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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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續)


更新時間:2018年06月02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宇文溫緊緊抱著尉遲熾繁,抱起對方,在原地打了幾個轉才停下,兩人卻沒分開。

尉遲熾繁沒有想到宇文溫竟然大老遠跑來接她,此時此刻感受著夫君胸膛的溫暖,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兩人緊緊相擁,宇文溫摟著妻子,同樣喜極而泣,不住說著“對不起”。

他這段時間來,一直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妻子,以至于讓妻子受辱,心中萬分煎熬,悔恨不已。

兩人好不容易分開,宇文溫用雙手捧著尉遲熾繁的臉,只覺永遠都看不夠,他用拇指抹去妻子流下的眼淚,不住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嗚....”

尉遲熾繁只是哭,宇文溫身為揚州總管,未得朝廷許可不得擅離職守,輕則被人彈劾,重則會被朝廷視同謀反。,所以宇文溫突然出現在豫州總管府治下地區,實際上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但宇文溫還是來了,來接她和兒子了,這份情誼,讓尉遲熾繁的心都化了,她能有如此夫君,此生還有何求。

尉遲熾繁看著宇文溫,宇文溫也看著尉遲熾繁,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何從說起。

他在長安皇宮里安插有眼線,臘祭之后他收到眼線的密報時,只覺心都碎了,后來的日子里渾渾噩噩,都不知道如何熬過來的。

熊熊怒火,讓宇文溫做了決定,踏出了那一步。

而當眼線的第二個消息傳來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日臘祭,是眼線看走了眼,把一身男裝的波斯胡姬阿涅斯看成了男子,而對方是在為酒醉的尉遲熾繁寬衣,以便讓她睡得舒適些。

看完密信的那一刻,宇文溫哭得一塌糊涂,他的天空,終于從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變成陽光燦爛、萬里無云。

但情緒激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已經付諸實施,所造成的后果已經無法挽回。

想到這里,宇文溫說道:“三娘,為夫有要事在身,要趕往長安,途徑期思,正好來見你。”

尉遲熾繁聞言一愣,但依舊覺得幸福非常:“二郎,何事如此急切?”

“長安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唉,一言難盡。”

尉遲熾繁開始回過神,她見宇文溫如此急著趕去長安,恐怕長安出了大事,極有可能杞王出了什么意外,才需要宇文溫立刻趕去長安。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棘郎、鵲哥,還有孩子們。”宇文溫沒有時間了,要趕緊上路,所以開始向妻子交代注意事項。

“廣陵那邊,我已安排妥當,該說的都說了,留了封信,你回去后看過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我急著趕路,就不見鵲哥、棘郎了,你也莫提,免得他們哭鬧。”

“嗯。”尉遲熾繁見著宇文溫風塵仆仆,知道事態緊急,也不多問什么,卻不忘記關心:“二郎,這一路晝夜兼程,可得注意保暖,莫要凍著了。”

“知道....”宇文溫看著尉遲熾繁,目光忽然變得堅決,“我,出發了!”

不等妻子說話,他向門口走去,尉遲熾繁看著夫君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知道宇文溫急著趕路,所以自己不能扯后腿,如今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待得宇文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尉遲熾繁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宇文溫分別時,沒有對她說“等我回來”。

每次宇文溫遠行之前,都會對她說這句話。

也許是夫君急著趕路,忘記說了。

尉遲熾繁如是想,向門外走去,走著走著,忽然跑起來,越跑越快。

不知何故,她覺得夫君有事瞞著她,雖然宇文溫經常秘密行事,但這次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回想起剛才,宇文溫看她時的目光,尉遲熾繁心慌起來,奔跑著,不顧一切的奔跑著,向著驛站外沖去。

她扯下隨身攜帶的護身符,要給夫君帶著,以求佛祖保佑宇文溫平平安安,而當她跑出驛站大門時,卻見風雪之中,大量騎兵正在上馬,準備出發。

隊伍之中,宇文溫騎在馬上,明明見著她來了,卻轉過臉,身邊將領高聲呼喊:“出發!出發!”

“二郎,二郎!!”

尉遲熾繁呼喊著,緊緊握著護身符,向著宇文溫跑去,而宇文溫策馬揚鞭向前沖,沒有回頭。

尉遲熾繁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掙扎著起來,想要繼續向前跑,緊隨其后的翠云及王府典衛符有才趕緊攙著她。

風雪之中,騎兵隊伍開始移動,速度越來越快,尉遲熾繁淚眼朦朧的看著前方,看著宇文溫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之中。

長安東郊,灞橋,迎來送往的人們,在灞水畔聚散離合,元日剛過沒多久,許多人告別親友,踏上前往遠方的旅途,在灞橋邊和送行的親友告別。

同時,有人在灞橋邊翹首以盼,等著親朋好友自遠方歸來。

不遠處的灞橋驛,同樣人聲嘈雜,長安是天下第一城,而城東郊的灞橋驛,可以說得上是天下第一驛,每日迎來送往的官員不知凡幾,驛站前車水馬龍,形如市集,熱鬧非凡。

今日,灞橋驛一如既往熱鬧,場面卻有些特別。

驛站門口依舊有很多人,但多是衣著鮮明的儀仗隊,看樣子排場很大,似乎是官府吏員在迎接什么大人物。

過往商旅資質用,有人從各色旗幟之中看出端倪,知道這是雍州牧、杞王世子在灞橋驛等人,而能讓杞王世子親自迎接的客人,怕是來頭不小。

仔細一想,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才配得上如此禮遇。

許多過往行人想到了這點,卻不敢議論太多,因為前不久杞王剛遭遇一次刺殺,所以長安的局勢變得微妙起來,如今遠在千里之外的豳王若是來到長安,怕不是要出大事。

眾所周知,豳王驍勇善戰,此次若是真的入京,萬一要做杞王的一把刀,恐怕會殺得人頭滾滾。

或者,反著來,同樣會殺得人頭滾滾,屆時長安城內搞不好會掀起腥風血雨。

新到這里,許多人心中不安,看著東面官道上飛揚的塵土,紛紛駐足觀望,想要看看這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一群騎兵出現在視野里,不過數量不多,想來是開路的前衛,果不其然后面又有隊伍出現,打出的旗號,確系豳王無疑。

不一會,東來的隊伍抵達灞橋驛外,豳王宇文溫見著杞王世子宇文理站在驛站門口,立刻擲鞭下馬,迎上前去。

宇文明派世子宇文理來接他,不代表他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宇文理頤指氣使,或者騎在馬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和站在驛站門口的宇文理說話。

叔侄相見,寒暄了幾句,便一同走入驛站。

待得左右退到十余步外,風塵仆仆的宇文溫問道:“杞王傷勢如何?”

宇文理聞言面色黯然,眼眶發紅:“父親傷勢很重,一直在撐著....”

“是么....”

宇文溫看著侄子,看著對方的眼睛。

他得了宇文明的飛鴿傳書,連夜趕赴長安,半路遇到宇文明派來的使者,算是正式命他進京,所以沿途州郡不會為他突然離開揚州入京而驚疑不定。

宇文明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一場刺殺中受傷,傷勢并不是對外宣稱那樣只是輕傷,實際上很嚴重。

一旦宇文明出了意外,長安城內的魑魅魍魎必然趁機興風作浪,所以宇文明表明上裝作若無其事,卻急召宇文溫立刻進京,以防不測。

現在,宇文溫從廣陵趕赴長安,晝夜兼程,很快就進入關中,速度驚人,除了知情人外,其他人都會對他突然抵達長安覺得驚訝,或者措手不及。

宇文明派世子宇文理出城相迎,算是對外做足了姿態,那么接下來,宇文溫就該入城了。

他當然要入城,可問題在于,那場刺殺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這件事,宇文明知道么?

宇文理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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