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們這樣做好像沒太大的意義吧？”
無論斯帕克博士或者哈伯特博士，偌大的光屏上顯示出了足足數百個分屏畫面，每個分屏畫面中都有不同的薩爾那加族人。
只是，他們或者剛剛清醒過來，或者正在各自擅長的領域工作著。
有些肥碩的觸手卷起一枚青果塞進了口中，尼莫一邊咀嚼一邊看向了工作臺前坐著的薩蒙。
用已經習慣了的“晨星聯邦”人類的交流語氣，它繼續說道：“頭兒，這樣有些浪費時間和精力了吧？直接告訴他們是什么不就行了？”
不時地從巨大的光屏中挑選出一個分屏畫面，薩蒙靜靜地看一會、聽一會，隨即又換成另外一個分屏畫面。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輕松，甚至還有罕見的快樂。
沒錯，就是輕松快樂。
這一段時間，那個一直只會緊繃著臉沒有任何表情的薩蒙仿佛換了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尼莫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用上“頭兒”這個詞。
一連看了幾個分屏畫面，薩蒙這才停了下來。
難得地，他拿起一枚果子輕咬了一口。
果肉的甜香就像是一枚高能爆彈，在他的口腔中瞬間炸開。
不知多久沒有過這樣感受的薩蒙，眼中透出了幾分愜意。
餓了，打一針營養劑就可以了。
薩爾那加族人很聰明，科技也很發達，但他們的身體卻很一般。
當然，比起人類他們就強悍多了。
不過和“星靈族”相比的話，薩爾那加族人的身體就差了許多。
所以，哪怕一部分薩爾那加族人擁有了幽能的力量，但他們一樣會饑餓，會渴，同樣也會累。
以前更多的時候，薩蒙都是靠批量制造出來的營養劑支撐的。
累極的時候，還有刺激大腦的興奮劑。
食物、水果包括一些飲品，這些對他來說就像是一些奢侈品，哪怕這些東西很容易制造。
做為曾經輝煌的薩爾那加族僅剩的最后一個，薩蒙沒有心情甚至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享受。
哪怕是一頓可口的食物，或者一枚美味的果子。
只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在第一批薩爾那加族人終于成功地“誕生”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興奮、激動的薩蒙，雖然沒有“享受”這個認知，只是他需要為更多的族人提供舒適的生活環境。
一顆適宜生存的星球，大量處于建設當中的基地，提供主食和多種副食的茁壯成長的植物……
無數的機器人不停地忙碌著，更多的族人開始行動起來，而薩蒙也終于可以退到幕后，難得地擁有一些清閑的時間。
偌大的果子，薩蒙很快就吃完了。
遵從著古老的傳統，在進食的時候不喜歡交流的他甚至連果核都細細地嚼爛吞了下去。
“根據那些胚胎原屬的族人不同的特點，中央智腦為每一個胚胎制訂了不同的信息。”
“這些信息在他們成長起來后，會不停地腦海中循環。”
“這些信息，就是他們的記憶。”
“這個過程是培養他們意識的過程，也是某種程序上的教育。”
“等他們醒來后，或者是一個普通的族人，或者是一個引領我們文明進步發展的博士乃至教授，在接收了薩爾那加族文明已經不復存在這個殘酷的事實后，他們就會充滿斗志和熱情投入到大復興當中。”
“或者換個方法，我告訴他們，薩爾那加族已經被毀滅了，你們只是從胚胎成長起來的，差不多就是個復制體，你覺得兩個方法哪個效果更好一些？”
顯然心情很好，薩蒙難得跟尼莫說了這么多。
“頭兒英明，我還說你這樣做有些多余，這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啊。”
是后知后覺還是拍馬屁的功力越發爐火純青，尼莫接岔時表面的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滾，人類那一套少學，沒用。”
薩蒙笑罵了一聲，隨后轉過了身。
顯然眼睛余光已經看到了一個分屏畫面中的異常，薩蒙將它調出來放大。
“不可能。”
“這是陰謀，這是欺騙。”
“薩爾那加族怎么可能毀滅，這一切都是假的。”
畫面中，一個正在接收初期心理輔導的人瘋狂地大喊著。
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在將做心理輔導的族人推開后，拼命地門上不停地撞著。
只是幾下，毫無保留的重撞讓他的肩膀明顯出現骨折。
而他卻仿佛沒有痛覺一樣，仍舊在瘋狂大叫著不停地撞擊著。
眼中露出了一絲惋惜，薩蒙卻沒有猶豫，直接下達了指令。
畫面中的房間，厚重的門突然向兩邊滑開。
那個突然撞空的人并沒有摔倒，而是被兩個飛進來的機器人用觸手控制起來。
纏住他飛進了一個特殊的管道當中，沒過多長時間，兩個機器人拖著那個仍舊在掙扎的人來到了一間很小的房間內。
在將那個人固定在了座椅上后，一個機器人從他的身上提取了一些生物標本，而后退到了遠處。
緩緩升起的玻璃罩，將那個極力掙扎的人完全隔離。
隨后，金屬座椅上突然暴射出了一道道跳躍的能量電弧。
只是瞬間，被能量電弧爬滿的那個人，無論身體還是衣服全部都消失了。
嘆了一聲，通過機器人的視角從頭到尾清晰看到了整個過程的薩蒙縮小了那個光屏。
“多少個了？”
興許是看到薩蒙今天心情很好，尼莫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剛剛這個，是第九百七十六個。”
“經過智腦和我仔細的分析，問題應該出在了信息灌輸這個過程當中。”
“直接的記憶植入，效果太差，那只是我們用來制造完全的復制人才會用到的方法。”
“將一個龐大的信息循環不停地灌輸，或者說給他們一個偽造的身份，這樣誕生出來的他會富有創造力。”
“但是這個不停循環的過程，會對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大腦組織造成一定的損傷。”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大腦或者意識本來就是最麻煩的東西，我估計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說到這里，薩蒙沒有理會控制臺上閃爍警報燈，轉過身看向了尼莫。
“不過，這也已經很好了。”
“已經誕生了三百十六萬七千四百九十一個人，只有九百七十六個人出了問題。”
“并且，在第一階段完成后，就會有超過一億三千萬人先后誕生。”
“尼莫，我很高興，也很滿足。”
“不是嗎？”
薩蒙微笑說著，眼中有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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