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七章 消息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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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消息


更新時間:2016年07月06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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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陽城北郊,湖畔莊園,宇文溫走在一處土丘上,聽著隔壁的朗朗讀書聲,時不時看著面前正在修建的房屋,這是他未來的‘湖畔別墅’,而莊園算是除了城中府邸外的正式別院。>≧

他在巴河城也有個‘別院’,但那只是為了方便臨時午休的一處落腳點,大部分功能都是作為采購點,有人常駐負責收購各類水產。

為了練兵打仗,為了在巴州施展抱負,宇文溫的注意力沒放在享受上,一直沒心情弄什么田產,如今難得**一回,圈了上百頃湖畔荒地,來個‘開心農場模式’。

別院其他部分還好說,其中的‘別墅’是得加緊建設的,宇文溫的夫人和側室如同籠中鳥,在城里府邸困了一年多,也是時候有個別院出來換換心情。

“郎主,已經準備好了。”一名獨臂男子恭敬的說道,宇文溫聞言點點頭,向著另一個院子走去,那名獨臂男子和張魚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把守小院門口的護衛也是個身有殘疾之人,他右小腿已斷用一根木棒代替,不過精神氣卻很好,完全沒有頹廢的樣子,見著宇文溫走近趕緊問好。

“如何,轉到這別院住下,大家還習慣吧?”宇文溫問道,那人笑著說家中老小都舍不得走了,別院臨湖風景不錯,想來府里的兩位小郎君會歡喜的緊。

宇文溫拍拍他的肩膀,穿過院門向里走去,低沉的咆哮聲隨即響起,只見十余條銹紅色的身影,正不斷的試圖掙脫鐵鏈,而牽著鐵鏈的人幾乎要扯不住這些東西。

“老實些,老實些!”一人大聲呵斥著,那些身影聽著聲音算是老實了許多,宇文溫緩緩走上前去,看著那一條條猛犬,饒有趣味的問道:

“田武威,這些都是一公一母配對的?”

“使君,都是配好對的,有幾個都懷上崽了,所以才這般兇。”田益龍答道,隨即補充了一句:“使君叫田某名字即可,莫要如此客氣。”

“那怎么行,少宗長如今是武威司馬,雖說是二命的散階,好歹不是平民了。”宇文溫笑著說,田益龍去年多次隨軍作戰,帶領族人和鄉兵立下許多功勞,所以被大行臺授予二命的散階,為步入軍旅編制做準備。

宇文溫問這些狗是什么品種,田益龍說這是從蜀地弄來的,當地人都把這狗兒叫做竹狗,拿來看家護院或者打獵最合適不過。

“蜀地...無所謂了。”宇文溫不太懂四川的狗,不過本地的打獵專家田益龍說好,那就基本上是沒問題了。

“大家都知道如何養了么?”他開口問道,牽著狗的幾人點點頭,說在田氏塢堡待了數月,這些狗已經認了他們,等適應了這個新地方就能安心繁殖了。

“看緊些,莫要傷到人,別院里還有小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是,郎主。”

宇文溫仔細看著這些毛色銹紅的獵犬,和常見的土狗也就是中華田園犬不同,這些狗正面看去頭臉呈倒梯形,面部有些皺紋;耳朵豎起,呈現三角形;眼瞼肥厚眼眶突出,眼神有些凌厲,面帶煞氣。

鼻頭烏黑亮,嘴形有些像竹筒,唇黑齒白而利,舌頭有些點斑狀黑紋;前胸開闊,前肢粗壯,肩胛至下雙腿如同倒花瓶狀;后肢略長,整體彎曲猶如彎弓。

當然最主要的特點就是毛色呈銹紅色或者深棕色,加上體重至少過五十斤,看上去就是很威猛的感覺,宇文溫要的就是這種與眾不同。

他在長安時自然少不了和別人飛鷹走狗,貴族子弟什么沒玩過所以見過的獵犬也多,不過來到安州后他沒心思打獵,到了巴州更是忙著打仗,打獵這種時髦的休閑活動與他無關,直到某日在田氏塢堡作客才想起來這茬。

當然他不是想吃狗肉,而是為田益龍養的一群獵犬吸引,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未來的‘開光辦’得有個行頭,大狼狗是不用想了,遍體銹紅色的獵犬正合適。

一群身著拉風制服的開光辦人員,牽著齜牙咧嘴的獵犬,氣勢洶洶的走在大街上,一邊嚷嚷著‘奉命辦差,讓路’,然后見著疑犯要跑便立刻放狗咬人...

當然也是想想而已,宇文溫主要是打算用來看家護院,因為是這座別院是家眷的‘湖景度假別墅’,安全放在第一位,尤其得防那些不懷好意之徒。

平日里若是真有空,就帶出去打打獵,算是陶冶一下情操,也是和部下們交往的一種方式。

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讓仆人們領著這十余條‘夫婦’去新家落戶,隨后領著田益龍參觀還未完工的莊園。

“既然是蜀地出產的獵犬,田郎君是如何弄到手的?”宇文溫問道。

“這不在下喜歡打獵么,又想著壓過別人一頭,恰好蜀地的客商推薦這種獵犬,所以就買了幾只回來養著,結果現確實不錯,6續買了許多回來繁殖。”田益龍解釋道。

“聽說這些狗能斗野豬?需要特別訓練么?”宇文溫又問道。

“當然需要訓練,不過也不會太難,若是使君不嫌棄,在下可以指導府上仆人如何訓練。”

“整日里讓你過來,田宗長怕是會有意見吧?”宇文溫笑道。

“嗨,如今家父成日里圍著孫子轉,哪里有空管在下。”

宇文溫笑了笑,田益龍自從有了兒子,其父田宗廣的關注點就在孫子身上了,喜歡打獵并且成日里舞槍弄棒的田益龍沒了束縛,加上時不時隨軍作戰,完全是掙脫鐵索入江的蛟龍。

“有個問題,當然也就是這么一問。”他忽然停下腳步說道,見著田益龍洗耳恭聽的樣子,便淡淡的問道:“能訓練獵犬咬人么,例如捉賊什么的。”

“這倒可以,只是...”田益龍說完遲疑了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若是經常咬人,怕是不太好。”

“莫非會喜歡吃人肉?”

“這倒不是,只是咬過人就桀驁許多,不調教的話圍獵時容易傷人...”

有些問題,能答上來的人大約是經歷過,宇文溫不會魯莽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心里明白也就行了,所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適可而止。

他不是想帶著手下上街橫行,當街強搶民女,作放狗咬人欺壓百姓的惡霸,不過獵犬能夠聽指揮追人圍堵倒是有用,尤其是用在追捕方面。

長安的貴族子弟打獵,最流行的獵犬之一就是大名鼎鼎的細犬,也就是后來神話里二郎神的那條哮天犬原型,不過在這長江邊上沒地方弄正經細犬,土狗樣貌又太憨厚,所以宇文溫就想辦法弄來合適的獵犬。

田益龍養的可不止這一種獵犬,還有另一種獵犬也是從蜀地買來自家飼養,不過毛色看起來沒有竹狗這么拉風。

這些竹狗經過認真的訓練后不光捕獵,就連尋蹤追人也是算是合格,宇文溫讓仆人先學會如何養狗,到時那些潛伏在西陽城里,比老鼠還精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鄴梟,距離末日就不遠了。

在莊園里走了一圈,田益龍告辭離去,剛出院子不遠,頭頂上呼啦啦掠過一群鳥兒,他抬頭看去只見其中有灰有白,都向著莊園里一座小樓飛去。

“似乎是鴿子?奈何,使君對鷹不感興趣,我訓鷹可比訓狗還要拿手....”田益龍喃喃自語道。

一座兩層小樓上,宇文溫正和幾個人說著話,這幾人身上均有殘疾,而他們的周圍都是一個個籠子,每個籠子里都有咕咕咕叫著的鴿子。

這是宇文溫攢了兩年好容易攢出來的鴿子,雖然一大群鴿子給這座湖畔莊園點綴上不錯的風景,但他養鴿子的目的先還是傳遞消息。

消息的及時性,比什么都重要。

鴿子有歸巢的習慣,所以人類對此加以利用,于是有了信鴿,也就是后世耳熟能詳的‘飛鴿傳書’。但在這個時代,而如今飛鴿傳書不能說沒有,只是還未普及開來,鴿子正處在命運的轉折點。

早在千年前,周天子的食譜上就有鴿子,當時鴿子大多還是野鳥,主要用途就是食用,后來慢慢被人訓化變成家鴿,在魏晉時期成了觀賞鳥。

然后慢慢地有人利用其歸巢的特性,嘗試著用鴿子傳遞消息,到了隋唐時期有人開始有意識地訓練家鴿傳遞書信,而如今宇文溫就變成了‘先行者’。

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學習,他只能慢慢摸索,就連鴿種都分不清楚,靠的就是不斷‘燒錢’嘗試。

鴿舍里氣味有些‘特色’,宇文溫待了一會便轉了出來,走在空地上呼吸著新鮮空氣。

“使君,這是從安6回來的鴿子,上面的字條請過目。”一名獨眼龍說道,宇文溫接過他遞來的字條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做得不錯,鴿子們都適應新家了么?”

“都適應了,上月還有飛回府邸的,不過如今都已經習慣了這里。”

“慢慢來,育種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宇文溫說道,“日后慢慢擴大距離,可以去江陵,還有襄陽,然后就是到穣城。”

在場數人是他特意安排專職養鴿,用了一年多時間才有了這點家底,先是收集鴿子,然后是能夠養活,然后是能夠順利繁殖,現在開始嘗試有目的育種。

這些身有殘疾的人都是當年的新軍士兵,在歷次作戰負傷后殘疾退出軍伍,都是斷手或斷腳或者瞎了一只眼睛,宇文溫沒有在放撫恤后任其自生自滅,全都歸攏到府里來做事。

連帶著其他殘疾之人都是如此,是虎林軍將士的老戰友,當然宇文溫這不是廢物利用,而是分別給他們安排了合適的工作,養鴿子就是其中之一。

養鴿子完全就是白手起家,宇文溫不懂養鴿子,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如何養,先是千辛萬苦收購鴿子,摸索了許久也不知害死多少,有的則是一出去就不回來,也不知道是溜了還是被人吃了。

繁殖出來的鴿子未必合用,還得不斷放飛進行歸巢訓練,怎么個訓練法也是一頭霧水只能試。

慢慢的摸清鴿子們的習性,知道正確的飼養方法,折騰了許久后終于摸著門道,繁殖的鴿子體質也開始穩定,平日里合適放飛的時段也總結出來。

鴿子回巢訓練的距離也慢慢增加,由五里到十里再到五十里,現在鴿子們已經能在數百里外平安回巢。

宇文溫到了巴州上任,鴿舍就在府邸內,密密麻麻的鴿糞就不說了,主要是城中人多眼雜,這個時候的普通人對于用鴿子傳消息還不是很懂,但是有心人遲早會察覺出其中端倪。

更別說在城里飛來飛去的鴿子也不安全,容易被人弄下來帶回去煮了加菜,所以宇文溫拿了地就將鴿舍搬到城外,當然為了遮掩大量飼養鴿子的真相,他特地放風出去說自己‘喜食鴿肉’。

而那些在府里做事的殘疾士兵,連帶著家屬一起搬到莊園做了佃農,耕種宇文溫名下的土地,收成部分上交部分歸他們自己,也為偌大的莊園積攢人氣。

“郎主,鴿舍放在城外是方便不少,只是萬一晚上收到急報,小的卻又如何進城呢?”有人問道,西陽城的宵禁一直是嚴格執行,雖然不是不能特事特辦,總歸是麻煩許多。

“晚上城門不能隨意打開,這倒是個問題,不過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宇文溫倒是不以為意,這個問題他想過,也有了應對之策。

忽有一人從鴿舍里小跑出來,手中拿著根細細的葦管,他將葦管恭敬的遞給宇文溫并稟報:“郎主,是弋陽郡傳來的消息。”

“弋陽郡?好像今日沒有訓練項目吧?”宇文溫問道,從葦管中抽出一張紙條。

“按計劃,應該是明日清晨放鴿,還有蘄州和義州那邊也是如此。”獨眼龍答道。

“弋陽郡...嗬!”宇文溫看著紙條眉頭一擰,隨即舒展開來,“真是瞌睡遇著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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