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桂陽郡郡守府邸后院,一座別致的涼亭之中。
涼亭之外,天空中又下起了鵝毛大雪,目光所及,皆是雪白世界。
涼亭之中,周瑜與張譯商談完畢,便來了這后院,架起長琴,一曲吳風響徹整個郡守府邸。
一曲畢...
“果然不愧‘曲有誤,周郎顧’之名,如此琴曲,世間難出其右者...”張譯眉飛色舞的感嘆著,早些時候,周瑜為他做了謀劃,他便陪同這周瑜,來這后院逛逛,此時聽了周瑜琴聲,真真是如此如醉,好一會兒,他又夸贊道:“果真是‘繞梁三日,余音不絕’,能聞周先生之琴音,張某之福也!”
周瑜顯然早已聽慣了別人對他琴技的夸張,此時對于張譯的贊美并不曾在意,只是淡淡的說道:“張將軍過獎了!”
對于周瑜冷淡的態度,張譯也不生氣,而是把話題一引,好奇的問道:“周先生此次為何會來我這桂陽郡,還為本將軍出謀劃策、排憂解難?”
這問題,張譯想問好久了,若不是此時已經知道周瑜確確實實在幫他,他還真不會問出來。
周瑜聞言,淡淡的笑了笑:“張將軍,你怎得清楚我是在幫你退敵、為你排憂解難?”
對于周瑜的問題,張譯自信的說道:“如今張某只剩下這桂陽郡城,以及那兩萬余的將士可供他們圖謀,然孫伯符將軍屬地不曾與我相接壤,人又遠在千里之外,故而張某斷定周先生對本將軍并無所圖!可對?”
“哈哈哈...”周瑜一聲長笑,也是難得的夸贊道:“張將軍頗有自知之明嘛!”
聽了周瑜的嘲笑,張譯仍是并不發火,而是謙遜的問道:“那不知周先生可能為我解惑?”
“告知與你也無不可!”周瑜并不介意告訴張譯實情,坦言說道:“長沙之戰后,伯符亦收到此戰情報,只是此戰來的快,敗得更快,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實情,但從此戰卻也可以看出劉修往日在襄陽時隱藏之深,野心之大,非普通人可比;因此我斷定劉修之野心不可能止步于荊南四郡,而揚州江東等地定是其下一步目標。”
周瑜說到這,拿眼看了張譯一眼,接著說道:“伯符現如今因會稽一帶戰事分不得身,而若是你這桂陽郡敗得太快,到時只怕豫章郡等地不保,故而才會有我此次桂陽之行...”
周瑜說的如此明了,自然不是白白告訴張譯的,而是為了試探他,看看他是否真能聽從他之謀劃,更要探知他是否會有意豫章郡等地。
而周瑜剛說完,他身后的那位壯漢則牢牢的護住周瑜四周,緊盯著張譯。
張譯直覺的似有猛虎盯著他,只要他一有異動便會立刻被撕碎,他猛的咽下口水,苦笑著說道:“看來周先生此行是為了利用本將軍為你御敵于門外...”
周瑜也不看他,自顧著又奏起了琴曲,接著冷淡的說道:“張將軍何必如此說,只是互惠而已,若無我相助,張將軍不日也只會是劉修階下之囚而已,說不得更是性命難保!要是將軍不想周某相助,我等即刻離開!”
“別,別!”張譯趕忙說道:“能有助于周先生也是張某之幸!”
數日后...
韋睿軍帳之中,劉修認真的聽著韋睿解說這這幾日的戰事,以及如此久還未攻下的桂陽郡城的原因。
劉修從未想過,遠在東吳的周瑜會突然跑來相助張譯,而對于周瑜的威名,那可是從前世一直聽到今生,都不曾斷過,自然是忌憚非常。
因此劉修認真的聽著韋睿說著他與周瑜這幾日的征伐對峙:
話說當日韋睿擊潰了陳應五千人馬,便領著全軍回營歇息,并不曾得知周瑜已到了貴陽郡城,因此韋睿只是按照平常那般布置軍營。
韋睿帶兵歇息了兩日,并未想到其余的誘敵出城之計,卻也不想如此冬日領兵強攻,因此也就如此歇息了兩日。
直到那天夜里,韋睿還真沒想到,陳應居然敢如此輕易的便帶人前來夜襲,雖然冬夜極冷,他于大營之中多備了些易燃之物,以及諸多火種,火把,也因此容易走水,但如此雪地,即使走水,只要守夜之人不曾疏忽,還是構不成威脅的,因此,韋睿從不曾擔心過被夜襲成功的可能。
但那陳應居然敢來襲營,在韋睿看來,應是貴陽郡城內的人被困的心急了。
韋睿立馬便組織人馬追擊陳應,而陳應卻只是放了幾波火箭便兀自撤退了。
而在韋睿眼中,如此隨意的夜襲通常都只會是誘敵之計,因此他果斷不再追擊,直接打馬回營,打算明日一早再行前去嘲笑叫陣一番,看看是否能誘敵出城。
次日一早,韋睿便領著麾下將士來到貴陽郡城之下叫陣,而結果也確如韋睿所想那般,陳應又再次領了五千人馬出城迎戰。
韋睿大喜,又再次讓楊三郎出戰,如此又是重演了一番前些時日斗陣的情形,陳應再次不敵,潰敗打算逃回城中,但沒想到的是,這次守城將領居然對那陳應大喊道:“主公有令,陳應私自出城,不得開門放行!”
“你!...”陳應嚇的面無血色,想也不想,趕緊領著殘余人馬便往群山方向跑了。
而韋睿自然不可能就此退兵,或是直接攻城,因此只能是帶人追擊陳應那數千慘兵敗將,不叫他們有機會回城給張譯再加兵力。
“陳應匹夫,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還是快快束手就擒吧!我家主公仁慈,或許能饒你一命!”韋睿帶人于陳應之后猛追。
韋睿敢如此追擊而不怕中伏,自然不是莽撞,他最擅長的便是地勢、地利,因此早在他初來之時,便已勘察過周圍群山,不過這貴陽郡城附近除了一些密林,以及一些人力不可攀登的山崖之外,根本無從設伏,滾石檑木之物根本也無法運送上山。
故而,韋睿心中雖有懷疑此次那是誘敵之計,但仍然是頗為自信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