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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這里和以往一樣,人還是那么多。
夜色酒吧卻是比以前要冷清了不少,門口一個吉他霓虹燈,孤獨的閃爍著。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個人,相伴走進酒吧里。
一輛出租車在門口停下,林川和袁野兩人一前一后從車上下來,往酒吧里走去。
昏暗的光線讓眼睛一時有些不太適應,在正前方的舞臺上,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正抱著一把吉他,孤單的唱著歌。
“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打開啊,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斑馬斑馬,你來自南方的紅色啊,是否也是個動人的故事啊,你隔壁的戲子如果不能留下,誰會陪你睡到天亮……”
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林川以前在這里也唱過,正是那首《斑馬,斑馬》。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首歌在酒吧里很流行,不少酒吧歌手幾乎每一場都會唱上一遍。
“怎么樣,唱的還行吧?”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林川和袁野扭過頭去,就見許哥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許哥,一段時間沒見,好像發福了啊,啤酒肚也起來了。”袁野笑著打趣道。
“臭小子,就知道拿許哥開玩笑,說,你們倆怎么有時間跑我這小酒吧來了?小川,你現在可是大明星了,還敢跟袁野混在一起,就不怕他給你教壞了?”許哥輕輕錘了一下袁野的肩旁,說道。
“許哥,我跟小川可是來北寧辦正經事的,順便過來看看你,怎么不識好人心呢?”袁野哭喪著臉,委屈的說道。
說實話,許哥比林川兩個人,大了不止一輪,算是難得的忘年交。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也或者是長時間都混跡在酒吧里,許哥并沒有那種老舊的思想觀念。
也正是因為這樣,三個人溝通起來,并沒有任何的代溝。對這個老大哥,不管是林川還是袁野,都非常的尊重。
“嘿,順便來看看我?行啊,敢情不是特意來的啊?”許哥兩眼一瞪,沒好氣的說道。
頓時,林川和袁野,都笑了。
走到吧臺前,找了兩個空座坐下,許哥則繞進去,親自給兩人調酒。
“小川,最近怎么樣,跟我們說說當明星是啥滋味的。”許哥一邊調酒,一邊說道。
“許哥,你就別逗我了,什么明星不明星的,現在我還真想做一個普通人,至少平平淡淡的生活。”林川干笑兩聲。
“別矯情了啊,現在有多少人想當明星都當不成,你還想做普通人。”袁野翻了個大白眼。
“對了,揚揚呢,我可是挺長時間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又長高沒,胖沒胖?”可能是到了許哥這個年齡,對孩子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每次看到林川,如果林一揚不在身邊,一定會問上幾句。
“在泉城,老爺子看著呢。這小子,胖倒是沒胖,不過個子又長了不少,估計在過幾年,都能比你高了。”袁野連忙把話插了進來。
“哪有這么夸張,他現在才五歲……”林川笑了笑。
袁野咧嘴大笑了一聲,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明物體‘呼’的一下飛了過來,袁野下意識的歪了歪頭,險險躲了過去。
“臭小子,你剛才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啊,還過幾年就能比我高了,你是想說我個矮唄?”許哥怒目圓瞪的說道。
“沒有,許哥,我那就是一個比喻,沒這個意思,絕對沒有,我發誓……”袁野連忙解釋起來。
許哥可沒管這些,就見他隨手又抓起一個什么東西,轉身就仍了過去。這一下,袁野沒躲開,不過砸那一下倒也不疼。
頓時,周圍有幾個服務生,看著老板跟一個男人,在吧臺前打鬧,不由得都愣住了。一些不明白究竟的客人,還以為這邊起了什么沖突,膽子小一點的甚至已經做好逃離的準備了。
打鬧很快就結束了,袁野重新坐下來,許老板也繼續調著酒。
“小川,許哥說句話,你別不愛聽,總讓人幫忙帶孩子,這也不是一個長久的辦法,孩子太小,他需要有人關心,你這工作又忙,到時候難免會疏忽……要我看,你干脆找個女朋友得了。”許哥說道。
“找女朋友?”林川皺了皺眉頭。
這個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過。從他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全部精力就都放在了兒子的身上。給兒子更好的生活環境,更優越的條件,成為他奮斗的主要目標。
至于‘女朋友’這三個字,壓根就沒有想過,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想不起來。
現在他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做什么事都要以兒子為主。就算是找女朋友,也得首先通過兒子的同意,他才會去考慮。
袁野也是臉色嚴肅的點點頭,說道:“我贊同許哥的話,小川,你確實應該找個女朋友了。”
“這個事,以后在說吧,不急。”林川淡然一笑。
“不急?你不急我們急,袁野,你別也光說不練,你認識的女孩多,哪天給小川介紹兩個。”許哥用命令的口吻說。
“許哥,你別鬧,我早就改邪歸正,不跟那些女孩聯系了。更何況就那種胭脂俗米分,怎么能配得上咱們小川?要我說,汪玥就挺不錯,她對揚揚好,長得也還行,而且我看她對小川好像也有點意思……”說到最后,袁野一臉壞笑的瞥了眼旁邊的林川。
“汪玥?我知道那個姑娘,是不是看起來挺文靜的那個?當初我就覺得,他倆在一起特別合適……”
“就是啊,小川,咱也別擺什么明星的架子,汪玥那女孩挺好,要不是有你的話,我都想去追了。”
“咳咳,你說話注意點,人家能看得上你這樣的?小川,許哥是過來人,跟你說句實在話,那些表面好看的花瓶沒什么用,要想過日子,還得找個本分的姑娘,別猶豫了,就汪玥了……”
這倆人一唱一和,在這說起來個沒完,林川坐在那里顯得十分尷尬。
不過話說回來,他跟汪玥,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不一會兒,許哥把酒調好,端了過來:“嘗嘗,這是我新研究的酒,試試味道怎么樣。”
“許哥,你怎么又拿我們做試驗品,這酒不會有毒吧?”袁野將酒杯拿起來剛要喝,一聽許哥這話,立馬又放下了。
“有什么毒,趕緊嘗嘗。”許哥兩眼一瞪,沒好氣的說道。
于是,兩人在許哥的‘威脅’下,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結果臉上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袁野嘗過以后,眼前驟然一亮,說道:“許哥,你在這酒里加糖了?有點甜,不過剛剛好,味道很棒啊。”
“甜?不對吧,我怎么喝著有點苦?還有點澀。”林川一皺眉。
“真的?不會是許哥給咱倆的酒不一樣吧,讓我嘗嘗。”袁野從林川的手上拿過酒杯,又輕輕抿了一小口:“沒有啊,跟我這杯酒的味道一樣啊。”
“一樣?”林川有點懵了,半信半疑的又喝了一口,結果還是一樣,又澀又苦,跟剛才沒有任何的區別。
于是,他又拿起袁野的酒杯,輕抿了一口,臉上變得疑惑起來,兩杯酒的味道明明都是一樣的,有點苦,有點澀,怎么喝到袁野這廝的嘴里,竟然變成甜的了?
看著滿臉糾結的林川,許哥笑了,拿起酒杯看著里面淡黃色的液體,說道:“這杯酒是我精心調制出來的,里面包含著酸、甜、苦、辣多種味道,只不過喝它的人心境不通,某種味道也會被無限放大。”
“真的假的,那我怎么會喝出甜味來?”袁野半信半疑的撇撇嘴。
“你?你心太大了,腦袋里只裝著兩個字,那就是‘女人’,沒有什么壓力,也沒有煩惱,喝出來的味道當然只有甜了。”許哥說道。
“我……”袁野竟無言以對。
就像許哥說的那樣,袁野心太大了,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那都算不上什么。對他來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哪天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估計他連一分鐘都活不下去。
許哥沒有繼續搭理袁野,目光一偏落到了林川身上:“小川,你能在這杯酒里喝出來苦味,要么是生活壓力太大,要么心里就是在想著某個人。前一個可以排除了,你現在應該不缺錢,工作方面也都比較順利,那么……說實話,你到底在想誰?”
“我在想誰?嗯,我想兒子了。”林川笑了笑。
“瞎扯,想兒子能想出來苦味?你倆幾年沒見面了是咋地?哎,小川,你不會還在想……安希兒吧?”袁野露出一臉的驚訝。
自己是在想安希兒么?林川皺了皺眉頭,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從心里給抹去了。
安希兒是他的初戀,也是林一揚的親生母親,不過兩人已經五年沒有聯系過,更別提見面了。在這五年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林川認為,對方都已經結婚了,或許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可是,自己到底是在想誰?漸漸的,一個有些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腦海里。這個身影非常模糊,看不清楚容貌,也看不見穿著。不過從體形來看,應該是一個女人。
就在這時,那個人影向著林川這邊走了過來,當他看到對方走路的樣子時,心里不由得一顫,這個人……
林川使勁搖了搖頭,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說道:“許哥,這杯酒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已經喜歡上它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