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四章 何必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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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何必呢?


更新時間:2016年05月07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新章節)


作者:米糕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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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一名男子坐在個木桶上被綁得結結實實,在他面前是一個紙卷成的喇叭狀燈罩中間點著一只大蠟燭明晃晃的照著,除了這蠟燭的光亮外房間別處是一片黑暗。全文字閱讀bn

男子困得雙眼眼皮一直在打架然而眼皮被人用東西撐著閉不上,巨大的倦意讓他覺得卻沒法入睡只能眼睜睜看著前方那明亮的燭光。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自從自己被捉讓對方帶到這里后吃了不少苦頭,先前那讓人不斷瀕臨窒息的酷刑他硬是頂了過來原以為接下來會是更殘酷的刑罰未曾想竟然是熬鷹。

草原上的貴人們喜歡訓鷹捕獵而鷹的來源有兩種:第一是到鷹巢掏來鳥蛋自己孵,第二就是捉來野生的鷹馴化其過程就叫做熬鷹。

那是人和鷹意志的較量,讓鷹不吃不喝無法休息熬上數日硬生生的使其屈服。這活他做過算是祖傳的本事從來沒有哪只鷹能熬得過他所以不覺得對方能得逞。

然而如今他發現自己快頂不住了,對方強行灌他米湯所以餓不死,坐著的木桶供他便溺換了幾次就是要長時間耗下去,屋子拉著厚厚的窗簾不知黑夜白晝而燈罩后面的人一言不發他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太安靜了,他已經忍受不了這種安靜,加上巨大的倦意以及達到了自己忍耐的極限,原想著嚼舌自盡但嘴里有個玩意讓他喝得下米粥卻無法合攏嘴。

“荷、荷”的嚎了幾聲,他表示屈服想讓對方問話屆時口中的玩意被拿開后就嚼舌自盡也算是解脫,然而對方絲毫沒有動靜似乎是沒聽見。

因為有蠟燭照著自己的緣故他無法看到燈罩后面熬鷹之人的動靜,又嚎了片刻后竟然聽得對面開始打鼾,聽著這鼾聲他的倦意愈發難以抑制然而依舊無法閉眼。

熬鷹時從來沒有那么困過,肚子不餓又能隨意出恭似乎對方很有耐性要這么耗下去但他心中的焦躁越來越多開始回想起香甜入睡的奢侈。

就像一個人渴到極點即便是面前放了一碗泥漿都能一飲而盡的感覺,如今他開始渴望能閉一下眼。哪怕就是數息時間都好然后就嚼舌自盡再不用受這煎熬。

鼾聲如雷聲聲刺透人心,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奮力的干嚎著可竟然無法將對方吵醒,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他即將崩潰之時終于聽見對方發話了。

“作甚?要出恭?”

一人從燈罩后探出頭來瞄了瞄見著似乎不是出恭的樣子又坐了回去,他嚎了許久才讓對方明白這是要服軟了。

“管事的沒空。你繼續耗著吧!”

對方丟下一句話便沒了動靜片刻之后竟然又響起鼾聲,他見狀急得不住嚎叫可對方都沒有回應只能拼命扭動身子掙扎用腳后跟撞著木盆。

然而他再怎么折騰對方都在打鼾,見得如此情況他愈發熬不下去了,若是對方不停的逼問他倒是能提起精神耗下去可如今對方根本就不在乎。

他們不是想問東西而是要虐殺我,對。就是要虐殺我!

這念頭一開他再也無法鎮定越想越絕望,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只被熬的鷹而對方似乎無所謂自己死不死:死了就算了唄。

再也沒有對著干的勇氣,他只想服軟讓對方拿掉口中的東西然后嚼舌自盡,就這般折騰了不知多久忽然旁邊走進來一人,他原以為對方是來審問的未曾想竟然只是換班而且還丟下一句話:

“管事的沒空,你繼續耗著吧!”

眼見著求死都不能他奮力的嚎著涕淚橫流,對面見著這般模樣問是不是要交代,他聞言竟感激涕零的用力點頭,待其出去不知道多久后帶著一人進來。

“你要招了?”那人打著哈欠問道,見他點點頭便拿來紙筆:“好吧。我問你答覺得說不清楚的話,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他聽到這話心就涼了半截:嘴里的東西不拿掉哪里能嚼舌自盡!

“不說?不說你操蛋的折騰我!!!”那人見他猶豫的樣子變了臉罵道,將手中紙筆拍在案上便往外走,“你自己玩自己吧!”

“荷,荷!!”他急得滿頭大汗拼命點頭表示愿意說,那人見狀罵罵咧咧的又坐下來拿起紙筆:“何必呢?早說不就完了!”

“我問你答,覺得說不清楚的話,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他感激涕零的點點頭如今也不想嚼舌自盡了。只求招供完對方給自己一個痛快的,至于秘密不秘密的再也管不了那么多。

“性別,是男是女!”

“姓名,還有你娘貴姓啊”

“每月收入多少你哭什么!!!”

前院箭堂。宇文溫一邊看護衛練箭一邊看著剛送過來的供狀,落入他魔掌的賊人在拷問專家的伺候下沒一個能守口如瓶。

那些人果然是楊堅派來的首要目標是除掉宇文溫第二目標是一旦發現府里的楊寡婦是要找的人那就要救人,按照幾人的口供相互印證可知他側室楊麗華和阿奴對其到來毫不知情,對方為了和阿奴搭上線還是破費周折直到被捕之日才是第一次接觸。

“你怎么看?”宇文溫問道,站在一旁的護衛頭領張定發說好對付因為西陽不是長安那種人山人海的大城,戶數少好監視。

西陽城里戶數也就五千余。大部分百姓都是江南一帶口音如果有外人尤其是北地來人那一開口就很容易聽出來,城池小各里坊間熟門熟戶要是來了陌生人很難不走漏聲。

“話雖如此,那些人一樣在城中潛伏了將近兩個月。”宇文溫反問,張定發說對方挾持了一戶人住在家中但顧得了頭顧不了腚,十個人每日都要吃喝如此一來這一家買的米、菜就要比平日里多上許多。

這就是他找到賊窩的一條重要線索,宇文溫上任后旅店、邸店要是有客投宿必須登記逼得這些人只能鵲巢鳩占但終歸會露出蛛絲馬跡。

“這還不夠,要防患于未然,要是城中哪個大戶做了他們的內應那光靠打聽這些可摸不到狐貍尾巴,”

“郡公的意思?”

“府里的防衛做的很好再強化就過猶不及了。本公準備加強戶籍和治安管理讓他們來多少人都是打水漂。”

張定發聞言也沒多說什么,見著對方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他斟酌了片刻開口說此事怕是有些棘手,宇文溫聞言問何為棘手他便說若是對方一上來就刺殺可能不會拖這么久且成功率不低。

“郡公可曾聽說過故齊鄴城的一群人?”

宇文溫聞言心中一動但卻面不改色的問是什么人,張定發隨后說出的便是他曾經聽兄長說的那兩個字:鄴梟。

“是他們?本公在江陵就遇見過。當時還在猜測是不是楊堅雇的現在看來怕正是如此。”

張定發說這十人里包括頭領在內有三人手上刺有怪鳥捕食圖案所以是鄴梟的成員,以他們的身手能夠數次夜行窺探府邸毫發無損也算是名副其實。

至于被府邸護衛設套和突襲端了老巢無非是陰溝翻船一時不慎因為對方目前似乎是想先和阿奴聯系上,若是對方一到巴州就展開刺殺恐怕就沒那么好對付。

“郡公,鄴梟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狐假虎威借著高齊皇帝大旗行事,但他們許多人都是有真本事否則也不可能有資格刺上那圖案。”

你怎么這么清楚。莫非宇文溫心中想著卻不動聲色,這位前馬匪大當家落草前的人生不詳如今看來搞不好是齊國人還是有些故事的那種,不過對方不說他也就不問了。

要說故事,我的故事說出來連楊濟都得嚇一跳!

宇文溫問有何良策,張定發說千日防賊哪里有什么良策只有謹記于心不要麻痹大意,對方那三個是老手結果一時不慎一樣玩完所以還請郡公日后出行莫要逞強了。

“光是防可不行,他們在城里潛伏了兩個月大概的情況肯定已經傳到長安,楊堅下次派來的怕是死士。”

宇文溫聞言看著一旁的護衛射箭若有所思:好吧,我承認是我先動手刺殺的,不過既然你找上門來了也莫要怪我去長安東搞西搞。

宇文溫讓張定發從府里的護衛里挑一些人他要派去長安公干。選人的條件很簡單,首先能短時間里改掉原本口音而身手至少能在半路上自保,最后是腦瓜要靈活能隨機應變。

張定發問何時要人,宇文溫說盡快否則拖久了怕大戰又起道路斷絕,至少十個人然后得加強培訓免得半路上就被黑店做成人肉包,至于到了長安之后的落腳點他自有安排。

“對了,此去長安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回來,你要選合適的別想家了成日里愁眉苦臉,那又何必呢?”

宇文溫根據此次口供判斷鄭譯這條線還有用所以他決定給老伙計充值準備開展業務,兩河口一別已有半年若再不充值那老狐貍怕是要起心思。

親戚都要常走動否則關系容易生疏更何況利益之交。雖然再回長安也不知猴年馬月但埋下的線總得維持下去。

深海在長安,想想都期待啊!

后院,宇文溫面色不善的坐在榻上,欲言又止的楊麗華坐在旁邊。已經更名柳葉的阿奴則忐忑不安的站在他面前。

“說吧,你哪里做錯了?”宇文溫擺著架勢說道,之前因為阿奴做誘餌時的異常表現導致他對楊麗華起了負面情緒好歹后來恢復理智算是化解了這一關。

作為罪魁禍首阿奴這個人必須死,基于楊麗華求情所以他讓阿奴改名字免得一聽見就想起不堪的往事。

更名柳葉的阿奴立刻作了檢討,當時她就不該聽對方說那么多直接發信號,回來了也應該及時向郎主懺悔而不是只到側夫人那里說。

“那些人的第一目標便是本公順帶才要擄人走。若是讓你做了內線那這個家便完了!”

柳葉撲通一聲跪下認錯,她當時只是觸景生情一時間難以控制情緒,在隋國公府十余年那印在心中的烙印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化解的。

“從來到安陸那日起,西陽郡公府邸便是你的新家,以前的事再想就是自尋煩惱,念在你是側夫人的貼心人本公便放過這次,不會再有下次了!”

“奴婢明白。”

宇文溫見狀點點頭,他知道柳葉一直私下里發牢騷,看在楊麗華份上他不計較但絕不能容忍對方再這樣下去,別的不說至少會帶壞其她侍女。

有了黃阿七的前車之鑒他對府里仆人的忠誠度可是很敏感,柳葉這種明顯是只忠于楊麗華而不是忠于他的人很容易被外人所趁。

敲打了一番柳葉后宇文溫清場只留下楊麗華,楊麗華通過沛國公鄭譯和母親獨孤伽羅通信的事只是他二人知道而現在宇文溫則是有了好消息:

“過段日子為夫派人去長安,寫封信讓他們帶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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