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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寒永松還抹起了眼淚,“我之前被打傷了,現在傷都還沒好,而家里除了我,全是老的老,小的小,這農活也干不了,拖到現在我們也是沒辦法了,這地再不種,今年我家跟爹娘就連口吃的都沒有了,所以看到老四那邊有那么些幫工,才想著讓他幫一把,好歹把這一季糧種出來,沒想到卻讓大伯誤會了。”
寒秀才這時也緩過神來了,一臉哀傷的道,“大哥,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會厚著臉皮請你說項讓永柏幫我們一把的。”
秀才奶奶更是哭嚎了起來,“作孽呀,那明明是咱生咱養的兒子,到頭來成了別人的子孫,要餓死親爹親娘呀。”
照常理,他們這么一說一哭,寒大爺爺肯定會心軟的,可是寒大爺爺拖到現在才來,并不是忘記了,而是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會拖到早上的活干完了再來,就是想看看自己三弟一家子到底是不是像媳婦說的那般,嘴里不管說得多好聽,其實從心里壓根就沒想過要自己動手種地。
而今天早上的觀察不用說,寒大爺爺是失望的,明知道那些地再不整就要誤了農時了,而這一家子愣是沒一個人下地,居然全坐在家里只等著幫工上門,這種人說得不好聽就是好吃懶做,而這種人正是寒大爺爺最為鄙視看不起的,所以才會狠了心要收拾他們的。
“你這攪事的婆娘給咱閉嘴。”
嚎得正起勁的秀才奶奶讓這一聲暴喝給嚇得直接嗆了。
寒大爺爺看也不看她,極其失望的看了寒秀才和寒永松一眼,“既然知道要誤農時了,你們這兩天又作啥了?有時間到處去求人幫忙,為啥你們就不能自己下田去?能想到讓大柱他們來幫忙,為啥你們就沒想過大柱比玉祈還小一歲,二柱比玉禮還要小一歲,大丫跟玉琴差多少,就不用咱說了,就是秀娘那身子。永松別說你現在根本沒事了,就是剛打完板子那會你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也總比她一個病弱的婦人能干吧,他們要是能干好,為啥你們就干不了?說來說去。就是你們自己懶。”
寒永松臉皮顫了顫,饒是他口齒伶俐,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辯駁了,最后只能勉強辯出一句,“大伯。玉祈就要考童生了,現在正是他最后努力的時候,不能因為這個而耽擱了他呀。”
寒大爺爺重哼一聲,“他沒空也就他一個,難不成你們這么些人也全都要考童生?同樣是咱寒家子孫,憑啥大柱他們能干,你們就不能干?”
一旁的寒玉禮終是受不了的叫了起來,“大爺爺,大柱二柱怎么能跟我哥和我比,我們兄弟都是讀書人。”
寒大爺爺冷冷的刮他一眼。“讀書人又怎么樣,難道讀書人就不用吃飯?既然你們要吃飯,就得去種地。”
寒玉禮是幼子,一直被嬌慣著的,聽說要他去種地,當場就不干了,“那么臟的活怎么可能是我們讀書人干的,當然是要大柱他們那些泥腿子干才對。”
他這話說得極快,讓他母上大人發覺不對想掩他的嘴都來不及了。
寒大爺爺倒吸一口冷氣,連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兒都是這樣想的。這一家子到底是如何看待永柏一家的,根本就不用多說了,難怪自己昨天那樣說永柏的時候,他們父子會那般的生氣。這換誰也得生氣呀。
指著寒秀才,寒大爺爺氣得手指都發顫了,“好,你們都是讀書人,我們這些泥腿子就活該累死累活的養著你們。”
想到就因為父母的偏心,逼得遠走他鄉最后連個香火都沒留下就死了的二弟。寒大爺爺悲從中來,由此又聯想到同樣排行老二,同樣被偏心的父母逼得幾乎沒了活路的寒永柏,他就更是為自己之前的作為一陣陣懊悔與痛心。
寒秀才被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寒永松知道兒子壞事了,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亂說話,涎著臉上前解釋,“大伯,玉禮他就是胡說的,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啪,沒等他說完,寒大爺爺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不是他胡說,是你這三房的長子一直以來都在胡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寒永松,咱之前就跟你說過,你聰明,別人也不傻。”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發威的寒大爺爺怒瞪著這一家子,“咱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別說永柏他們現在沒時間,就是有時間,咱也不會讓他一家來幫你們,想有飯吃就趕緊去把地種好了,否則就是餓死你們這些讀書人,也是你們活該。”
說完,他氣沖沖的轉身就走,走到正屋門口,終是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寒秀才,“老三,爹娘為了你,逼死了老二,只要咱還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為了永松逼死永柏,為了玉祈和玉禮逼死玉書和玉烾,如果真要死一房人才能養出一個讀書人,咱情愿寒家從來沒有讀書人。”
畢竟對于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來說,最重要不是讀書,而是吃飽飯,最要緊的不是光宗耀祖而是子孫繁衍,否則命都沒了,讀再多的書又有什么用,香火都斷了,再大的榮耀又有什么意思。
寒大爺爺這話完全是有感而發,聽到寒秀才等人耳中,卻是臉色大變,尤其以寒秀才和寒永松的臉色最難看。
這話可是在說他們為了自己逼死同胞兄弟呀,是在說他們為了自己的前途在啃族人的肉喝族人的血呀,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他們一家可都要被戳脊梁骨的,至于科舉更是想都別想了,這種品德有虧的人就是學識再好,也是會被人鄙視,不為學子所接受的。
不僅是寒秀才父子整個都不好了,就是一直在房里念著書的寒玉祈也沒辦法再坐得穩了,大爺爺那話里可是連他兄弟都牽帶上了,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他和寒玉禮也算是完了。
走出廂房,寒玉祈鐵青著臉走進了正屋,“大爺爺您放心,從今往后,我們家的事絕對不會再打擾你和四堂叔他們,就是餓死,我也絕對不會求到你們跟前,同樣的不管我兄弟以后是不是功成名就,你們也別來打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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