反倒是永歷朝廷那邊,雖然他不久前還在背后陰了一手,但是朝廷是要臉面的,總不能把他宰了讓其他藩鎮離心吧。

吃著干糧,這等食物已經是錦衣玉食的他很久沒有吃過的了,而他的兒子更是如此。奈何如今的處境,有吃的就算是不錯了,還能奢望什么。

匆匆的吃過了飯,眾人再度上馬,準備經廣西前往云南昆明。然而,他們剛剛上馬,卻當即便聽到了遠處的一陣戰馬奔來之聲。

“快跑!”

話音未落,尚可喜只聽見一聲槍響,戰馬就倒斃當場,順帶著將他壓倒在馬下。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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