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八十八章 靜夜思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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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靜夜思


更新時間:2016年08月20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正文

《》正文

夜,鄴城,使邸內宇文溫正在奮筆疾書,紙上寫著許多文字和數字,那是他在梳理著自己手上掌握的各類資源,正所謂知己知彼,他要時不時提醒自己。網

三年時間,歷史的軌跡已近出現了些許偏移,按理應該滅亡的王朝延續了下來,但是理當成為主角的王朝也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時間線的變動,讓宇文溫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失效,他再不能信心滿滿的提前采取針對性的措施,避免事態向著自己不利的方向惡化,唯一能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一力降十會,要是有兩萬精銳騎兵,五萬精銳步兵,行軍、后勤騾馬化,外帶十萬仆從軍,保證糧草供應,什么計謀都不用想,按著后世玩游戲的說法,用鼠標把兵一框直接a過去就行了。

但那不可能,這樣的兵力要舉國之力才能承擔,七八年前周國攻齊,周軍兵力每次不過十七萬,最后周國滅齊兵力不過二十萬,當然這是實打實的兵,沒有例行翻倍注水。

山南各州郡的實力,和山東(太行山以東)、河南的州郡相比差了許多,尤其是人口和農田,荊州總管府、襄州總管府還行,畢竟是兩漢時期就開的地區,而江北各州就差了許多。

人口少農田不足,繳納的租調就少,此時的長江中游流域開度不像兩宋,不光人少連土地都沒開墾多少,種出來的糧食根本就不足以養太多脫產兵。

要是征召百姓服兵役,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耽誤農時一樣麻煩。

這還是沒打敗仗的情況,若是吃了敗仗傷亡慘重,那就會損失大量的農業人口,當年歉收事小,來年連種田的人手都不夠。

就像打籃球,某球隊的五人強,但板凳隊員水平不夠,打一兩場比賽還行,打一個賽季就遲早完蛋,一旦主力受傷上不了場,球隊水平直接跳崖。

如今周、隋兩國對峙,要是誰也無法勝就只能憑借國力對耗,在減少自身破綻之際抓住對方破綻,在這種情況下宇文溫對己方不是很看好。

隋帝楊堅即為隋文帝,在歷代帝王之中治國能力是排在前列的,如今又有關隴集團幫襯,本身出問題的概率很小,相反周國這邊隱患就大很多,所以時間拖得越久越麻煩。

麻煩不僅是對周國朝廷而言,對于宗室來說局面也很微妙,其溫已經想了很多,唯一能破局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不光是父兄的實力,他的實力也不能差,現在是七月中旬,按日程算來朝廷的天使應該已經抵達山南,那么巴州軍府便可以正式建立,部下們憑著宇文溫臨行前做的安排便能按部就班。

軍府建立之后,宇文溫手上的兵就有了三種:州郡兵、募兵還有府兵。

各**制名稱略有不同,但實質差別不大,都分為中軍、外軍。中軍又稱臺軍,為宿衛皇宮的禁軍,北周實行府兵制,府兵亦輪宿宮中,需要時則出征作戰。

但中軍并不只有府兵一種,還有另成建制的禁軍。

外軍,則是州郡兵、鎮戍兵,兵員多為世兵、征召兵、募兵。

州郡兵,為地方軍隊,兵員以州郡當地百姓為主,州刺史、郡守統領州郡兵,聽從上級也就是都督\總管各州軍事的都督\總管們調遣。

鎮戍兵,鎮戍邊防,以當地百姓或募兵為主,由鎮將(相當于州刺史)、戍主(相當于郡守)領兵,在鎮和戍之間又設防(關防要地),設防主領兵鎮守。

巴州地處周國南部邊境,與陳國隔江對峙,故而州郡兵與鎮戍兵融合。

如今又新設軍府由大將軍宇文溫統領,軍府編練四千府兵,需要任命一系列軍職,而具體名單,宇文溫在啟程前往鄴城之前,便已和大行臺宇文亮擬定。

故而相關人員早已開始準備相關事宜,此次朝廷正式下令后,即便宇文溫不在,但設立軍府一事便可隨即展開。

大將軍,下轄二開府儀同大將軍(簡稱開府將軍),開府將軍所屬兵力兩千人,下轄二儀同大將軍(簡稱儀同將軍),儀同將軍所屬兵力一千人,儀同之下有大都督、帥都督、都督,所有人員均從山南州郡選拔。

開府儀同大將軍二人,其一為大行臺調任,其二為戰功卓越的虎林軍軍主史萬歲,又有儀同大將軍四人,二人為大行臺調任,二人為選任的虎林軍將領:梁定興、陳七斤。

又有大都督、帥都督、都督,均從上一年立下戰功的巴州州郡兵、虎林軍以及鄉兵中選拔,虎林軍、幢主來護兒、田小七、陳米斗得授大都督。

虎林軍幢主熊大力、謝兩斗及其他人憑戰功得授帥都督、都督等。

大將軍、開府將軍、儀同將軍須有佐官,大將軍府佐官長史、司馬、司錄為正七命,這幾個要職為大行臺任命,其余佐官則又宇文溫從虎林軍將士中選拔。

而開府將軍史萬歲、儀同將軍梁定興、陳七斤的佐官,之中亦有長史、司馬、司錄等要職,此三職為大將軍宇文溫任命,其余佐官任其從虎林軍、州郡兵中選人。

宇文溫用了三年,將虎林軍鍛煉成自己的人才庫,所以巴州成立新軍府的骨架能很快便搭好,那些遷來巴州的武昌郡居民,以及部分虎林軍將士,凡是分有田地者,均被編入府兵序列組建軍隊。

四千兵力的員額,很快便填滿,有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加入,可以預見編練府兵的進度要快一些。

府兵初見雛形,而被抽掉骨干的虎林軍也沒閑著,統軍陳五弟升任正六命的別將,田正月、郝大膽升任正五命的統軍,雖然比起九命的開府將軍、儀同將軍差了些,但他們的身份同樣重要。

他們統領的虎林軍,是西陽郡公宇文溫的募兵,按說是私兵,但虎林軍將領卻有了正經的軍職,那都是為了之后做準備:宇文溫升任總管之后,別將統領的虎林軍就是總管親軍。

總管率軍作戰,各州刺史統領的州郡兵是一大戰力,而總管亦有直屬的軍隊,除了司馬率領的軍隊,就是別將、統軍這一級將領的軍隊。

當然那是以后的事情,宇文溫盤算著自己賬面上有兵萬余,扣掉守家的州郡兵,還未成軍的四千府兵、兩千虎林軍新兵,剩下的就是三千虎林軍老兵。

憑著三千老兵,即便不出擊也能守住巴州地界,而今年對面武昌連帶著郢州地界的莊稼是完了,收成有等于無,糧食又得靠外地輸送,到了明年再來一次,陳軍的后勤愈困難。

郢州對陳國很重要,從三峽起一路向東,長江以南為陳國國土,若是郢州丟了那么國土就會被攔腰一斬,最方便的長江水路斷絕,6路連接仍在但都是群山峻嶺居多,短時間調兵遣將就難很多。

所以陳國無論如何要守住郢州,就像明末時明軍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遼西,護住國門。

然而滿清依舊不斷的入寇,甚至深入到山東地界擄掠人口、財物,然后大搖大擺的裹挾回關外,接連不斷的吸血壯大自己,明朝愈的虛弱,但又不能放棄遼土,只能拼命撐著。

宇文溫對滿清沒好感,但不耽誤他學這種戰略,巴州種田收效要數年后才明顯,所以宇文溫要不停的襲擾對面的郢州,搶人搶糧,換句話說就是吸陳國的血。

陳國但凡還有一口氣,就得調集人力物力支援郢州,駐軍不能少,但多了又得供應大量糧草,這對后勤是沉重負擔,但又不可能棄守郢州。

除非攻破江北周軍,但陳國的水軍實力大損,主力要守著建康,抽不出大部隊立刻西進,實力要恢復也得幾年,更何況他們未必能攻破刺猬般的伍州戍、燕磯,所以只能咬牙耗著。

宇文溫作為優勢一方用一州之力和對方耗,陳國國力就這么慢慢消耗下去,宇文溫甚至滿懷惡意的想著,陳國會不會征收“郢餉”,然后逼得百姓造反。

他盤算著當前局勢,到了明年,府兵和虎林軍的新兵練成,九千兵力再加上友軍直接過江折騰,要是陳軍再受重創,應該就有心無力。

折騰幾次下來,那郢州就變成熟透的果實,可以摘下了。

九千兵,聽著很多,但和那些世家豪強的私兵比起來就未必,他前幾日和人飲酒作樂時,聽說河南一位刺史上任時自帶的部曲就達到萬人。

當然那是有大家族做強力后盾,在這個部曲私兵可以代代繼承的時代也見多不怪,不過宇文溫對于自己的兵很有信心,部曲私兵打征召兵不要太輕松,而他的兵可不是魚腩。

宇文溫不管誰家的部曲私兵多厲害,他的兵練三日休一日,頓頓有肉有鹽,軍餉足待遇好,賞罰分明有田分,完全有信心和這些軍隊一較高下。

唯一不足的是,虎林軍里資歷高的人太少,此次成立的軍府,要設兩名開府儀同大將軍,但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史萬歲,儀同大將軍的兩名人選則勉強湊了兩個人。

史萬歲之前就已經位至大將軍,加上這兩年軍功不少,宇文溫極力推薦還算能服眾,但是梁定興、陳七斤兩個就很勉強,算是他靠著‘刷臉’才推上去的。

開府儀同大將軍、儀同大將軍的品秩都是九命,這已是次頂級的高官了,宇文溫好歹要考慮到‘影響’,所以往軍府里塞人的動作也只能適可而止。

開府將軍史萬歲,下轄兩名儀同將軍是梁定興、陳七斤,還有大都督、帥都督、都督等,兵力兩千人,都是虎林軍一系的人馬,占了軍府的一半兵力,算是宇文溫的嫡系。

另一位開府將軍,及其下轄的兩名儀同將軍,連帶著大都督以下軍將,都是大行臺這邊安排,畢竟他的父親是山南的實際主事人,也有部下要提拔。

這樣一來府兵就和虎林軍有些區別,畢竟虎林軍是宇文溫自己的軍隊,他可以禁止將領自帶部曲,但府兵就不行,因為這個時代的軍隊,將領有部曲很正常。

有部曲的將領在緊要關頭極有可能丟下士兵逃命,但將領們也能帶著部曲率先沖陣浴血奮戰,部曲私兵有利有弊,宇文溫不喜歡這種現象,認為是一支健康軍隊的腫瘤,無論良性、惡性都不是好事。

但他改變不了什么,只能在自己的虎林軍這一畝三分地自行其是,隨著所轄兵力的增多,有部曲的將領還會越來越多,甚至部曲人數過尋常士兵數的也不是沒可能。

這個時代的府兵,許多將領都是原先的鄉兵頭目或者豪強,是自帶鄉兵、部曲入序列的,即便朝廷給了大都督、帥都督、都督的官職,但這些將領還是部下的第一主人。

依舊保留著部曲私兵的性質,直白點說,“部下的部下,不是我的部下,上級的上級,不是我的上級”,這種軍隊指揮起來有些麻煩,也有隱患。

鄉兵頭目、豪強被編入府兵,一般授予大都督、帥都督職銜,那么他的上級儀同將軍等,實際上只能指揮到大都督這一級,絕無可能越級指揮基層士兵。

因為帥都督、都督們只是職務上算儀同將軍的下級,實際上這些原部曲私兵只聽大都督或帥都督的,也就是只聽他們郎主的命令,這種指揮不暢的感覺,宇文溫極度不爽。

甚至到了關鍵時候,大都督、帥都督可以指揮自己的部下來個‘下克上’,畢竟對于帥都督、都督們來說,郎主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郎主說殺誰那就殺誰,即便是儀同將軍、開府將軍也不例外,正常軍隊里的等級震懾完全沒用,這種情形讓宇文溫想到唐末五代的情形。

節度使廢立皇帝,牙將廢立節度使,牙兵廢立牙將,然后兵痞們無法無天,打仗不聽指揮,軍紀視如兒戲,形勢大好就一擁而上,形勢不對不許立刻開溜,引崩盤。

待遇差一些就鬧,不許魚肉百姓讓他們財就鬧,不許屠城就鬧,新立節度使就得賞,不就兵變,上陣前要賞,不就嘩變。

軍人的名聲,就被五代的兵痞這么敗壞了,加上科舉的推行,從軍再不是良家子的選擇,參加科舉中舉當官才是人生目標,投筆從戎再也沒有了。

軍隊里部曲私兵盛行,這種情況不是如今的宇文溫能夠扭轉的,他只糾結了片刻便釋然,把思路收回來后,看著窗外夜色,不禁喃喃自語:

“不知今夜順利否。”(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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