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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靈曜寺外,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如往日,此為天子駕臨的排場,北虜退回江北,陳官家今日率領群臣來靈曜寺上香還愿,寺香火繚繞異常壯觀。
大殿,陳叔寶正在焚香禱告,官軍擊退北虜,讓他這幾日心極佳,只道建康自有王氣加持,又有佛祖保佑,所以理佛之心越發熾熱,今日更是在此發愿,希望朝廷收復失地,祚長。
隨陳叔寶左右的是近臣孔范、施文慶,此二人如今炙手可熱,被譽為“中砥柱”,他們作為外監軍指揮有方,為官軍擊退北虜立下大功。
陳叔寶還是太子時,施文慶便為其主簿,而孔范也與陳叔寶交好,待其即位稱帝后二人便成了幸臣。
施文慶和另一名幸臣阻塞言,而孔范儀表堂堂擅長文章,慣會察言觀阿諛奉迎,經常用華麗的文章為陳叔寶文過飾非,兩人是有名的佞臣,或者說得直白些就是臣。
還有其他幾個佞臣,又有極受天子寵愛的張貴妃,以及孔、龔二貴嬪等鶯鶯燕燕,以及宦官蔡脫兒、李善度,狽為沆瀣一氣,將朝政搞得烏煙瘴氣。
年周軍飲馬長江,天子以施文慶、孔范為外監軍,指揮官軍抵外敵,許多人得知這一消息后痛心疾首,只道陳難逃一劫,因為此二人根本就不知兵。
更別說孔、施二人和將領們關系很差,施文慶與將領勢同水火,而天子又多次奪將領部曲,轉為孔范等幸臣的部曲,這種舉動也讓將領們對孔范多有不。
將帥失和,實為主帥的監軍手握大權,卻是只知道溜須拍馬的無能之輩,這樣的軍隊能敗敵人才怪!
這是許多有識之士的看法,所以他們對時局很悲觀,結果事的發展出人意料,官軍表現出接連擊敗周軍,成功將z事拖入雨季,如今更是磨得對方無可奈何退守江北。
恍若三十多年前梁軍擊退齊軍的事跡重演,許多人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孔、施二人宛若陳的中砥柱。
先前對孔、施二人擔任監軍的所有質疑,如今都顯得蒼白無力,這兩位數月下來的表現,就像換了人一般,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這兩位莫非將成為中興名臣?
這不可能,狗改不了吃屎,即便孔、施二人真有才,但道德敗壞,遲早是禍害,但二人如今正在風頭上,沒人敢多嘴,只能默默等候機會。
別人這么想,孔范、施文慶當然知道,所以他們如同蒼蠅一般成日里圍著陳叔寶轉,使出渾解數討對方心,同時還備好奇珍異寶,獻給貴妃張麗華,請她多枕邊風。
只要有可能,就要跟在陳叔寶邊,省得有人告黑狀,而今日天子到靈曜寺進香,二人亦步亦趨,一來是為討好天子,二來是為討好張麗華。
皇后沈婺華早已失寵,其庶子陳胤的太子之位已被廢除,新太子是陳叔寶和張麗華之子陳深,而陳叔寶本算年廢掉沈婺華皇后之位,冊立張麗華為皇后,只是因為周軍入寇而作罷。
陳的皇后之位遲早是張麗華的,所以孔范、施文慶也一直在討好對方,而今日張麗華亦隨陳叔寶到靈曜寺上香,二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智者大師,不知令徒智緣何在?”
“陛下,劣徒智緣今日去城中書肆取經書,想來就快回來了。”
“既如此,朕再向大師討一二...”
陳叔寶正與智者大師智顗交談,智顗的高徒灌頂侍立一旁,他是智顗的傳業弟子,平日里跟隨師父為其整理各類經典書籍,對于智顗的講經、授課隨聽隨錄。
智顗平生剃度僧人數千,而授業弟子不過二十余人,灌頂和另一名弟子智越最受他器重,不過后來又多了一位。
去年智顗在靈曜寺剃度了一名僧人,交談之后發現此人頗有靈,并且對佛經多有感悟,經過數次交談,智顗判定對方有慧根便收為授業弟子,法號“智緣”。
智緣氣度不凡,出家前似乎家境不錯,言談舉止有世家子風范,不過既已剃度出家便與俗世做了斷,沒人再追究智緣的俗世份。
智緣的能力果然了得,日勤習十分用功,不到一年時間,便讀法華、無量義、普賢觀諸經并通達其義。
智顗如同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驚喜之余指點愈加頻繁,智緣并未因此志得意,對于師兄們十分恭敬,又如其他普通弟子般任勞任怨,故而在師兄弟中人緣很好。
陳叔寶上次到靈曜寺聽智者大師講經,然間碰到智緣,為其與眾不同的氣度起注意,交談了幾句,愈發對這位年輕沙門感興趣。
“沙門”與“和尚”都是同一意,只是“沙門”用于文字記載時為多,口語稱呼僧人以“和尚”為多,今日陳叔寶來到靈曜寺,想再和智緣交談卻未能如愿,不過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
側殿,貴妃張麗華與一眾誥命夫人焚香禱告完畢,各自到廂歇息,因為天氣炎熱,她覺得廂有些悶熱,便來到子里在樹下納涼,百無聊賴之際,問陪同的知僧:
“不知智緣法師在否?官家今日來時,還說要見見這位法師。”
“回施主,智緣師弟方才為智者大師去書肆取佛經,應該快回來了。”
“原來如此,若智緣法師回來了,便他去大殿面君。”
今日因為要禮佛,所以張麗華著相對樸素些,但依舊難以遮掩萬種風,知僧好歹見過許多大場面,沒有在這位貴人面前失禮,將對方如此吩咐,趕緊告退到寺門等候。
宮在一旁扇著絹扇,張麗華感受著陣陣涼意漸漸陷入沉,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年輕和尚的樣貌,那樣貌讓她記憶猶新。
智者大師去年新收了一名授業弟子,據說十分聰慧,法號智緣,樣貌頗為英俊,言談舉止和一般的和尚不一樣,有些類似得道高僧般的明鏡止水,但卻又有不同。
不同在哪里?張麗華見著對方一面之后,覺得此人出家前莫非是世家子,故而舉手投足之間有說不出的大家風范。
當然,她不是起了什么別樣的心,只是純粹的好奇罷了,反正天子也對此人感興趣,她當然要投其所好,以便能和官家有話題。
以事人總不是長久之計,張麗華想得很明白,她再風華絕代,也會有容顏漸老的那一天,天子遲早會有新寵,所以她若要固寵就得多些心。
官家感興趣的事,她就多發表一些見解,只有不斷的和官家“爭辯”,再讓對方“以理服人”,成就感便油然而生,官家才會喜和她在一起,而智緣和尚就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想到這里,張麗華有些失神:智緣和尚的來歷,真是讓人好奇啊...
寺門外,一名沙門匆匆而來,他光腳穿著木屐,上粗布僧洗得發白,看上去是一個破敗小廟里的和尚,沒什么特別之。
軍見其懷中似乎揣著什么東西,覺得十分可疑便上前盤查,見其自述是寺和尚,又從懷中拿出一本佛經,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天子率領大臣們在寺里上香,萬一此人是周刺...
在寺門翹首以盼的知僧跑過來,向軍將士解釋這位是智者大師的徒弟,解了圍之后顧不得多說,拉著沙門的手便往寺里快步走。
“師兄,何時如此急切?”
“智緣師弟!官家在大殿里等著見你呢,還不快走!”
兩人入寺之后向大殿快步前進,陪同天子上香的官員們此時大多在一旁的廂歇息,不過殿外臺階前的銅香爐旁卻有一名中年官員正在燒香。
智緣與此人擦肩而過,雖然未與對方對視,但他腳步卻凝滯了一下,隨后恢復正常。
此人他認得,即便只是瞥見側臉,他也認出此人是父親當年看中的將帥之才、于家的于仲文。
但這又與他何干?
楊廣已經不再關心塵世間的恩怨仇,此時的他,是智者大師智顗的授業弟子,法號“智緣”。
腳步聲漸漸遠去,于仲文抬起頭,看向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他覺得對方似曾相識,只是沒有見過正面,無法確定此人到底是何來歷,看樣子是和尚,那么...
與我何干?
隋滅亡,無法投降周的那些人,要么隱姓埋名四躲藏,要么出家為僧,亦或是和他一般,逃到江南陳茍延殘喘,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于仲文有了堅定的目標。
他為陳佞臣孔范、施文慶出謀劃策,成功將兵臨建康城外的周軍趕回江北,功勞全被這兩個人據為己有,無人知道是于仲文的杰作。
不過于仲文不在乎,只要能報仇,那就夠了。
大象二年那場亂,于家選擇站著在輔政丞相楊堅那邊,結果這場豪賭失敗,得盤皆輸的悲慘結局,于仲文本該愿賭服輸,但他妻兒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所以...
尉遲氏,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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