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間即盜。
李若凡可不認為北川悠子這樣的妹子會毫無目的的住在自己家里。雖然方雪柔容貌不下于北川悠子，但當時兩個人可是有過艱難曲折的。
北川悠子來到方雪柔屋里，逗了一會小娃娃笑道：“李若凡去慈云寺還沒回來嗎？”
方雪柔道：“早回來了，在爸屋子里面呢。”
北川悠子道：“叔叔不是出去下棋還沒回來嗎？”
方雪柔道：“孫老和孫靈兒過來我一時不察，李若凡煉制的一盒黑玉斷續膏被孫老給借了去說是觀摩一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北川悠子道：“是怕麻煩吧？來纏著還想要更多，這個對這些普通人來說幾乎就是神藥了。估計是羊入虎口，拿不回來了。”
方雪柔不信：“怎么會？”
她雖然修煉有成，但骨子里面的思想還是很正統的，篤信孫老那樣的人不會言而無信的。但卻低估了人的私心。
要說孫老在宋老面前吐露黑玉斷續膏是李若凡所制，未必沒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摻雜其中。人總是下意識的會利己，特別是在面對價值太大的事物時。
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說話間，就聽門響，還真的就是孫老和孫靈兒，孫靈兒還兩手都拎著一大袋的精美禮品，吃的和玩具。這也是孫靈兒怕李若凡會不收，干脆從孩子入手。
孫靈兒笑道：“爺爺回去就批評我了，登門拜訪還是有小孩子在家的，哪有空手第一次的道理。這不，特地都是孩子的用品，也不值幾個錢。”
看到孫靈兒這樣做派，方雪柔和北川悠子對視了一眼，還說不定真讓北川悠子給說中了。
順手拿過禮品，卻聽到腳步聲，李若凡從父親房間走了出來。
等坐下后，方雪柔道：“不會是黑玉斷續膏丟失了吧？”
北川悠子的臉上幾乎就是寫著監守自盜四個字了。或許是沒有想到方雪柔問的這樣直截了當，臉上就有些微微泛紅。
“這個，這個，這個。”
看到爺爺這個了半天也沒有這個出什么來，孫靈兒道：“還不是那個宋甜，直接就把黑玉斷續膏搶了去，丟下張支票簿就跑了。爺爺又打不過她。”
李若凡揶揄道：“你不是有奇門遁甲的嗎？攔不住一個宋甜？”
孫靈兒被李若凡堵的說不出話來，是啊，攔不住嗎？
孫老拿出那張支票簿道：“這張支票簿是宋甜那個的兩倍，算是我賠罪了。李若凡你有所不知，雖然金陵大藥房名氣很響，但京城也還是有張老的仲景大藥房的。合作也有競爭，真正的利潤其實都是大宗買賣來的，單靠每天那些坐診，早就關門大吉了。那么多的大夫伙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承認我有私心，想借你李若凡壓張老一頭，這是我的不對。”
孫老也知道說多錯多，還不如先把心里話說出來呢。因為這要是讓李若凡先問出來，只會更加尷尬。
李若凡一時倒是不知說什么好，估計那個黑玉斷續膏是追不回來了。他現在想的是另外的事情。但在孫老眼中卻變成了有幾分莫測高深。
方雪柔瞄了李若凡幾眼，有些不敢開口。她生怕再當著李若凡的面讓他不喜，方雪柔能夠看的出來，李若凡心里有了心事。
孫老見李若凡和二女都不開腔，倒還真不好接著往下面說。李若凡想了想，拿起那張支票簿道：“這個我暫且收下，不過要是孫老還和宋老什么的誰說起我煉制黑玉斷續膏的事情，我可是不會承認的。這本來就是孫老的家傳方子，孫老也不用藏拙吧？”
孫靈兒嘟著嘴道：“這明明就是你煉制的，爺爺要是會煉制，還等到今天。那個宋甜也是的，還預定呢，正主在這兒呢。”
孫老有些尷尬：“別胡說。那個李若凡啊，我多句嘴，莫非是擔心錢的事情？”
李若凡道：“孫老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孫老底蘊深厚，長袖善舞，這么說吧，孫老假如煉制出黑玉斷續膏或者六張丹方上的全部，肯定是點贊連連，決計不會有人覬覦。但我現在要是宣稱會煉制黑玉斷續膏，那是羊落群狼之口，承諾是最不靠譜的。孫老以為如何？”
孫老沉吟道：“是我唐突了。假如是擔心這個，老朽不才，就讓我宣稱如何？不過這樣的藥膏功德無量，棄之可惜啊。”
李若凡道：“我和孫老想的不大一樣，對我來說這都是偶爾為之。我可不想成為每天被催貨的藥童。”
孫老有些惘然。凡人總逃不過酒色財氣，榮華富貴。即使是屈原離騷，還不是懷才不遇，希望遇到一個明君，可以將一身所學售于帝王家。假如失意了，后來的倒是不會投汨羅江了，卻也是只能委婉的吟誦幾句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就是華佗扁鵲，也是逃不出一個名利的圍城。《左傳襄公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這三不朽大概就是國人幾千年夢想的人生目標了。
但孫老遇到李若凡這樣的，也只是撓頭。
孫老想了想道：“怎會如此想？李若凡你這是讓我無地自容啊，你的歧黃之術早已在我之上，要說藥童，也是我現在才是個忙忙碌碌的藥童。古道今不傳，本來我對尊夫人就已經是佩服了，現在你才是真的厲害。”
李若凡只是微笑不語，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只是李若凡現在并沒有多少心思去考慮孫老的事情。他現在解決心頭的疑問才是重點。俗務纏身，只怕就沒有多少時間是屬于自己的了。
孫老笑道：“不如這樣如何，還請閑暇時煉制個十幾盒黑玉斷續膏，我舉行個小型的專場拍賣會，拍賣所得，全歸李若凡所有。”
李若凡笑道：“孫老倒是喜歡虛名。”
孫老道：“我又不想做官，總得有個愛好，不如李若凡無欲無求，恬淡虛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