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崎,某條小道上。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陽光重新驅走了黑暗,而那在昨夜之中發生的慘劇,也終于得意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無數的無數的斷肢殘軀堆積而成的尸山,足足有十幾米之高,數不盡的透露殘落在尸山上,他們眼睛掙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地獄惡鬼一般。說起來,從那場殺戮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但從尸山之上,依然還有鮮血不斷往地面上流淌著。這些血液流到地上,慢慢的被大地所吸收,成為了那些花草的養料。
尸山之上,一個血紅的身影坐在山頂上,他的衣服、頭發、面貌乃至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所剩下的,只有那雙深邃的雙眼,平靜的注視著山下的敵人們。
這人,正是織田義信,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很久了,他的武器弒神戟和八岐太刀,也都被他倒插在身邊。看起來,似乎是給了朝倉、淺井軍可乘之機,可尸山上的那些肉塊告訴所有人,這不過只是幻覺而已。就算織田義信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坐在那邊,他們在靠近織田義信身前兩米的時候,依然會在瞬間變成一堆碎肉。唯一和之前有所區別的是,這一次,他們甚至不知道織田義信是用什么方式殺死的自己。
下方,朝倉、淺井聯軍滿臉恐懼的低著腦袋,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仿佛只要和織田義信對上眼就會被殺死一般。
這種情況,聯軍自然無法向織田義信發起進攻了,事實上現如今,原本一直在催促著部隊進攻的朝倉景健和遠藤直經,也早已經溜到了后面,隱藏在人群之中注視著織田義信,眼中充滿著恐懼和不甘。
而在朝倉、淺井聯軍本陣中,朝倉義景卻是站在那邊呆呆的看著遠處,他看不太清織田義信的面貌,只能看到那恐怖的尸山和上面的那個人影,但就算如此,也足以將他驚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被稱為修羅的織田義信嗎?當真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啊……”朝倉義景喃喃自語著。他知道織田義信強,不管是朝倉宗滴還是富田景政都和他提起過,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個人類竟然能夠強到這種地步。
“朝倉殿下……”淺井長政臉色難看的走到朝倉義景的身邊,他也同樣沒有想織田義信竟然能夠真的擋住他們的攻勢。不過無論如何,這都已經成為了現實,他們失敗了。
不管是織田義信那宛如鬼神一般的武勇,還是應該已經恢復體力的織田軍,都已經不是被恐懼所籠罩的聯軍能夠阻攔的了。
“撤退!立刻撤退!”因為淺井長政的話而回過神來的朝倉義景突然蹦了起來,一邊大喊著,一邊慌張的向后方跑去。此時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什么要殺死織田義信或者擊潰這支織田軍的想法,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遠離這支惡鬼,越遠越好,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朝倉義景這幅模樣顯然不是一名家督,尤其是名門豪族的家督應該做出來的事情,但不管是淺井家還是朝倉家的家臣們,對于朝倉義景的這個命令卻沒有任何的質疑。相反,在聽到朝倉義景這個命令后,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氣。
“唉,現在本家和朝倉家都已經被織田義信給嚇住了,而且這個恐懼恐怕一生都無法忘記,如此一來,當織田家反攻的時候,本家又如何抵擋呢?”淺井長政搖頭嘆息著。
他反對和織田家為敵,雖然也有考慮過織田義信的武勇,但在他的心中,這個因素并不是非常的重要。但如今,他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沒能堅定住立場。再次搖了搖頭,淺井長政轉頭重新看向那座尸山,眼神充滿了堅定,“不過敵人再怎么強大,我也會盡我所能去保護本家的!”
隨著朝倉義景的離去,朝倉、淺井聯軍頓時就崩潰了,他們爭先恐后的向后方逃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那個魔鬼斬殺一般,哪怕織田義信依然坐在上面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氣勢洶洶的朝倉、淺井聯軍就徹底消失在了織田義信的眼前。
從頭到尾,織田義信只是坐在尸山上靜靜的看著敵軍的撤退,絲毫沒有想要趁機殺上去的意思。直到敵軍徹底硝石在他的眼中,他才緩緩站起了身來。只是剛站起來,他就感到腦中一陣恍惚,隨后身體就開始搖擺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摔倒一般。
“主公!”織田信奈驚慌的聲音傳來,轉眼間,織田義信就感覺一個嬌小的身軀扶住了他。“主公,您沒事吧?!”織田信奈慌亂的看著織田義信問道。
“沒事”織田義信那充滿疲倦的聲音傳來,隨后織田信奈就聽到織田義信那充滿自嘲意味的話,“我還以為我不會累呢呵呵,也不錯,最少這表明我還是個人類。”
“主公!”聽到織田義信的話,織田信奈頓時忍不住跺了跺腳,只是踩下去之后,她才發現腳下并不是陸地而是一群惡心的碎肉。不過還好,她還是強忍著不適將織田義信飛快的扶了下去。
“主公,您沒事吧!”舞和千手看到織田信奈扶著織田義信走下來,飛快的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剛才,介于身份她們不敢跟上去,但此時看到織田義信臉上露出了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疲倦神情,她們再也忍不住了。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織田義信擺了擺手說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一下就好了,畢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體力不能用普通人的情況來套用,但如今,出了這么說他還能怎么說呢?
說完,隨便找了棵大樹就靠坐下來,下一刻,就進入了夢鄉。看樣子,他是真的累了。
見狀,織田信奈小聲的下令,讓織田軍爬上尸山監視后方的情況,并派人去前方通知,讓蒲生氏鄉兩人繼續修整,并派人前往前方偵查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