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一百三十八章 對簿公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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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對簿公堂


更新時間:2016年04月22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巴州衙公堂,巴州刺史宇文溫端坐上首,長史任沖坐在側位,兩班衙役分列堂下左右,堂外人頭攢動俱是前來旁觀的百姓,當然那種穿梭人群之中叫賣瓜子、茶水、小點心的小販是不允許出現在現場的。

先有吏員高聲喊著肅靜,見著場面安靜下來便大聲說明今日所審案件為何,見著時辰已到宇文溫將驚堂木一拍命人將原告帶上堂來。

“堂下何人!”

“民婦張李氏。”

“所告何人何事!”

“民婦狀告西陽城外龍頭山下田氏塢堡里田益龍,他將我擄入山莊凌\辱數日后才放回,請使君為民婦做主!”

宇文溫命人將被告田益龍帶上堂來,堂外群眾見著一人被反綁著手押上堂來俱是紛紛交頭接耳:“真就是田宗長的兒子田益龍哎!”

有不明真相的群眾問今日上午不是說宇文使君帶著大軍去田氏塢堡拿人而塢堡里大門緊閉據說是要頑抗到底么,原想著宇文使君要‘拔刀亂砍弄得血流成河’怎么又抓到人了

又有人說聽聞田宗長要父代子過獨自投官怎么現在老的不見反倒是小的上了堂,還有人說聽聞這田益龍惡向膽邊生領人駕著小船要跑到江對岸搬得陳軍過江解圍。

一時間嗡嗡聲成片,宇文溫見場面鬧哄哄不像話便將驚堂木一拍隨后便吏員大喊喝令肅靜,田益龍被帶到階下聽得吏員要他下跪便倔著不肯跪地見官,僵持了片刻被身后衙役一腳踢中膝蓋彎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堂下何人!”

田益龍聽得上邊的宇文‘瘟’擺官腔極度不爽將頭別向一邊不吭聲,宇文溫又問了一聲見他囂張得不應聲便要讓人上前掌嘴。

不爽歸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田益龍見著一個不懷好意的衙役上前不想吃虧便回答“草民田益龍。”圍觀群眾見著這位傳說中桀驁不馴的田氏少宗長一上來就這么難搞不由得來了興致。

你厲害是吧,你田氏厲害是吧,現在就要看看斷案如神的宇文使君是如何將你繩之以法!

宇文溫強壓下心中要找茬將田益龍拖下去打上一百杖的沖動開始審案,首先是讓張李氏陳述案情,待得她說完后便‘多余’地問田益龍可有此事。

田益龍自然是矢口否認不光如此還惡狠狠的瞪著張李氏將對方瞪得心驚膽戰,宇文溫見著這廝如此囂張便將驚堂木一拍喝令他若是再恐嚇原告那就先吃一百杖再繼續。

宇文溫問張李氏凌\辱你的賊人是否是面前之人。張李氏搖搖頭說因為眼睛一直被蒙著所以認不出,這是先前已知的事實所以宇文溫立刻進入下一步驟。

首先是拿出一張示意圖上面標著拘禁張李氏的山莊所在位置,宇文溫先是問田益龍那山莊是不是他家產業對方立刻否認并說從未去過那里。

話音剛落衙役便呈上一卷紙,吏員將那卷紙展開示眾只見上邊寫著幾行字并有密密麻麻的手指印。吏員見著堂下眾人毛不著頭腦的樣子便大聲解釋:“此為山莊附近村落共計六十八人的畫押,他們指認那山莊的主人姓田!”

“胡說!那里不是我家莊子!”田益龍大喊著,“就算山莊主人姓田那和我有什么關系,這地界上姓田的多了去!”

田益龍所言倒是不假,江北各州姓田的當真是多如牛毛。光是以山莊主人姓田就說是他田氏的家業太牽強了,圍觀群眾也是默默點頭。

宇文溫也沒打算就靠這個證據問罪所以讓衙役帶人證上堂,第一個帶上來的便是西陽城中車馬行的車夫趙興,一起上堂的還有車馬行掌柜,他確認這趙興就是行中車夫。

趙興被衙役押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交代了他四月是如何同張府仆人張小五攀交情做中間人找來更加便宜的車夫,待得張府郎主張安帶著張李氏坐著他牽線的馬車遠行結果出事后曾經輾轉反側。

“使君,小的豬油蒙了心給那些人牽頭讓張小五來雇馬車可是也沒想害人性命啊!”趙興不住地磕頭,“那些人是本地口音想著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誰曾想,誰曾想...”

吏員在一邊高聲說著趙興供出那日找他幫忙做中間人的幾名車夫的樣貌。其他數人均已和張安同日遇害唯剩一人下落不明,此人已被官府于前日在弋陽郡一個村子捉拿歸案。

待得一名男子被帶了上來后先是讓趙興確認就是其中一名車夫然后再讓原告張李氏辨認。

“就是他,就是他駕著馬車把我騙到山莊里!”張李氏認了片刻隨即指著那人哭喊著,圍觀群眾見著真的捉到惡人也是群情激奮,宇文溫見著場面再度沸騰便將驚堂木一拍問那車夫: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陳二石...”

“從實招來,是誰主使爾等作惡的!”

“是田益龍!”陳二石聞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是誰讓你來攀咬我的!”田益龍聞言暴起要撲向陳二石被身邊的衙役死死按住,宇文溫瞥了一眼這個‘西陽怒漢’隨即再度發問。

他問陳二石是田益龍直接當面指使還是命人傳達,車夫說平日里都是山莊管事和他們打交道吩咐各項事宜,他們原是山莊仆人只是有需要時才扮作車夫在城里攬活。

有人家要出遠門自然得雇車。他們在車行多方打聽探得雇車的家境如何便策劃半路行事,如果隨行女眷樣貌不錯的話便要想辦法于半路擄人。

“也就是說你沒見過田益龍?”宇文溫問道,陳二石說平日里見得少但也見過幾眼就是面前之人,田益龍聞言卻是矢口否認見過對方。

宇文溫令陳二石將參與擄走張李氏一事重新說一遍。陳二石便將事情原委說出:四月,他從車馬行車夫趙興處探得張府張郎君要雇馬車,又探得張郎君新婦張李氏樣貌不錯因此山莊管事便安排他們作案。

先是許下好處給趙興讓他和老相識張府仆人張小五說情雇了他們幾人,次日上路時正好張李氏所乘的是陳二石的馬車,他設計讓車輪損壞導致越走越慢。

后又找借口打發隨車的仆人離開張李氏,之后他便悄悄調轉車頭向東行駛轉入山莊。張李氏婦道人家不明方向后來發覺不對也被他花言巧語蒙混過關最后帶到山莊處。

至于當日裝作偶遇和張安攀談吸引注意力的是誰他就不知道了。根據安排張李氏在誰的車上那就由誰負責擄走,其他人事后可以將責任推到賊人身上,至于那個被許了好處的趙興也可以栽贓陷害。

“過了幾日管事讓我將昏迷的張李氏又拉到官道邊丟棄,似乎是聽說張府的張郎君遇害為了避免官府找上門便將她放了。”陳二石緩緩說完。過一會又補充道:“那日和我一起被張安雇的伙伴后來便沒了蹤影,出事后管事便沒讓我再做這事而是一直待在山莊怕給官府認了出來。”

他還說事后山莊管事還命人將山莊的大門、外墻重新刷了一遍防的就是那張李氏回去告官讓官府循著線索來找后來聽說果然有衙役過來探查,一來是外貌顏色與原來不同二來管事也應對得當所以一直沒有被查出本莊就是拘禁張李氏之處。

整個陳述過程里田益龍都是狠狠的瞪著陳二石,宇文溫問田益龍是否認罪他依然否認認得陳二石,宇文溫見狀示意衙役又帶上來一人。

那人便是之前出首告發郎主的田蚧。宇文溫讓其辨認在場的趙興、陳二石、田益龍之中哪個是田益龍對方表示沒見過田益龍,然后讓田蚧和陳二石互認兩人都說認得對方是山莊仆人。

田蚧自述是山莊中負責采買兼顧管庫房的仆人在四月時也知道有女子被擄來山莊,田益龍說他家中沒有田蚧這樣的仆人也沒有草圖上所標地址上的莊子,山莊主人姓田也說明不了什么除非有地契證明否則這就是陷害。

“這兩個人就是勾結在一起當然說認得,誰知道他們是受了誰的指使來誣陷我要對付田氏!”田益龍死死盯著宇文溫從口中一個字一個字迸出話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說這些人是你宇文‘瘟’找來演戲誣陷他的戲子,反正人是你州衙抓的要對什么口供不是輕而易舉。

“勾結?”宇文溫笑瞇瞇的問道隨即讓衙役呈上兩張紙,上面也是寫有字跡并按有密密麻麻的手印,“這是山莊附近市集周圍居民的畫押,共有十三人指認這田蚧是來市集買東西運回山莊的人。”

“田蚧此人數年前起就時常到市集買東西,這張紙上有五人畫押確認田蚧從五年前就自述在幫山莊采買。”

宇文溫手上這兩張紙是證明田蚧為山莊辦事的有力證據。見著田益龍依舊冷笑的樣子他示意衙役呈上兩樣東西,第一樣是一根金釵,張李氏當場看過說那是她那日被擄入山莊時所帶首飾之一。

因為被賊人凌\辱她身上首飾均被取下后來就再未戴上,數日后被弄昏帶出山莊丟到官道邊時醒來身上也無首飾。

第二樣是一條玉帶,上嵌碧綠色玉片十二枚其中有一枚已經損壞,據田蚧所述此玉帶是他從山莊主人房里拿出來的,宇文溫讓衙役用托盤裝著這條玉帶拿到田益龍面前問道:“田益龍,你可認得這玉帶是何人之物?”

“這...你是從哪里弄到的...”田益龍看著這玉帶瞠目結舌,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氣勢。

“田益龍!你可認得這玉帶是何人之物!”宇文溫二度發話再也不是詢問的口氣而是呵斥,見得田益龍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他讓衙役再帶上一人。

那人是雜貨鋪的林掌柜。宇文溫讓他看過那條玉帶后問認不認得這東西,林掌柜細細看了數遍后說認得,這是他年初賣給田氏宗長之子田益龍的玉帶。

“九月時田郎君拿著這玉帶來找我說有一塊玉片不慎弄壞問是否能更換,草民說這玉帶是從建康那邊進的貨其玉質上乘急切間找不到相同的換上。田郎君交了定金讓草民想辦法找來相同玉片后再通知他來換上。”

“也就是說這玉帶是田益龍的沒錯吧?”宇文溫問道,田益龍聞言睜大雙眼看了看那條玉帶有看了看林掌柜,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來。

“正是如此。”林掌柜答道。

“那田益龍在哪里?”宇文溫又問。

“這...這位就是了!”林掌柜指著旁邊跪著的田益龍說道。

宇文溫聞言將驚堂木一拍隨后問道:“田益龍,你解釋一下為何這條玉帶會在山莊里,莫非想說是被人偷了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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