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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再說——”班主任用手電筒照著一大班低垂著頭的熊孩子，有氣也不知道怎么發。
“老師，是我帶頭的。”最終，鄭子愿還是開口了。
王云飛聽見，也跟著叫起來，“不是，是我帶頭的。”
“其實是我最初慫恿的，整個主意都是我出的。”陳明真也開口。
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開口，要說這件事，最無辜就是葉叢緣，畢竟她是被他們定的懲罰計劃弄上來的。至于他們這些人，全都有責任。
“其實真的是我帶頭的，你們不用看在我年紀小的份上就幫我分擔——”葉叢緣大喝一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班主任氣得笑了，“還爭著認錯了？以為法不責眾？”
“先回去——”教導主任老混開了金口。
大家頓時噤若寒蟬，老混的名頭，就沒有人不怕的。
“走吧——”班主任晃了晃手電筒，示意大家下山。
葉叢緣從鄭子愿手中搶了個電筒，認真地照著地上，確保沒有蛇才肯邁步。
這時陳勇正好站在她身邊，看到她的動作很是無語地問，“要不我背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葉叢緣雖然這么說，其實很意動，可是班主任的電筒已經照過來了，她只得怏怏地跟在陳勇身后走。
終于回到了學校里，葉叢緣才放下一顆心，再不用擔心有蛇出來。
到了學校，訓導主任老混把他們帶到級組室，讓大家簽了大名才吩咐解散回家。
這時只有初二、初三重點班的學生還在教室學習，其余教室都關了燈，這個學校里一片靜謐。
葉叢緣一行人往校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商量。
陳明真等人堅持大家一起認錯，認為肯定是法不責眾。
葉叢緣不同意，她覺得班主任已經猜到大家的心思了，不如還是指派一個人。而這個人，自己無疑是最合適的。
“我進步快，平時又乖，班主任不會重罰我的。而且就算叫家長，我外婆來了，也不會罵我。”
大家聽得默然，葉叢緣說得有理，可沒道理讓她一個人背這鍋啊。懲罰葉叢緣的內容，是他們想出來的，歸根到底來說，帶頭的就是他們。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在意這些做什么？如果是叫家長，那我不怕。如果是罰我清理廁所，你們幫我就是了。用得著內疚嗎？”葉叢緣快言快語。
“這倒是——那就讓葉叢緣來吧，見家長葉叢緣不怕，我們都不方便。如果是罰葉叢緣掃地或者清理廁所，我們幫忙，不讓葉叢緣做。”葉靜也支持。
幾個男生還是有些猶豫，看得葉叢緣老大不爽，“哎呀，別這么拖拖拉拉的了，就這么說定了。如果你們內疚，那有懲罰，就由你們給我頂上。就這樣啦！”
最后男生還是同意了，盡管都有些垂頭喪氣的。
陳勇和王云飛欲言又止，半晌揮揮手，“這樣就這樣吧，我們回宿舍去了，鄭子愿你送一下葉叢緣吧。”
陳勇、王云飛、葉靜、朱曉梅、高建平等人都是住宿的，葉叢緣、鄭子愿、陳明真和蕭嵐還有另外幾個同學都是外宿的，到了校門口，兩撥人就得分開了。
其中除了葉叢緣，其他人差不多都住在鎮中心上，回家去很安全。只有葉叢緣，有十來二十分鐘的路程。
鄭子愿點點頭，然后催促葉叢緣一起走。
出了校門口，葉叢緣和大家分別，也不想讓鄭子愿送，可鄭子愿始終堅持。
最后無奈，葉叢緣只得讓鄭子愿送她，“天氣寒冷，我們跑著回去吧——”
說著就跑起來，鄭子愿也跟著跑起來。
只是跑了幾分鐘，就看到前面有人晃著電筒迎面走來。
葉叢緣還沒說什么，前面不遠處的人就說話了，“是緣緣嗎？”
這是舅舅的聲音，葉叢緣連忙答應，“是我——”
這時電筒光已經打在她身上了，舅舅和李念遠兩個人走過來，“你怎么這時才回來？跑哪里去了？”
正問著，父子兩人同時發現了鄭子愿，頓時都一臉防備，“你是誰？”
鄭子愿被兩人防備的目光看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說，“我是葉叢緣的同學。”
“舅舅，大表哥，他是我的同班同學了，因為我回來晚了，他擔心我，所以送我回家。”葉叢緣連忙解釋，她覺得舅舅似乎誤會了什么。
不過她的解釋并沒有什么效果，舅舅又問，“真的？那你怎么這么晚才回家？”
“舅舅啊，我錯了，我和班上的同學到學校后山探險去了，被班主任捉了個正著……我回來晚了也因為這樣……”葉叢緣一副我鑄成大錯的樣子，開始裝可憐。
“什么？你們竟然敢去學校后山？你們牛——”李念遠佩服不已。
舅舅在旁邊嘴角直抽抽，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都是熊孩子！
不過他也打消了自己的懷疑，轉頭對鄭子愿道謝，“謝謝你送緣緣回來，這里我們送她就行，你快回家去吧，別讓家里人擔心了。”
鄭子愿點點頭，“沒什么，不用謝。”
“你小心點兒啊……”葉叢緣沖鄭子愿揮揮手。
鄭子愿也揮揮手，然后轉過身，跑著回家了。
“走，我們回家吧。”舅舅看著鄭子愿拿著電筒跑遠了，對葉叢緣說。
葉叢緣點點頭，不忘問，“舅舅，你不會生氣吧？我以后不敢了。”
“舅舅當然生氣，你一個女孩子，竟然三更半夜跑到后山去，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舅舅一路走一路責備。
葉叢緣耷拉著腦袋，一路聽著舅舅的訓，半句也不敢反駁，乖乖聽著。
難得聽到自己爸爸訓斥葉叢緣，李念遠聽得很暢快，不時火上澆油兩句。
回到家中，葉叢緣發現外婆、舅母和李纖云都還沒睡，在客廳等著，心中更加內疚了。
“回來了？沒事吧？怎么這么晚？”外婆一見葉叢緣，就拉著葉叢緣上下打量，看有沒有哪里受傷。
“外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葉叢緣連忙安慰，并且展示自己全身給她看，表明自己沒事。
外婆見葉叢緣真的沒事了，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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