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陽等了一會兒,發現馮其孝,衛飛還有少林方丈三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上前敲門的,他回頭看了一眼,指著門朝著他們仨示意了一下,衛飛做了個“你請”的手勢,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而馮其孝和少林方丈都顧左右而言它,也沒有要過來幫助秦正陽敲門的意思。
顯然,在一個可能治療走火入魔的神醫和天級宗師的徒弟兩者間,他們仨都選擇了不得罪后者。其實就算是他們上前敲個門,也不會真的把于澤給得罪了,但是這里面有個態度的問題,天級宗師始終是古武者的神話和傳說,他們這些古武者本能上就帶著天然的敬畏,而秦正陽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秦正陽暗中搖頭,一個于澤就把你們給嚇成這樣了?還都是大門派掌門呢?這要是真的有天級宗師現世,你們還不得把門派的大門敞開,任憑人家予取予求嗎?
秦正陽沒有去強求馮其孝他們,他徑直上前,使勁拍了拍院門。“里面有人沒?給我出來個活的。”
秦正陽的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馮其孝、衛飛和少林方丈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就連他們這種身份和地位也不敢用這種語氣和于澤說話,秦正陽還是太年輕啊。
衛飛指了指秦正陽,朝著馮其孝比了一下口型。“不知天高地厚。”
秦正陽使勁拍了好幾下門,半晌里面才傳出來于澤的聲音。“是誰啊?不知道我在休息嗎?”
“我是秦正陽,于澤,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點開門。”秦正陽朗聲道。
于澤不知道秦正陽過來干什么,可是他親眼見過秦正陽在理事大會上的表現,對秦正陽,他還是有些警惕的。“稍等,我這就過來給你開門。”
沒過多久,于澤走到了大門這邊,親自給秦正陽他們打開了房門。他朝著秦正陽笑了笑,道:“秦理事,這是那陣風把你給吹來了?我本來還想把你和許理事都請過來,咱們三個新增補選的理事好好的聚一聚,結果不湊巧,你和許理事都不在。我還遺憾呢,沒想到你就來了,快快,里面請。”
秦正陽對于澤的熱情熟視無睹,他上下打量了于澤一眼,并且仔細地辨析了一下于澤身上的體味,暗中搖了搖頭,于澤的體味竟然跟王寶才房間內各種體味沒有一個是重合的,也就是說于澤根本沒有去過王寶才的房間,換言之,于澤不是殺害王寶才的兇手,這讓秦正陽有些遺憾,他一直以為是于澤殺了王寶才,沒想到卻不是。
“于澤,我現在受全體古武者的委托,負責偵破理事長遇害一案,我現在有幾個問題問你,需要你當面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你能做到嗎?”秦正陽問道。
于澤先是看了看馮其孝等人,見他們沒有否定秦正陽說的話,知道秦正陽所言非虛,于是他點了點頭,道:“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的問題不多,占用不了你多少時間。第一個問題,理事長你是殺的嗎?”秦正陽問道。
于澤連忙搖頭,道:“我怎么可能殺理事長?我能夠增補為理事,還是理事長大力舉薦的結果,我感謝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第二個問題,”秦正陽不置可否,繼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知道誰是兇手嗎?”
于澤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秦正陽又問道:“你搖頭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兇手是誰,還是你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不要給我什么動作,說話。”
于澤道:“我不知道兇手是誰。”
秦正陽笑了笑,道:“最后一個問題,你這里除了你住之外,還有誰?”
于澤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同伴,他算是我請來的傭人吧,我這個人動手能力比較差,所以我帶來了傭人,專門替我做家務。”
“能不能把他請出來跟我們見一面?”秦正陽要求道。
于澤點了點頭,他拿了一個鈴鐺出來,搖了搖,清脆的鈴鐺聲傳出去老遠。很快,就有一個中年的婦人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這個人長相很普通,肌膚偏黑,面目也不像是帝國人,看起來,好像是個菲傭。
那菲傭走了過來,朝著于澤躬了躬身,問道:“少爺,你叫我來,有什么吩咐?”這菲傭一走過來,從她的身上就傳過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好像是把整瓶香水都灑在了身上一樣,熏得讓人受不了。
馮其孝、衛飛他們距離秦正陽他們還有一米多遠,在菲傭走過來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三米遠,這才感覺好受了點。
“不好意思,我這個傭人就是這點愛好,喜歡往自己身上噴極濃的香水。我有鼻炎,嗅覺不是很好,所以她噴了那么多香水,我也不是很能聞到,也就隨她了。”于澤解釋了一句。
秦正陽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除了你們之外,這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對不對?”
于澤點了點頭,道:“沒錯,這里只有我們兩個。”
“好,我明白了。你們倆靠近點,我有些話要囑咐你們,跟兇手有關。”秦正陽神秘地道。
于澤和菲傭不疑有他,或者是就算是有些懷疑,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讓秦正陽誤會的舉動來。他們倆都朝著秦正陽走進了兩步,然后身子前傾,做出一副要聆聽秦正陽教誨的模樣來。
秦正陽嘴角微微一翹,他突然出手,動作如電,在于澤和菲傭的身上點了一下,瞬間把兩人制住,他兩只手再次探出,抓住了兩人的衣服,將他們倆抓了起來,隨后往身后一扔。道:“控制住他們兩個,他們倆都是兇手的幫兇,不要讓他們跑了。”
“秦正陽,你亂說什么?”衛飛根本不相信秦正陽說的話。
秦正陽懶得理會衛飛,他睜開虎目,看著面前的這棟院子,朗聲道:“里面的人聽著,趕快出來,不要逼著我去屋里面把你揪出來,到時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里面根本沒有人回應秦正陽。
于澤讓秦正陽點住了穴道,不但不能夠動彈,連話都說不了,只能嗚嗚地叫著,想讓馮其孝他們把他的穴道解開。
衛飛怒道:“秦正陽,你到底要搞什么鬼?你污蔑于澤他們是幫兇,也就算了,還胡亂說什么這里還有其他人?你騙鬼呢?屋里面要是有人,我們幾個會發現不了嗎?”
秦正陽道:“如果是其他人,你能不能發現,我不清楚,但是現在躲在這里的那個人,你肯定是沒有本事發現的。”
“你不要覺得就你能耐大,我在江湖上行走,四處給大家看病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衛飛擺起了老資格,“你不怕得罪天級宗師,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要妄想把我們大家伙拉下水。你趕快把于澤他們的穴道解開,你要是不解,我解。”
秦正陽冷冷一笑,道:“沒事,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解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是沒有解對穴道的話,不但救不了于澤他們,還會害了他們。你要是不信,盡管去試試。”
衛飛不服氣地道:“好,我這就解給你看。”
馮其孝連忙拉住了他。“衛掌門,先不要和秦少做意氣之爭,尋找殺害王寶才的兇手才是要緊的事情。于理事身上穴道被封,一時半會也不會礙事,就先讓他冷靜一下,一會兒等證明了他們的清白后,我們再好好向他們賠罪。于理事,還請你理解,我相信秦少封住你的穴道,應該是權宜之計,很快就會恢復你的自由的。”
于澤被封了穴道,話都說不出來,發言權也就被剝奪了。他有些怨毒地看了秦正陽一眼,如果能動的話,相信他一定跟樂意撲倒秦正陽身上,狠狠地把秦正陽收拾一頓。
秦正陽沒有再理會衛飛,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于澤的這個院子上。院子不是很大,也就是普通的農家四合院大小,坐北朝南有五間堂屋,都是平房,另外,西廂有兩間房,東廂有一間耳房。院子里面有葡萄藤,這個時候,藤上的葉子還在。
在葡萄藤下有石桌石凳,桌面上有些細微的裂痕,秦正陽走了過去,身手在石桌的桌面上一拍,就把超過了十厘米厚的桌面拍得四分五裂,秦正陽隨手抓起來一塊,朝著堂屋的窗戶砸了過去。
窗戶是用塑鋼做的,讓秦正陽砸過來的半塊石桌面砸的稀爛,石桌面更是沖進了屋子里面去了。
秦正陽這還不算完,又拿起來其他幾塊碎裂的石桌面,砸進了堂屋里面。馮其孝、衛飛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都懷疑秦正陽是不是壓力太大,失態了?
很快,秦正陽就把石桌全都丟進了堂屋里面,他又把石鼓凳搬了起來,朝著堂屋就砸了過去,這次他沒有對準窗戶或者門砸,而是直接對準了堂屋的一面墻壁砸去。
只見那石鼓凳好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重重地砸在了墻壁上,紅磚砌成的墻壁直接就讓石鼓凳砸了一個大窟窿出來,半面墻都塌了,碎磚,石塊飛的到處都是。
秦正陽又舉起了一個石鼓凳,道:“你還不出來是不是?那好,我就把這座房子砸塌,用來給你當墳。”
“秦少,不要沖……”
還沒等馮其孝把“動”字說出來,一個黑影突然從快變成廢墟的堂屋中沖了出來,他如同獵食的雄鷹一樣,一言不發,目露兇光,朝著秦正陽就撲了過去,他的手掌在前,身體在后,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的手掌傳來,籠罩四方,就連馮其孝、衛飛他們都感覺到了窒息般的壓迫,讓他們無法呼吸。
“總算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當縮頭烏龜呢。”秦正陽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忘記嘲諷一句,眼看著黑影的手掌已經拍了過來,秦正陽不慌不忙地把手抬了起來,和黑影的手掌擊在了一起。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好像是一道驚雷響起一般,震得馮其孝、衛飛他們的耳朵嗡嗡直響。
這時再看,那黑影既沒有被秦正陽震飛,也沒有震得連退幾步,或者借機逃跑,他的手掌竟然和秦正陽的手掌黏在了一起,比用502膠水粘在了一起還結實。
黑影面露驚駭之色,他拼命地掙扎,但是他的手就是沒有辦法和秦正陽的手分開。
“別白費力氣了。”秦正陽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哥哥我的獨門絕技,你是別想跑了。說,你為什么要殺理事長?”
黑影沒有回答秦正陽的問題,他一副不信邪的模樣,在經過了短暫的慌亂之后,將內息調集了起來,以排山倒海之勢,通過和秦正陽貼在一起的手掌,朝著秦正陽擊殺了過去。他的內息是極其強大的,前面就算是一座高樓,他也有信心推踏半截,但是當這些內息全都涌到了秦正陽的體內,卻是一點傷害都沒有產生,秦正陽還是原來的模樣,屁事沒有。
黑影開始有些驚慌,他感覺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他的預料了。
秦正陽指了指黑影,道:“看來不給你用點手段,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也罷,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殺害理事長也就是王寶才的兇手?”
黑影面露掙扎之色,但是很快目光就變得有些呆滯,在秦正陽使出攝魂術的時候,他的精神力雖然要比常人強大不少,但是也只能在秦正陽越用越熟練的攝魂術面前沉淪了。
“不錯,人是我殺的。”黑影承認了。
“你為什么要殺理事長?”秦正陽追問道。
黑影道:“為什么要殺他?原因很簡單,還不是因為王寶才那個老東西太貪心,我們只是找到了他,讓他把于澤舉薦一下,讓于澤當上理事,沒想到王寶才借機還要挾上了我們,不但讓我們替他做事,還想讓我們把他弄成天級宗師,還說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就把我們公之于眾,讓我們在古武界身敗名裂,于是,我忍無可忍,就殺了王寶才。”
“你就是于澤的師傅?那個于澤口中的天級宗師嗎?”秦正陽繼續問道。
黑影道:“我不是于澤的師傅,我是他的師叔,我叫楊光。”
“于澤的師傅叫什么?他是天級宗師嗎?你是不是也是天級宗師?”秦正陽又問道。
黑影也就是楊光道:“我師兄叫馬杰,他是貨真價實的天級宗師,我不是天級宗師,如果非要說是的話,我可以說是一個半步天級宗師,我已經有一只腳邁進了天級的門檻。”
馮其孝、衛飛還有少林方丈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這是再次聽說世上有天級宗師,這個消息實在是讓他們極其震驚。
“馬杰在哪里?是不是在度假村?”秦正陽又問道。
楊光道:“我師兄還要修煉,沒有閑工夫過來。只有我和一個傭人陪著于澤過來了。于澤是我們推在明面上的一張牌,我是一招暗棋,就連王寶才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能出其不意的殺了他。”
“你既然是半步天級宗師,正面交手,王寶才也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什么要暗殺他?”馮其孝問道。
楊光沒有說話,他中的是秦正陽的攝魂術,只會老老實實回答秦正陽的問題,其他人的問題對他是無效的。
“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回答馮掌門的問題。”秦正陽踢了楊光一腳。
楊光這才道:“我們門派只有我和我師兄還有于澤三個人,我們修煉的方法比較血腥,需要飲食一些特定體質人的血液進行中和,我們在南洋那邊因為這個殺了不少人,這次回國,我們本想憑此一鳴驚人,在古武界闖出偌大的名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想控制住整個古武界,呼風喚雨。把于澤推到臺前來,只是我們的第一步棋,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先利用一點時間,把當今古武界的基本情況摸清楚,如果除了我們兄弟外,再沒有其他的天級宗師的話,我們兄弟就會正式走到臺前來,掌控一切,如果還有其他的天級宗師,我們就會借機控制一些各大門派的弟子親人什么的,讓各大門派為我所用,謀求最大的利益。只是王寶才那個老東西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們的一些秘密,他把這些秘密當把柄要挾我們,我于是就殺了他。”
馮其孝他們到了現在總算是明白發生了什么,一切都是王寶才貪心太重,招惹了于澤他們這活兒煞神,這才惹禍上身,讓楊光給看了腦袋。
秦正陽沒想到這么輕松就把兇手抓了出來。他問了所有該問的問題,然后看著馮其孝道:“馮掌門,這個楊光怎么處置?給你們武當派壓著嗎?”
馮其孝可不敢接受這個燙手山芋,他一指衛飛,道:“還是交給圣醫門看管吧。圣醫門有很多特別的手段,應該可以讓楊光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