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子陵受傷,修為并不及她,可是鐘珍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
“我真真是厭惡你,你做這么多無稽之事,到底是為何?騙我吃下天香鴛鴦丹,到現在我都不明白,難道你希望我身邊被其他男修糾纏,最終成為別人的道侶?”
朱子陵一直想不通為何鐘珍自從發了咆哮符罵過他一次之后,再也沒有詢問天香鴛鴦丹的事。
不過此刻他真的想明白了。
這姑娘害怕,她一點都不愿意知道答案。
此時卻已經沒有什么可顧忌了。
答案當然顯而易見。
朱子陵慘然,“我怎么會希望你成為旁人的道侶,估計你自己早想到了。倘若你多接觸幾名男子,說不定稍微能明白點事理。
因為你著實太蠢,完全不明白男女之間的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能否分清什么是大哥,什么是夫君。”
鐘珍的確想過多次,她得到的結論是,朱子陵希望通過旁的男子來襯托他的不同。
她并未想過,真正的目的竟然為了讓區分獨孤破城與他的不同。
口氣冷硬,她決絕地講道:“我分得很清楚,你只是朋友,他是我最親密的人。”
“不,你分不清。你從小只有一個老老的阿婆,你與她相依為命,生活艱難,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全家的重擔。你雖然堅強之極,不敢依靠旁人,可是破城兄是個最讓人放心,最讓人覺得能依靠的人。
你羨慕明珠,不管明珠做了什么,破城兄在任何時候都會站在她的身邊,為她擋風遮雨。
他的確是這世上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大哥,可是他永遠都不會懂得你的心思。”
朱子陵的眼中帶著悲哀,心中更是孤寂。
他今天晚上之所以一定要尾隨著鐘珍出來,無非早就覺察到另外兩人的打算。
他們會將他推到乾坤鏡外面,說不定將他揍暈了。
總之不會與他一道去小世界。因為修為略低一籌,他們不想他有生命危險。
修為不及這兩人高,即使知道也無濟于事。
前路難料,這一別恐怕是永別,再不將心中所思吐露,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然而眼前的這位姑娘,為何一直要自欺欺人。
破城兄是最好的大哥,是這個世上他覺得人品最完美的人,可是有些事卻不應該是這樣的。
天下間最讓人無奈的是,有的人,她寧可騙自己,也不肯聽從她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他耳邊聽到鐘珍喋喋不休地辯解,聲音越來越大。
“朱兄,我們是修仙之人,壽命綿長,男女之事本來就是細微末節。再則對我而言,親人才是最重要的,破城他不但是親人,也是最親密的人。
這一生不會改變。
雖然爺爺很重要,可是他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阿婆。但是破城卻一直是我的獨孤破城。
你這人最是無心無情,你希望孤單的時候身邊有人陪伴,但是如果身邊的人跟得太緊,卻是會望風而逃。倘若我心中真有你這么個人,你說不定又要裝聾作啞。
不是林芷綺不夠好,她堅強美麗又善良,而是她不應該先喜歡上你。
你如此風姿,如此聰慧,曾經多少姑娘們愛慕你,你又真的將誰放在心上了?幸好我從來不曾對你有任何期望,從我踏上去寧國的路為你偷養魂木的時候,我其實就明白了,你這人無情無心。
你就是一只豬,蠢豬......”
朱子陵呆呆地看著鐘珍的嘴唇一張一合,仿佛聽到了她說的話,仿佛又沒有聽到。
他覺得自己不是她說的那樣,可是想想從前的確有許多的女子曾經表露心跡。
如飛蛾撲火。
他卻不是火,從不曾燃燒。
他的確如鐘珍所言,是一片冰天雪地,凍死的不止是自己,還有這一只從來都不是飛蛾的姑娘。
不,他不是無情,只是心比別人略微冷一些罷了。
與旁的女子一起,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假的,與鐘珍在一起,他說的假話也是真話。
防御陣已經搖搖欲墜,因為那位姑娘正一腳接一腳的在踢,用的力道極大,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發泄一空。
她一邊踢一邊從最初的辯解,到最后的大聲咆哮。
朱子陵長嘆了一口氣,“別踢了,我撤了陣法便是。我們回去吧!”
打開防御陣,寒風卷來的沙子撲上臉,鐘珍此刻仍舊在大吼,卻被一大口沙子給堵住了嗓子眼。
“呸,呸......”
她不清楚是吐掉口里的沙子,還是吐掉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如果旁邊是一頭豬,抽出劍就能宰了,她會毫不猶豫地這么做。這個姓朱的卻不是一頭豬,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剛剛輕薄她的人。
也似乎顛覆了她的一些認定的想法。
這是不可能的。
鐘珍心中仍舊在咒罵,卻沒有再次張開嘴。她在空中飛行,黃沙并不能到達這個高度,不過她并沒有支起靈氣罩。
因為需要一些狂風讓她冷靜一些。
朱子陵在身后不遠出。
這是一條陰險的毒蛇,鐘珍心想,她回過頭大聲狠狠講道:“如果你對獨孤破城吐露一個字,我發誓一定殺了你。”
卻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那人聽。
后面的男子低低地回了一句,“你是個笨蛋。”
朱子陵想不通,想不通原本應該很聰明的姑娘,為什么說這么白癡的話來。
如果他今天的努力能夠成功,那么獨孤破城遲早會知曉。
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又怎么會去破壞兄弟之間的感情。
朱子陵沒有他想象中的痛苦,因為一切都預料到了。出生決定性格,性格早已經決定了命運。
他的性格注定了會漠視與辜負。
鐘珍的性格......她缺的是獨孤破城這樣的一名男子。
而獨孤破城,他是個很好的人,無論是做兄長,朋友,夫君,孩子的爹爹。
兩人一前一后,再也沒有說任何話,飛了回去。
孤零零的沙漠中,豎著一棟小樓,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個在等門的人。
當然是獨孤破城。
他原本打算找朱子陵喝點酒。
此去小世界,他不希望這位兄弟去,怕自己都活不下來,也怕自己的能力照顧不了兄弟,因此早打算將他給弄暈了,丟到一邊。
瞞得過瞞不過,都不重要。倘若一定要跟著,直接將他給揍得不醒人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