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九章 看不起我?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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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看不起我?


更新時間:2016年05月10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一輛四輪馬車在護衛的簇擁下行駛在安陸城街道上,車廂里宇文溫面無表情的與一名男子對坐,方才離開總管府的時候父親讓他捎個人回家還好不是女子但如今宇文溫還是覺得有些頭痛。

“宇文使君在朝堂上怒斥奸相楊堅的膽量讓崔某佩服不已。”男子笑瞇瞇的說道,他是此次不遠千里喬裝打扮來到安陸的鄴城朝廷使者、相府長史崔達拏。

崔達拏,五姓七望之一博陵崔氏出身的世家郎君,當年相州總管尉遲迥起兵反楊時他是長史,如果按照歷史軌跡來說這一位已經死了兩年。

‘又是相府長史!’宇文溫心中吐槽,楊堅之前派來做使者的是其相府長史鄭譯,如今蜀國公尉遲迥派來做使者的也是其相府長史,看來欲成大事者都得把自己的長史變成心腹。

“崔長史說笑了,那時本官若是當場手刃了楊堅也就不會有后面那么多事,每當想起此事真是輾轉反側悔恨交加。”宇文溫說話又開始不著調,這一位不是鄭譯那種收錢辦事的‘業界良心’所以他不打算浪費時間。

崔長史作為尉遲迥的親信當使者冒死來安陸除了說服宇文亮投向鄴城朝廷外還要順便探望一下尉遲迥的兒子——安固郡公尉遲順,因為他是秘密到來所以在安陸城中行走也得藏匿行蹤,尉遲順就住在女婿宇文溫隔壁所以由他順路捎帶過來。

對方果然被他的話噎得無法接下話茬,就在宇文溫以為耳根可以清凈的時候崔達拏又開始嘰嘰喳喳了,他先是問安固郡公近況如何,聽得宇文溫說岳父去年領兵守關遇襲摔下山好歹撿回一條命不由得感嘆:

“真是驚險,不過若不是使君從長安將安固郡公帶回,國公怕已是痛失親子。”

‘怎么說來說去又繞到我頭上了?’宇文溫心里納悶,這一位莫非是吃錯東西怎么老是和他攀談,大家初次見面又不熟哪有什么好談的。

他沒心思在鄴城布耳目況且這位出身名門的崔長史未必看得起自己,正所謂無欲則剛所以懶得和對方笑談風聲。

“哪里的話,岳父有難做女婿的怎么都要幫忙。”宇文溫淡淡的答道。對面的這位家庭生活很凄涼,有些話題他倒是可以聊但是怕對方‘暴走’。

崔達拏原為齊國臣子其原配是齊國的樂安公主,原本小兩口日子過得不錯可一次樂安公主回宮碰見叔叔——皇帝高洋,見對方問自己在夫家過得如何便說一切都好只是婆婆不太喜歡她。

然后高洋家傳神經病發作把崔達拏的母親殺了拋尸漳水。崔達拏欲哭無淚卻無可奈何只能和無意間害死母親的妻子繼續過日子,到了周國滅齊他便將樂安公主殺死為母親報仇。

‘不能談,不能談!’宇文溫強壓著陰暗想法沉默不語,未曾料崔達拏又提起火燒江津戍的話題問他有何感想,在巴州治政是否順利等等。

見著對方如此‘肉麻’宇文溫愈發納悶:你們五姓七望不是逼格很高不屑于和我這種暴發戶攀交情的么。這么肉麻做什么?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宇文溫判斷對方似乎對自己有所求但想不通自己能幫什么忙,兩人一冷一熱就這般磨著直到抵達安固郡公府邸。

宇文溫為崔達拏引見了安固郡公尉遲順也不停留直接從側門溜回隔壁家,自從他舉家搬到巴州后原府邸依舊留著一來作為別院二來也是作為駐安陸‘辦事處’。

府里一路上遇到的護衛和仆人紛紛向他問好,宇文溫得知夫人正在隔壁和母親、妹妹團圓后興趣缺缺在府里逛了起來。

他此次被父親召回安陸是帶著尉遲熾繁一起回來的,因著路途顛簸急著趕路的緣故才幾個月大的兒子棘郎沒有同行,在巴州除夕夜鬧出‘決戰西陽之巔’后岳父母也是擔心女兒近況所以此次回來算是圓了兩老見見女兒的愿望。

在府里轉了一圈發現一切如故,雖然人少了些但一切依舊井井有條,依次聽取管事的匯報后他十分滿意發下獎賞,正覺得無聊之時有仆人來報說隔壁崔掌柜求見。

宇文溫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讓仆人引對方過來。坐等之時心中嘀咕那位如此黏人看來真是“非奸即盜”了,果然崔達拏進來坐下后直接切入主題。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崔達拏將數根金燦燦的金條獻了上來,宇文溫看著面前這十根手指粗的金條心中暗道不妙。

“崔長史這是何意?要是不說清楚本官可不敢收。”

“下官此次來受丞相重托必要說得杞國公率領荊襄以及江北之地軍民匡扶朝廷,請郡公在杞國公面前多美言幾句,若是能玉成此事下官感激不盡。”

‘美言幾句?’宇文溫心中納悶,父親若自立為帝那么第二受益人就是兄長宇文明,這位不去‘解決’有可能急著當太子的宇文明卻來找次子莫非是怕他中途作梗壞事?

這世上有人收錢辦成事類似鄭譯那種,有人收錢辦不成事只是不壞事,你莫非以為我是那種人?看不起我?

“這個,無所謂了。”宇文溫壓著不快說道。“家父若是要...崔長史找兄長會好許多。”

崔達拏笑瞇瞇的說世子那邊是自然要去的不過如今順路就先拜訪了,方才在車上怕太唐突便拖到現在冒昧登門,尉遲丞相是真心希望杞國公能夠奉鄴城朝廷為正統一起對抗楊堅。

“陛下禪讓怕是沒幾日好活,文皇帝的血脈如今就剩下鄴城的那位。本官和父親、兄長三人作為宗室自然是要為大周江山著想。”

宇文溫把金條‘笑納’了,父親已有決定所以這金條不拿白不拿,雖然比不上一面玻璃鏡的賣價但沒人嫌錢多,這‘意思意思’不拿對方反倒會惴惴不安所以皆大歡喜是理所當然。

“此事...定會勸父親莫要聽信他人讒言行大逆不道之事。”

崔達拏見著宇文溫收下金條又開口答應心中稍定,他喬裝打扮在悍卒的護衛下穿過楊堅的地盤來到安州地界后對宇文亮這邊的形勢大概打聽了一下,按照聽來的說法眼前的這位屬于辦不成事但是會壞事的那種所以被定為第一個要‘攻克’的目標。

“崔長史。鄴城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蜀國公才會如此著急上火?”宇文溫開始‘本色’演出,對方既然以為他是那種人那么他就要表現得像那種人。

崔達拏未曾料到這一位竟然會直接問出‘弱智’問題硬是沒能說出話,這種事情當面問他怎么可能會如實相告,就算是鄴城朝廷真的有事他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所以這樣問沒什么用。

他干笑了一會開口說道:“使君莫要聽人訛傳,丞相如今好得很,朝廷上下齊心協力要討伐楊逆收復河山。”

‘也就是說蜀國公身體不好,鄴城朝廷里開始內斗撕逼咯?’宇文溫如是想,所謂解釋就是掩飾,他都沒問的事情對方急急忙忙的‘辟謠’這完全就是不打自招嘛。

要是我表現得英明神武哪里能探出這種消息,果然扮豬吃老虎是王道啊!

崔達拏的年紀是宇文溫的兩倍多點踏入仕途二十多年算是官場老油條,宇文溫覺得對方恐怕是覺得自己不著調所以不知不覺間放松警惕。

所以他決定繼續。

“崔長史這一路南下過了黃河要經過楊堅的地盤,如今他篡位了也防著鄴城同安陸來往想必在豫州查得緊,崔長史是如何過來的?”

這種無聊問題崔達拏自然是泛泛而談幾句話帶過,宇文溫隨后便熱情地提出建議:崔長史回去的時候不如換條路徑,到他任職的巴州上船順江而下往東走,到了建康對面的吳州總管府地界再登陸北岸即可。

“扮作商旅走水路可以日夜兼程,買路錢使夠便不怕被陳軍攔截,聽聞吳州總管府部分州郡已在蜀國公控制之下,到了那里便是到了自家就不用藏頭露尾了。”

崔達拏聽著這餿主意哭笑不得只是解釋他這一路自有友人接應算是有驚無險,再說他和手下從沒長時間坐船怕是不行。

砍頭都不怕卻怕長時間坐船?支支吾吾的,看來你們拿下的吳州總管府的部分州郡也不是很穩嘛。

巴州走水路到陳國都城建康大約有一千二百余里,乘船順水而下往東去晝夜兼程滿打滿算幾日就到,如今往來蜀地和三吳這長江西端和東端的商人多得是也不怕陳軍水師為難。

到了吳州地界回鄴城是遠但那是己方地盤用驛使傳消息也花不了多久,吳州到鄴城陸路一千五百里左右的路程用日行三百里的驛馬接力五日也就到了總共花費時間不超過半個月。

這水路加陸路雖然遠了些但安全,人到了吳州就算是安全了消息可以先走,要是原路返回穿越楊堅的地盤消息可以傳但人隨時都會有被攔截的危險尤其黃河邊的滎州一帶是高危地段,換成宇文溫選他寧愿繞遠路。

他一面和崔達拏詳談一面在心里盤算:要不是吳州那邊不穩想必這位崔長史肯定會如此走...等等,莫非是蜀國公在豫州這邊有內線...這么給力能保證使者人身安全怕是來頭不小...我靠,不會是豫州總管府有人要倒向鄴城朝廷吧。

這樣說來...要是戰事再起那么蜀國公怕是要把豫州作為重點進攻方向?!

崔達拏坐了一會起身告辭,宇文溫熱情洋溢的送他到隔壁岳父家登上馬車離去,對方前腳剛走他后腳便要趕往總管府把最新消息報給父親。

正碰著夫人尉遲熾繁問他要去哪里卻只來得及拋下一句話:“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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