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三十一章 上朝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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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上朝嘍!


更新時間:2016年07月19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翌日凌晨,使邸內,眼圈有些發暗的宇文溫雙手橫舉打著哈欠站著,張魚等人在幫他穿朝服,今日是朝會,所以抵達鄴城才是第三日的宇文溫,要直接在朝會上面君了。

他昨日到丞相府衙走了一遭,又演了一場戲給尉遲丞相‘觀賞’,而副使鄭萬頃領著談判團隊和丞相僚佐討價還價折騰了一日,到晚上把擬定好的臺詞交給宇文溫背誦。

所以宇文溫睡眠不足純屬因公,絕非某些心理陰暗之徒所傳為通宵飲酒作樂之故。

他的爵位是正九命郡公,官職為正七命的州刺史,按著最高等級來算,朝服是‘諸公’的級別,全套朝服首先要從頭開始,所謂冠冕堂皇的‘冠’要戴上,然后是服。

周制,諸公之冕有九種:方、袞、山、鷩、火、毳等六,皆九旒;韋弁、皮弁、玄冠共三,合上為九。冕旒為禮冠中最貴重者,一般在參加盛大祭祀才戴,韋弁、皮弁為兵事所用,故而宇文溫戴的是玄冠。

其次是服,諸公之服九章,衣重藻粉米,裳重黼黻,皆以山為領褾,冠服及履穿戴完畢,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朝服‘附件’:印、綬帶、笏、白筆、紫荷、佩劍。

印即為印章,而綬帶為系在印柄的裝飾性絲帶,宇文溫所佩為方寸二分、高八分的龜鈕金印,系玄色綬帶,因為是金印所以分量十足,上刻“西陽郡公官之印”七個字。

朝服腰間右側有上刺虎頭刺繡的鞶囊,綴于皮帶上,專門用來放印章,綬帶可放于囊內,亦可垂于腰間,考慮到拉風系數較高,宇文溫選擇后者。

笏,是為上朝時大臣拿在手中以作記事的板,與后世的記事本功能類似,材質多以木、竹為主,當然高級別的有玉、象牙、犀牛角材質,宇文溫所持為象牙笏。

光有記事本——笏還不行,得有筆才能在笏上寫東西,這東西就是白筆,朝服自然是不會設計有胸前口袋以方便插筆,為了方便取用,白筆是夾在右耳郭處。

這形象和木工耳朵上夾筆類似,當然朝官這樣做美其名曰“簪白筆”,正所謂“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在朝服的左肩處縫有紫色夾囊,此即為紫荷又稱契囊,這配件只有高官才有,‘群臣’這種級別就沒了;然后是佩劍,正經的兩面開鋒殺人劍是不用想了,如今的佩劍已經是朝服的佩飾之一,宇文溫所佩為玉首劍。

穿戴完畢,宇文溫走出邸舍,和同樣穿戴完畢的鄭萬頃說了會話,邸官來報車駕已到,兩人一前一后向著門外走去。

身著朝服到皇宮還得乘車擺儀仗,車自然是高級貨——輅,諸公之車有九種,宇文溫不可能千里迢迢從巴州弄來九種輅,所以得由朝廷提供。

如今朝廷為宇文溫備下的是碧輅,輅身皆為錫面,鞶纓九就,金鉤。

輅上建旗,旗畫白虎,皆加云氣;旌析羽而杠有五仞,斿及軹;又有通帛為矦,雜帛為物,上書“西陽郡公”,又書“巴州刺史”,再書“宗室宇文溫”。

宇文溫一行從山南到鄴城,相關事宜早已和朝廷溝通過,所以這些全套出行裝備也是早已備好,不可能等他到了鄴城才臨時趕制。

鄭萬頃為上大夫,按級別輅車有六種,今日備下的為革輅,旗幟旌斿按大夫級別配置,通帛亦書其人官與姓名之事號,二人各自登車后護衛騎兵前方開路,護送輅車前往皇宮。

使邸位于南城,故而距同在南城的皇宮不算遠,如今天蒙蒙亮,晨曦出現在東方,太陽還未露出頭來,街道上行人寥寥,偶爾出現的幾個也被開路騎兵斥退縮在路邊。

‘真是折騰啊,每一次早朝,要從凌晨開始起來打扮準備,早餐也不敢吃太飽就怕大殿上內急,還是外放州郡比較自在。’宇文溫如是想,不過也就是想想。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在外面當總管、刺史之類土霸王爽是爽,萬一朝中無人那就是被玩死的命,太平年代倒還行,一旦遇到多事之秋只能干瞪眼,若是京中大變那就是鞭長莫及。

歷史上的大象二年五月中旬,天元皇帝宇文赟突發疾病臥榻不起,向來無法無天的‘天’心知情況不妙,急招被趕到外地的五位藩王回京救火。

結果沒幾天宇文赟就龍馭賓天,在京的隋國公楊堅近水樓臺先得月,趁機篡權掌握禁軍控制長安,把宇文宗室一網打盡。

宇文赟忌憚國丈楊堅,有次甚至起了殺心,召楊堅入宮問話,事前埋伏刀斧手若干,就等一聲令下沖出來砍人,結果卻被裝傻的楊堅騙過。

楊堅也知道女婿有心要干掉自己,為了避禍便走了老同學鄭譯的關系,成功說得宇文赟將他外放揚州做總管,可就在這時楊堅忽然腳疾發作無法遠行,外放之事暫緩。

巧合的是宇文赟隨即突發疾病,甚至連話都說不了,眼見著皇帝要完,京城各路權貴蠢蠢欲動,皇后楊麗華急得六神無主,急招父親楊堅入宮救火。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在長安的宇文宗室沒有實權,稍微有點實權的五位藩王又在外地,楊堅輕而易舉篡權,宇文氏辛苦攢了四十幾年的江山,數月內敗得干干凈凈,宇文溫想到這里,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

原本歷史里,莫非是楊堅猛然發力,下毒將宇文赟弄殘變啞巴,最后還死得不明不白,否則哪里會有這么巧!

“女婿和岳父之間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還真是爾虞我詐啊...”宇文溫嘆道,隨后一愣:說來說去我也是楊堅的便宜女婿哎!

皇宮外,大批車駕停在止車門外,各個車廂里走下身著朝服的官員們,他們陸續向著止車門內走去,時不時有相識的相互打著招呼。

除非是獲得特許的權貴,否則止車門內車駕不得通行,官員們步行穿過止車門,向著北面的皇宮前門——端門步行前進。

宇文溫和鄭萬頃走在人群中,一邊是司儀中士在領路,他兩個第一次入宮參加朝會,為免‘意外走失’,丞相府特地安排了人帶路、講解。

“那是山南的使者吧?”

“年輕的那個莫非是巴州的宇文使君?”

竊竊私語從周圍傳來,宇文溫面帶微笑的向前走著,這些官員他都不認識,就算上前寒暄都不知道如何稱呼,先博個好印象,反正日后有的是時間來結交。

從止車門向北,是皇城的正門——端門,朝官們來到端門后駐足門前,一個個都在整肅衣冠,守門禁軍兩邊排開,默默的看著朝官走入大門。

見著威風凜凜的禁軍,宇文溫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長安皇宮值守的日子,想起了數次歷險,想起了和楊麗華的糾葛,想起了禪房內的那一幕。

“使君,朝官在端門前須得整肅衣冠。”司儀低聲解釋著,宇文溫點點頭,和鄭萬頃一般整了整衣冠。

進入端門,他習慣性的打量了兩側,發現端門內有條東西走向的大道,司儀解釋說這條大道東出云龍門,西出神虎門。

宇文溫隨著人群繼續向北走,卻見一堵短墻如同屏風般橫在中軸線上,朝官們左右繞過這短墻繼續前行,司儀向他解釋此為“屏垣”。

‘屏垣?大約是后世的影壁吧,想來后面就是正門了。’宇文溫如是想。

果然繞過屏垣后前方便是一座緊閉的大門,只見門楣上牌匾內寫著“閭闔門”三個燙金大字,司儀向他解釋這就是宮室外的正門,其后就是太極殿,天子朝會群臣的地方。

“使君,朝官需在此門分文武、依品秩列隊,待大門開啟后依次入內,使君和仆射為外官,須得朝會開始后才能入殿。”

宇文溫聞言點點頭,皇宮里的規矩大多類似,只是細節稍有不同,例如各國的大殿都是叫做太極殿,外官未得宣召不得擅自入殿等等。

通用的禮儀還有一些,入朝時得小步快跑,也就是所謂的‘趨步’,臣子趨步是以示恭敬,還有入殿時得去掉佩劍、脫去鞋子(履),著襪入內。

要是有人“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除了少部分是德高望重,亦或是地位超然的王公大臣,大部分是權臣,十有八\九要么篡位,要么不得好死。

鼓聲從閭闔門上門樓處傳來,已經排列完畢的朝官精神為之一振,鼓聲響過十二遍,閭闔門緩緩打開,站在隊列一旁的宇文溫轉頭看去,透過大門只見內里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沐浴在朝陽下。

大殿正門上有牌匾,書有“太極殿”三字。

馬蹄聲起,有一隊騎兵護送著輅車,由南至北行進至閭闔門前屏垣旁,數名隨從扶著一名身著朝服的老者下車,宇文溫定睛看去,卻是丞相尉遲迥。

“丞相...”

問候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尉遲迥不住點頭,卻依舊目不斜視的直行,沿途朝官均是微微低頭,無人敢與其對視,他如同行走在百獸之間的虎王,睥睨眾生。

此時此地,宇文溫自然不會如昨日書房里那般隨意,他與鄭萬頃一起低頭行禮,丞相如今的氣勢和昨日截然不同,大庭廣眾之下,該有的禮儀就得有。

尉遲迥走到朝官隊列之前,整了整衣冠隨即昂然而入,待其跨入閭闔門后左右朝官隊列依次前行,而宇文溫及鄭萬頃則在司儀的帶領下,跟在隊伍后列進入閭闔門。

見著最前方那孤零零的身影,宇文溫思緒萬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現在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滋味,至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真想知道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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