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二十四章 誤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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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誤會


更新時間:2016年07月16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類別:歷史軍事作者:米糕羊本章:

“閹了我?你說要閹了我?”錦衣郎君咧嘴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可知道...”

話未說完又是一個耳光,騎士們見著郎主受辱均是睚眥俱裂,嚎叫著要沖上來拼命,周法明和田益龍帶人頂了上去,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不要過來,讓他來,讓他來!”錦衣郎君狂笑著,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宇文溫,“你有種就殺了我,我父親...”

“你那野爹是誰?乞丐?農夫?車夫?劃船的?挑糞的?”宇文溫笑容滿面的問道,只是面上那一灘口水顯得他的笑容有些猙獰。

“來啊,來啊!來閹了我啊!來殺了我啊!”錦衣郎君氣焰囂張,雖然被身后的張\定發制著,態度卻依舊強硬,只是剛喊完又被抽了個耳光,然后臉上也被對方吐了一口唾沫。

“使君,使不得啊,這都是誤會,還請使君息怒。”那官員死死扯著宇文溫那拿著匕首的右手,不住地哭喊著,今日他陪著這位出來看風景,未曾料竟然鬧出如此大的禍事來。

“使君請息怒,莫要和這廝一般見識!”鄭通也是‘哭喊著’扯住宇文溫的右手,他眼見著宇文溫即將失控,趕緊上來幫手。

被人當面吐了唾沫到臉上,這是十分嚴重的污辱,任誰都得暴跳如雷,宇文溫真要是把對方閹了,若是個小魚小蝦倒也無所謂,可鄭通就怕對方身份不低。

這位郎君如此跋扈,想必來頭不小,而陪同官員的態度也算是佐證,只是那官員明顯扯不住宇文溫,他若不上去幫忙,就怕真是要出大事了。

“使君!這位是席總管的二郎君,還請息怒。”官員急得滿頭大汗,“二郎君不知使君身份,純屬無意之舉。”

“二郎君?這么巧,本官也是二郎君,就不知道宇文二郎的成色,和席二郎的成色相比如何了。”宇文溫盯著錦衣郎君說道,然后左手又甩了個耳光。

“你剛才罵誰是島夷!你算什么東西敢如此放肆!”

啪啪啪又是幾下,宇文溫用左手抽得對方面頰腫得像豬頭,鄭通雖然扯著他拿匕首的右手,卻是不動聲色的往一旁讓,順便擋住陪同官員免得對方攔。

反正不要動刀閹人就行,打耳光也打不死人嘛!

“宇文...你是誰...”錦衣郎君被打得神情恍惚,嘴巴已經腫起來,說話都說不利索,他的隨從和周法明等人對峙也沒法沖進來解圍。

“二郎君,這位是宇文使君,山南道宇文行臺的二郎君,和朝廷天使一起到鄴城面君...”官員解釋著,“二郎君,你沖撞了大周宗室,趕緊賠罪啊!”

錦衣郎君被耳光抽得腦子攪成糊糊,方才的氣焰已經被生生抽滅,雙手被反剪摁在地上蹲著,即無法動手也無法動腳,見著宇文溫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只是不住地呢喃:“你...你...”

官道上塵土飛揚,有騎兵向著這邊疾馳而來,原來是前往鄴城的大隊人馬啟程,他們作為開路前鋒發現這邊情況不對,特地趕來“清道”。

同時也是擔心提前出城的宇文溫一行人安危,這位是山南派往鄴城的使者,又是僅存不多的宗室,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可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近得前來,見著兩撥人劍拔弩張,那位宇文使君面色不愉,其面前的年輕郎君臉腫得像個豬頭,見著沒有鬧出人命,領兵將領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待得那陪同宇文溫出行的官員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是心亂如麻,那年輕郎君的來頭比不上宇文溫,但也是不容輕視:其父為徐州總管席毗羅,其叔則是剛上任不久的揚州刺史席叉羅。

席叉羅昨晚在館舍宴請諸位貴客時,還和宇文溫碰過杯,如今宇文溫和他侄子起了沖突,真是讓人兩頭為難,更別說席叉羅還陪同使者一同出城,如今就在身后不遠處。

這已經不是區區護衛騎兵能做得了主的,他趕緊下馬上前好言相勸,陪著笑臉對宇文溫說都是誤會,又讓部下將兩撥人分開。

相府長史崔達拏和送行的揚州刺史席叉羅聞訊趕來,只見面上一灘口水的宇文溫,又見著被打成豬頭的席叉羅侄子席盛,崔達拏心中哀嘆一聲,隨即上前勸解。

聽得陪同官員的解釋,他大概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宇文溫一行在路邊看風景,席盛則是打獵歸來,經過宇文溫身邊時,見其隨從看著自己便心生誤會,‘無心’之下口出無狀激怒宇文溫,然后雙方起沖突。

‘口出無狀?莫非是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來?’崔達拏心中琢磨著,見著宇文溫安然無恙,而席盛看上去慘了些卻也全須全尾,他算是放了心。

席盛是徐州總管席毗羅次子,席毗羅為尉遲丞相的左臂右膀,要是席盛出了什么事可不好辦。

但是面前這位宇文二郎更不好辦,見其面上那一灘痕跡,崔達拏忽然覺得老天保佑,這位竟然沒有當場拔刀把席盛砍了。

“宇文使君請息怒,這都是誤會。”崔達拏說道,他掏出手絹要去給宇文溫擦臉,如此放低姿態就是讓其消氣的舉動,不過宇文溫動作更快,扯過張魚遞來的手絹將自己臉抹了一下。

“上使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這位席二郎真是誤會了,罵本官島夷?要罵也得罵索虜!”

宇文溫是北人,正常來說罵戰時應該被人罵做索虜,而‘索虜’一詞也是狠狠抽了在場大多數人耳光,因為對于南朝來說,他們都是索虜。

崔達拏聞言嘴角抽搐,被罵索虜真是讓人心煩,但這又是同為北人的宇文溫說出口,他也不知道該哭該笑,宇文二郎要是不依不饒,事情鬧到尉遲丞相那里都有得折騰。

他無奈的勸解宇文溫消氣,隨即瞪了一眼席盛,而席叉羅則是一耳光打到侄子臉上:“豎子,竟敢對宇文使君如此無禮!”

席盛被叔叔一耳光抽得昏頭轉向,先前制住他的張\定發如今已松手離開,這一耳光下來席盛差點站立不穩,席叉羅隨后一腳踹到他膝蓋彎:“給宇文使君磕頭認罪!”

眼見著席盛就要跪地,趕上來的尉遲順一把將其攙住,見著女婿那模樣,他也是心中哀嘆一聲隨即出言相勸:“年輕人起誤會罷了,何須如此。”

在場的幾位,崔達拏必須為宇文溫住持公道,免得這位發飆或者憋一肚子壞水到鄴城發作,而席叉羅也只得讓侄子認罪讓對方消氣,免得誤了朝廷大事,只有尉遲順方便居中調解。

他知道席毗羅是父親的左臂右膀,所以不能讓其子折辱太過,席叉羅已經做出了足夠的姿態,他只能是勸女婿‘見好就收’,這位出來看風景都能弄出事來,尉遲順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宇文溫可以不給崔達拏面子,但岳父的面子不能不給,見著火候差不多,便陰陽怪氣的‘和解’:“都是誤會,席郎君,一定要弄清楚,本官是索...”

尉遲順干咳數聲打斷女婿的毒舌,有了他這個‘和事佬’,雙方算是有了臺階下,席盛向宇文溫及周法明、田益龍等人行禮道歉,宇文溫則表示確系‘誤會’,自己也是太沖動了。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席叉羅領著侄子一路送行送到淝水入淮河口旁,見著浩浩蕩蕩一大群人順利渡河抵達北岸才打道回府。

淮河北岸,宇文溫在等著大隊人馬整裝,方才率先發飆的周法明在一旁訥訥:“使君,方才是在下失禮,言談間折辱了使君,還請贖罪。”

“哪里的話,無端端被瘋狗咬了,自然是要打回去的。”宇文溫不以為意,在后世他見過無數‘地圖炮’,地域攻擊一上來那就是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周法明是南朝官宦世家出身,為正經的南人,所以對于南北互罵“島夷”、“索虜”這種蔑稱十分熟悉,方才席盛一句“島夷”瞬間把他‘點燃’,只是反罵“索虜”時連帶著把宇文溫也罵了。

闖禍的田益龍也是滿懷愧疚的請罪,方才他看駿馬看走神,未曾料對方竟如此跋扈不講道理,田益龍先前在巴州地界雖然被人稱為‘橫行介士’,但也沒到這種不講理的地步。

“田武威何罪之有?是那廝太張狂了,是他先挑釁,我等可不能忍氣吞聲。”宇文溫笑道,土鱉只有見過世面才能成長,見多了厲害角色才會‘每日三省其身’,“鄴城,建康、長安,比這囂張的大有人在,以后可得見識見識。”

“出來混,首先就是要夠狠,然后就是講義氣,最后就是手下多!”

壽春,刺史府邸一隅,席盛躺在榻上,兩名名侍女正在用絲巾蘸涼水幫他敷面頰,先前臉腫得像豬頭的席二郎,現在算是初步恢復了英俊的相貌。

一人走了進來,卻是揚州刺史席叉羅,他揮手讓屋里的侍女們都退下,讓侄子自己敷臉:“你今日差點闖下大禍了!”

“叔!是他們無禮在先!”席盛極為不滿,“那宇文溫出手也太狠了!”

“無禮?為叔說了多少次,讓你在外邊多收斂些,如今遇見個更狠的了吧!”席叉羅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他要是當場砍了你,就是你父親都沒有辦法!”

“若是他不依不饒,在尉遲丞相面前告狀,你父親都得綁了你親自帶到鄴城請罪!”

席叉羅知道朝廷要拉攏山南,此次宇文亮派出使者入京,事關重大所以他也不敢怠慢,生怕壞了輔政丞相尉遲迥的大事。

“叔,這山南的宇文溫也太囂張了,若不是尉遲丞相在北面扛著,他父子三人早被楊堅攻殺砍了頭去,如今還恬不知恥的耀武揚威,山南那點兵馬有什么好得意的!”

“這話只能在府里說,要是傳出去,你父親自會料理你!”

見著侄子那紅腫的面頰,又想起宇文溫那張可惡的臉,席叉羅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們不過是縮在山南茍延殘喘...也就是尉遲丞相好說話罷了,還以為如今的大周是他姓宇文的做主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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