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不以為意的秀娘等人聽寒初雪這么一分析,頓時也起疑了。
寡婦養著的獨苗苗有多寶貝,不用看別的,看林小山就知道了,在他還小的時候林寡婦為了給他爭口好吃的,什么人沒求過,什么招沒用過,后來林小山出事了,留下小石頭這么一個獨苗苗,林寡婦婆媳為了讓他過上好日子,甚至不要臉的想賴上自己家呢。
而從陳寡婦因為平安身子骨單簿便不顧一切的送他去學堂可以看出,她對這個兒子是多么的看重,這樣的一個母親,手上有錢,兒子又有傷在身,又怎么可能不舍得花錢給他補身子,讓他能吃點好的。
就算因為她想給平安娶媳婦不舍得花那錢,但要真這樣,那么陳寡婦手上至少就應該有八貫錢在。
她只是想娶個能開枝散葉的小媳婦,又不是想娶什么大家閨秀,有這八貫錢又如何會讓平安幾個月都沒辦法娶上一門媳婦,要知道當初上棠村的村長提出十貫錢的賠償就是有考慮到平安會因腿傷娶媳婦難這個問題的。
結果拿了八貫錢和一對銀手鐲的平安居然還是沒娶到媳婦,最后還得跑來寒永松家鬧著要寒玉琴嫁過去,如果不是這家人貪得無厭,那只能是他們手上沒錢了,可是這事情才過去了幾個月,作為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農家,又有什么事會讓他們一下子便把那么多的錢給花光了呢?
大柱想了想,“會不會,其實根本就沒賠八貫錢?”
雖然跟那平安交往不多,但看他在學堂的表現并不像是貪得無厭的人,如果拿他跟寒永松比較,大柱更寧愿想信寒永松沒賠錢,畢竟他家賠了八貫錢的事,他們并沒親眼看到,只不過是聽琴姨事后說的,很難說會不會是以訛傳訛。
秀娘卻搖頭道,“不會的,若不是真給了,你琴姨不會說得那般實牙實齒的。”
那可是跟她一塊長大的手帕交,是什么性子的人,秀娘自然清楚。
二柱皺著眉頭,尋思著,“也許,錢是賠了,但是平安家沒拿到。”
這……
眾人眉頭一跳,都默默的想著這可能性。
當時那些錢是上棠村的人從寒秀才和寒永松屋里強行搜出來的,而不是他們主動給陳寡婦的,也就是說一開始那些賠償的錢就不在陳寡婦手上。
如此,她最后沒拿到,還真有這可能。
一家子在正討論著的時候,歐立梅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跟大柱他們在學堂里聽到的差不多,不過她多提供了一個消息,就是關于平安家的。
“姑娘,栓子告訴奴婢,他好象聽人說起過,平安家那邊有個三叔是個懶漢,而這次平安家糾結一群人跑到寒永松家鬧,就是這懶漢領的頭。”
雖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勤奮淳樸的,但總有那么一兩個是例外的,正如寒初雪在豐昌收服的那群二流子,又如這邊寒永松那樣的人,說得好聽是讀書人,其實文不成武不就的明明家里有幾畝地卻又不愿意老實的去耕種,而平安家的三叔會被傳為懶漢,顯然也是這樣的一類人。
懶漢,光聽這兩字就知道,肯定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人,而做為一下純正的農村漢子,沒家沒業的,想做到這一點,還真的不容易,惟一的辦法就只能是偷雞摸狗,打自家親戚的秋風了。
打秋風!
寒初雪靈光一閃,稍后二柱也是眼睛一亮。
兄妹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著,平安家的那八貫錢,還有這次一張嘴是二十貫的無理要求。
詢問似的看著寒初雪,見她輕輕點頭后,二柱立即回身把歐立志叫到身邊,“你去上棠村,把平安家的情況都打探清楚了,尤其是他那個三叔。”
本來二柱他們不用帶書僮去學堂,歐立志是在家幫忙的,后來秀娘看他年紀到底還小,原本又是念過書的,不忍他就此荒廢了,所以又讓他和另一個書僮墨硯都跟著大柱兄弟上學去了,因此歐立志也是認得上棠村的一些人的,二柱讓他去打探消息,顯然要比寒初雪讓歐立梅去打探更方便得多。
剛才他們一家子在懷疑什么,歐立志也是聽到了的,自然明白二柱想讓自己去打探什么,當即機靈的一點頭,轉身就跑出去了。
怕他一個小孩子去會被欺負,大柱忙讓墨硯也跟去幫忙。
待兩人走后,寒初雪凝眉想了一會,“哥,我記得當初平安的傷是黃郎中給瞧的對吧?”
大柱回憶了一下,點頭道,“沒錯的。”
平安剛受傷的時候,他也在場,是知道林子把人送去了黃郎中那里的。
“小妹,這事跟黃郎中有啥關系?”
寒初雪搖搖頭,“沒什么關系,我只是想確定,平安會瘸了腿,是真的因為拖著傷腿上學造成的,還是他根本就沒繼續醫治而自己害自己的。”
當初平安剛受傷時,寒初雪其實也是在場的,雖說大柱怕嚇到她,很快便擋住了她的視線不讓她看,但作為一個筑基修士,就是那么掃上兩眼,她大致也能看出平安的傷并沒傷到骨頭,而那位置也不是腳筋所在,照理說,他不可能會瘸的,除非……
二柱一拍椅子站了起來,“除非他后來根本就沒再找大夫醫傷,自己把自己的傷給耽擱了。”
古代的醫術本就不如現代,更別說是鄉下的赤腳大夫了,用的全是山草藥,像平安那樣的傷,想兩三貼藥就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雖然他的傷本不至于會傷筋動骨,但若是他為了省藥錢事后不再瞧大夫,而是自己亂敷藥,就很難說會不會引起傷勢惡化,最終把腿給整瘸了。
“大哥,走,我們問問黃郎中去。”
黃郎中不只是下棠村的郎中也是附近幾條村子惟一的郎中,如果平安后來沒再來找他看傷,要么就是去鎮上看坐堂大夫了,要么就是他根本就沒再找郎中瞧過。
從上棠村去鎮上,沒個大半天是沒辦法來回的,而作為同學,二柱很確定,平安剛受傷的時候,天天都是寒玉禮背來學堂的,并沒缺過課,照黃郎中的習慣是不可能一下子開那么多天的藥的,如此平安當時裹著傷處的藥到底是郎中開的還是他家自己找來的,這可就值得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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