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四十四章 想太多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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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想太多了?


更新時間:2016年03月16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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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州州治鄴城,相州總管府邸。

后堂內,相州總管尉遲迥端坐上首,下邊分作總管長史崔達拏等眾位心腹幕僚,還有他的兒子尉遲惇、尉遲佑耆,以及侄子——青州總管尉遲勤也在其中。

擊敗朝廷大軍主力相州軍上下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制定下一步策略以便將大局握于手中。

數日前鄴城大戰驚心動魄,相州軍先勝后敗再勝其中曲折讓人回想起來都直冒冷汗,而扭轉敗局的關鍵就在于那一封信。

那是四月份時安固郡公尉遲順從長安讓人送來給他父親尉遲迥的信,上面寫的內容一開始讓人嗤之以鼻,可如今卻幫了相州一個大忙,一個天大的忙!

信的內容起先尉遲迥并未對其他人說明,只是隨后在討楊檄文上多了一段“大新聞”:楊堅厚顏無恥意欲對西陽郡公夫人尉遲熾繁不軌。

雖然不知蜀國公是怎么知道這種齷齪勾當的但污水不潑白不潑,然后當尉遲惇在懷縣沁水之戰慘敗單騎逃回鄴城后,老國公成日里拿著那封信看個不停。

隨即他召集心腹幕僚密議將那封信讓眾人傳閱,隨后對于信的內容爆發了激烈的爭論。

信中寫了三件事,第一件已經在檄文上‘爆料’了略過不提,讓人觸目驚心的是第二件,尉遲順四月份所寫的內容說有高人預言尉遲惇會在懷縣沁水之戰里,被行軍元帥韋孝寬以“背水一戰”逆襲慘敗,單騎逃回鄴城。

這之前知道書信內容的只有蜀國公,而如今內容曝光眾人俱是心中一凜:除了沒說時間外,地點、雙方領軍主帥、還有結果竟然說對了!

然后第三個內容更加勁爆,說接下來雙方大軍會在鄴城決戰,相州軍先勝后敗,因為朝廷大軍會攻擊‘圍觀群眾’逼其逃回鄴城讓相州軍士兵以為軍陣崩潰士氣大跌,最終造成崩盤。

因此信中建議提前設好伏兵以防有變。

所以激烈的爭論就是為了這個聳人聽聞的預言,最后蜀國公力排眾議在開戰前特地安排六千甲士分成兩軍一左一右埋伏在鄴城內。

戰斗開始鄴城百姓果然人山人海出城圍觀,兩支伏兵見狀出城列陣靜靜等在圍觀群眾后邊,鄴城百姓見他們靜靜的站在土坡下無所事事也懶得管。

隨后朝廷大軍西翼的行軍總管宇文忻果然襲擊鄴城百姓造成潰逃,相州軍士氣也因此受到打擊局勢不妙,就在宇文忻率領騎兵沖上土坡意圖奪門時正好撞上隨后列陣上坡的伏兵結果全軍覆沒。

左右伏兵們在山坡上列陣揮舞相州軍大旗,并齊聲大喊“援兵在此敵將授首,鄴城無憂!”,得知后方無憂加上主帥尉遲迥親自沖陣,相州軍士氣大振終于扭轉局面一舉擊潰朝廷大軍,在隨后的追擊中斬獲無數。

有這么一封神奇的信,眾人就算不信鬼神都不行了,可惜的是信中預言內容再無下文,只有四個字“好自為之。”

所以討論熱點還是接下來如何利用鄴城大勝打開局面,不過大家很快達成共識:先把河南、淮南各總管府收拾干凈了再找楊堅算賬!

派出大軍進抵洛陽附近,其余軍隊分批渡過黃河南下支援河南、淮南正在苦苦支撐的己方陣營刺史,等到這兩處平定,再派軍北上把站在楊堅一方的幽州總管于翼干掉。

并州總管李穆此次派出三萬精銳由侄子李詢率領隨同韋孝寬進攻鄴城結果全軍覆沒,一時半會沒兵力南下攻打相州,況且他還要防御并州北面的突厥,此次損失了一只精銳再要對付時不時南下的突厥大軍怕是夠嗆。

計議已定幕僚們告退,大堂中剩下尉遲炯和他兩個兒子、一個侄子,方才有些不方便說的話如今可以說了,那就是尉遲誼、尉遲順的問題。

尉遲迥共有五個兒子:尉遲誼、尉遲寬(已去世)、尉遲順、尉遲惇、尉遲佑耆,前三個是他的原配——西魏金明公主所生,金明公主早逝,后兩個兒子是后妻王氏所生。

就像常見的大家族狗血劇一般,前妻和后妻所生兒子之間關系不睦。

五月,尉遲誼時任朔州刺史在并州總管府治下,結果父親尉遲迥起兵反楊后他被并州總管李穆捉了送往長安;尉遲順,就是四月送出書信讓相州軍逆轉敗局的那個安固郡公尉遲順,同樣在相州起兵后全家陷在長安。

如果尉遲誼和尉遲順兩兄弟如今生死不明,若是死了也就罷了每年多燒幾柱香,若是還活著該怎么解救?這種話題幕僚們不敢接,也只有尉遲迥父子和他侄子才能解決了。

還有他們的家眷子嗣怎么辦?按慣例來說男子都會被殺掉,女眷沒入宮里為奴或是分給其他權貴做侍妾都是很正常的,說得難聽些有必要為了那些‘殘花敗柳’大費周章么?

尉遲順的女婿西陽郡公宇文溫如今正在安州,至少他的女兒尉遲熾繁能逃過長安一劫,也不知道安州那邊戰況如何了?

尉遲迥和兒子、侄子商量了半天決定靜觀事態發展再做打算,他知道宇文亮用兵平庸無奇怕是抗不住行軍元帥王誼麾下荊襄大軍,這么一來安州方向是沒指望了。

可憐我那孫女尉遲熾繁,怕是要沒于亂軍之中啊...

安州州治安陸,某處酒肆。

總管長史杜士峻及總管長子宇文明、次子宇文溫擺酒宴為今天下午才到安陸的朝廷使者一行接風,雙方分主賓坐下歡聚一堂好不熱鬧。

朝廷使者分主使、副使二人其余則是隨從,主使為相府長史鄭譯、副使為內史中大夫皇甫績,他們一路風塵仆仆馬不停蹄只花了五天就從長安‘竄’到了安陸。

這個年代在官道上騎馬趕路,日行一百五十里就已經是神速了再快就要換馬,時間長了人也受不了,當然也不乏晝夜行軍三百里的騎兵突襲,但那是戰場玩命不能以尋常度之。

鄭譯、皇甫績及一干隨從俱是神情疲憊眼圈浮腫,從長安經武關到安陸這一千多里路他們怕是睡覺都是在馬上睡的。

不像后世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寒酸文人,現在這個時代的世家、貴族、門閥子弟可是文武雙全,能提筆寫字也能騎馬射箭,能手談一局也能對練出身汗。

比如說鄭譯,他雖然貪財卻精通音律,騎術了得還射得一手好箭,要是馬上將他和宇文溫拉出去PK箭術,怕是宇文溫要完。

當然作為談判策略,可以日夜兼程趕路但不可能急著‘討價還價’,累歸累這場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所以鄭譯正和安州總管次子宇文溫勾肩搭背的喝著小酒看舞姬歌舞,總管長史杜士峻和總管長子宇文明不停的向皇甫績及一干隨從敬酒干杯。

“沛國公,這數月不見又瀟灑了不少。”宇文溫給鄭譯滿上一杯酒,“在長安時多虧沛國公幫忙說話,在下總算熬過那段日子得以和夫人團聚。”

“西陽郡公客氣了,賢伉儷再度聚首當真是佛祖保佑。”鄭譯說完還不忘補上一句話,“那相州叛軍所言純屬污蔑,郡公莫要放在心上。”

‘知道,我知道是宇文赟打我老婆注意而不是你家隋國公,再說這文案還是我想出來的不是?’宇文溫腹誹歸腹誹卻笑容滿面連說不會不會,見著氣氛熱絡便問:“不知相州戰況如何了?”

這一問不光鄭譯,連旁邊坐著的皇甫績都詫異的看著他:這種事也是能在大庭廣眾下問的?

說白了你安州和相州其實是一路貨色都是叛逆,只是如今朝廷和安州互有所求才同時裝瘋賣傻談和,你這么問我們不可能把朝廷大敗的事實告訴你,肯定是要說相州叛軍大敗離覆滅為期不遠。

雖然我們的話你未必信,但大庭廣眾一說總會傳出去這么一來安州的士氣就無端端受影響,確定不是豬隊友?

“咳咳,如今相州戰事緊。”鄭譯聽了宇文溫的話差點被嗆著,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隨即趕緊吃幾口菜壓壓驚。

這小子還是那么不著調啊!

宇文溫似乎沒注意到自己措辭不當,給鄭譯倒完酒又碰了一杯繼續問道:“聽說安固郡公已被丞相砍了頭示眾?”

“咳咳咳。”鄭譯酒喝到一半又被嗆著了,他開始后悔和宇文溫聊天,“休要聽人胡言亂語,安固郡公一家如今被看管在府中不得外出而已,丞相執法嚴明定然不會濫殺。”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宇文溫點點頭似乎松了一口氣,“內人聽說父母遇害哭得死去活來,在下已有月余未得親近了。”

這回輪到宇文明和杜士峻詫異的看著他:裝的還真像啊小子,你自己走路都打飄了還月余未得親近,這幾日怕是一夜也未曾停過吧!

鄭譯干咳一聲,拿起酒杯撈起個酒壺逃開座位去和宇文明碰杯:“來來來,下官與世子干一杯。”

皇甫績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宇文溫,他目光閃爍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宇文溫見狀笑瞇瞇的靠了過來:“使君一路辛苦,在下先干為敬。”

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皇甫績酒杯還未放下卻聽對方問道:“使君,在下聽說長安有些不太平?”

“何謂不太平?”他聞言眉毛一挑反問道。

“聽說趙王要造反。”

皇甫績手中酒杯差點沒拿住,他干咳幾聲盡量擠出笑容:“郡公莫要聽人胡言亂語,趙王乃宗室賢王豈有造反之理。”

沒等宇文溫說話他端起酒杯往宇文明那邊走去:“下官與世子干一杯。”

眼見著宇文溫沒心沒肺的跟身邊人碰杯攀談,皇甫績面露疑惑:莫非是我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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