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這番話明顯是胡謅！
那兩個婆子既然跟她從順德府入京，必然是做好了久待的準備，怎么可能前腳一出沈府，后腳便回了老家！
而且據她所知，沈琴出了沈府，可并沒有回家……
不過沈默云似乎對沈琴的推諉并不介懷，只是繼續問到：
“敢問姑母，聽說一大早您那婆子便匆匆出了門，她是去了何處？”
“能去哪兒！自然是去了我京城的小院給我拿東西了！至于我的婆子什么時候回家，又拿什么，做什么用，我這做姑母的，便用不著向大小姐您一一匯報和解釋了吧！”
“自然不用！不過……姑母您在撒謊！”
沈默云輕瞥了沈琴一眼，示意了姚黃，便見那二門的王婆子被帶了上來。
“各位長輩，這是二門的管事王嬤嬤。勞煩嬤嬤告知各位，今早小姑奶奶身邊的嬤嬤幾時出的二門？出去了多久？可有帶了東西進出？”
那王婆子長相憨厚，言談實誠，舉止規矩，還未開口便得了眾人不少信任。
“回姑娘話，今早，小姑奶奶身邊的婆子二門一開便出門了！當時看她的樣子急急忙忙，似乎是在趕時間！不過才用了小半個時辰便又神采飛揚回了來。她去時是空手，回來也是空手，似乎并無東西進出！”
沈琴自是不愿叫人抓到把柄，立即便跳出來道：“你們都是沈默云的人！此時想要誣賴我還不容易？每日進出二門百來號人，你倒是記得清楚，連我婆子帶沒帶東西都知道？告訴你，你若是幫著沈默云撒謊，可得要仔細你身上那層老皮！”
可那王婆子卻是半點不懼沈琴的**威，挺起胸脯便振振有詞：“奴婢是老實人，姑奶奶的罪名咱可不敢當！奴婢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那婆子是早上我等一開門后，第一個出府之人！當時我等打了個招呼，她說是急著回去為姑奶奶取東西，卻不想小半個時辰便回來，而并不曾看見她手上有任何包袱之類。我等心下疑惑，便多瞧了她幾眼。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除了奴婢與當值的婆子，還有換班的婆子都可以作證。”
“姑母還不肯說實話嗎！若我沒記錯，姑母那宅院離咱們沈府隔了有四五條街，步行來回一趟至少要一個時辰吧？再加上拿東西的時間，那婆子怎么可能在小半個時辰內趕回來？她既是為您回府拿東西，怎么可能空手而回？還有，姑母你今日原本便要打算回家帶了表弟妹晚上一起來赴宴，有什么道理這一個時辰都忍不了，巴巴的要婆子先回家跑一趟給你拿東西？”
沈默云咄咄逼人，叫沈琴一陣陣心里發虛！真沒想到，這種小事，竟也能被這小賤人抓個正著！
看著沈琴回避的眼神，沈默云笑道：“這小半個時辰逛個早市倒是剛剛好！”
沈默云這一句看似不經意，卻叫眾人目光都深了起來。
對號入座，順藤摸瓜，眾人也都開始循著自己的思路和沈默云的引導，漸漸有了自己的判斷。
沒錯！卯時正（早六點左右）天還沒亮，那二門一開，婆子匆匆忙忙出去跑一圈能去的，只能是早市。
早市地攤上賣的，除了早點，可不就多是些贗品古玩字畫之類嗎！
眼看沈默云的質問越來越多，沈琴也發現了自己多說多錯，索性耍起了賴！
“這種事，我便不用向你們交代了吧！都是我的私事，與你們有何關系？我嬤嬤出門，與東西失竊有什么關系？沈默云，你可不能強加證據啊！”
“好！那此事暫且擱下！”
沈默云笑著走到了沈琴身前：“小姑母，咱們大庫房有三名管事嬤嬤，此時卻只有一位在這與咱們對質。姑母不好奇還有兩位庫房管事何去何從了嗎？”
沈琴不明所以，冷哼了一聲。是啊，她這不是一直沒敢問，怕招來嫌疑嗎！
“云兒，你之前不是說還有兩位管事嬤嬤去抓賊了？難道她們已經回來了？”馮氏笑道。
“嬸娘英明！是！剛剛丫鬟與我回稟，說是她們抓賊回來了！”
依舊在地上跪著的那庫房嬤嬤終于如釋重負，向著沈默云磕頭道：“好了好了！終于抓到了賊人，也好還我等一個清白了！”
“不可能！”沈琴杯子一推，灑了一桌子的茶水。“難道她們有仙人引路不成？這天都黑了，還能抓到賊人？還有！”
沈琴這次真的是拍案而起：“什么賊人賊人的！你們口口聲聲的賊人是何人？說的不就是我的倆婆子么！你們這般言之鑿鑿的，這就算是定罪了么！”
可沈默云卻是半點沒把她的滔天怒意放在眼里，反而淡淡道：“姑母別急！先聽我說完！因為今日還發生了一件有趣兒的事！
咱們兩位管事嬤嬤懷疑竊賊是姑母的婆子不假。不過，也正如姑母所言，抓人不易。那兩位嬤嬤追了一會兒，便再尋人不得！于是，病急亂投醫，便帶了人四處亂走亂摸起來。可巧不巧，她們竟然一不小心，尋到了城外……是東城外！聽說那邊去年倒是新開了幾個莊子……”
沈默云說到這處，特意停了下來，端起茶碗喝了起來。
不出意料的，那沈琴終于慌了起來，將她的眸子死死定在了沈默云身上，卻半點不敢接口，一臉的不可思議，沒人察覺到她袖子下的手也開始不斷顫抖了起來。
“莊子？東郊？有什么說頭嗎？”馮氏問到。
“你說巧不巧，咱們大庫房的人也是運氣好，一路追得辛苦，便想著去那邊的莊子討碗水喝，結果啊，一敲門，卻是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奶奶的兩個婆子！咱們這一路都沒追上的人，便這么突然便逮了個正著，真真是天意！”
沈默云的話半真半假，叫眾人表情各異。
“然后呢？人可抓到了？”沈沐一臉欣喜，剛剛這段時間，他已經將所有的利弊分析得透徹又清楚！
賊人抓到，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可以大獲全勝！
他既不用擔心沈默云輸了約定，被奪了大權，還意味著他可以借題發揮，說不定可以將沈琴永久趕出沈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