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歷史軍事作者:先飛看刀書名: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青年道者笑道:“這種小事,根除不過就是幾針的事,哪有那么麻煩?丫兒,取針!”
小丫兒將銀針往桌上一擺。
青年道者道:“莫動!”取了三根最長的銀針。
誰也沒想到,他說下針就要下針,都有一些發懵。
仲米安冷笑道:“你們最好想清楚,病根乃是緊靠心室的刀氣之傷,這幾針下去,一不小心,不要說針到病除,怕是連命都送了。你們真的要讓他動手?”
趙庭珍猶豫了一下,一時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阻止。
青年道者哂道:“這點小技,哪有什么性命之憂?倒是放著不管,這傷病一直拖著,不但終生無法再練武并且與人動手,且連下農活都成問題,端的成了無用之人,而且最多恐怕也只能再活十年。你們要是怕我一不小心反害死了他,我人就在這里,出了事,你們拿我償命就是,反正貧道也不會武功,你們殺我還不簡單?”
屠叔城毅然道:“既然這樣子,就請道長用針,真要出了事,也不用道長償命,這是我屠叔城自己倒霉,反正拖著這半死不活的身子,不但派不上用場,反而成了累贅,死了也好。”
青年道者道:“放心放心,有貧道在,死不了!”連著三下,三針之間就扎了下去,全都扎在了屠叔城的心臟周圍。
他下針之快,簡直就是隨手亂刺,刷刷刷就扎完了。趙庭珍和其他人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阻止,針就已經刺上去了。
別的大夫,就算是用針灸,那也是謹慎認穴,猶如臨淵而行,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拿捏著分寸,不敢有一絲大意。尤其是心臟這種地方,更是如此,這人卻是蠻看蠻扎,看得人目瞪口呆,魄動心驚,想著這不扎死人才有鬼。
青年道者起身道:“大家散開,不要動他對了,誰借我一把劍?”
到了這一步,大家不聽他的都不成了,趕緊讓了開來,又想著,你不是大夫嗎?要劍做什么?
趙庭珍一咬牙,想著:“算了,都這樣了,聽天由命吧!”直接拔了自己的劍,遞給小白道人。
此刻,趕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在他們交錯的視線中,小白道人拿著劍,轉到不敢妄動的屠叔城身后,將劍尖對準他的背,輕輕的劃動。
“果然還是要鬼畫符嗎?”仲米安忍不住出言嘲諷。
小白道人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用劍尖劃著,不過就是短短的半刻鐘過后,他把劍往趙庭珍一扔,又踱回了屠叔城的前方,伸出手來,將插在他左胸上的針一一拔出,退了兩步。
最后的一根針方一拔出,屠叔城猛地一口淤血嘔了出來。青年道者道:“可以了!”
眾人趕緊沖上前,將屠叔城扶住,有人問道:“屠兄,你感覺怎樣?”
屠叔城捂著胸口,又驚又喜:“這一年多里,結在胸腔里的一口悶氣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就這一下子,感覺整個氣血都順暢了許多。”他自己原本就是練武之人,自然知道自己體內的變化。
青年道者道:“虬結的血管、經脈都已經打通,接下來的幾天里,隨便讓人開心活血化瘀的藥,不用擔心會再有反作用,休息半個月后,只管練武,再無妨礙?”
仲米安又驚又疑,就這么幾下,真的就能把屠叔城這連他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的傷病根除了?要知道,即便是號稱呂州神醫的他,也用了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找出病因,而且因為傷的是心室,既不知如何下針,也不敢下針。
這有沒有二十歲都還成問題的道士,就這樣胡亂插了三針,用劍在他背上鬼畫符一樣的劃幾下,真的就能徹底治好?
心中無論如何不肯相信,他搶上前去,一只手扣住屠叔城的腕脈,細細檢查。過了一會,他猛地一震,回頭看向青年道者,指著他的背,難以置信的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道者帶著兩個玲瓏可愛的小女童,在忽如其來的風中,背對著眾人,拂塵揮動,踏步向前:“道心惟微,人心唯危上德如谷,大白如辱!貧道不才,不敢以大白自居,唯號小白!”
春箋麗與寧小夢背靠著背,一同看著這繞著她們團團轉的蠻兵。
為首的蠻族猛士,額頭尖尖,手臂粗壯,喝道:“你們這兩個丫頭,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非常高大的女人?”
春箋麗笑道:“長得高大的女人?有多高大?”
那蠻族猛士勒住馬,伸手比劃:“至少這般高!”
春箋麗故作驚訝:“你騎在馬上,比劃的位置卻比你的頭還高出許多,世界哪有這般高的人?別說女人了,男人也沒見過。”
寧小夢握著刀柄,冷冷的道:“沒有見過,怎的了?”
一名蠻兵道:“這兩個丫頭來歷不明,誰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明明看到了,有意隱瞞。況且臉上蒙著面紗,身上帶著兵器,藏在這種地方,說不定是哪一方的奸細,先抓回去,嚴刑拷打,看她們招不招!”
那蠻族猛士道:“不錯!”拿著狼牙棒,朝兩個華夏少女喝道:“放下兵器,馬上束手就擒,跟我們回軍中去。”
春箋麗道:“這位軍長,你這話好沒道理,我們人在這里,并未躲藏,如何算是藏在這種地方?身帶刀劍,也不過就是為了路上安全,如何就一定是奸細?”
小夢道:“跟他們說這么多做什么?既然他們要抓我們,那殺了他們就是!”
箋麗回頭低聲道:“可是,我們和你哥擊掌為誓,說好了要低調的啊?一下子就殺了十幾人,算什么低調?”
小夢天真的道:“就是因為要低調,所以才要殺他們啊?你想,什么是低調,無人知曉才是低調。他們要抓我們,我們不肯被他們抓,勢必要逃,接下來,他們馬上通緝我們,豈不是弄得眾人皆知?還不如直接來個殺人滅口,全都殺個干凈,沒有人知道是誰干的,豈不低調?”
箋麗:“哦!”居然好有道理。
那蠻族猛士見她們兩人,明明被包圍著,卻全然不將他們放在心上的模樣,勃然大怒:“擒下她們!”
嗤,一道刀光卻是搶先一步撩起,小夢先下手為強,隨著刀光劃過的華麗軌跡,一名蠻兵胸前、后背同時閃過一線光芒,血花隨之濺出。在這人向后倒去的那一瞬間,另一柄彎刀也隨之出鞘,這一記刀光卻是完美的半圓,又一人胸口濺血,身體從馬背上向后弓起。
誰也看不清楚的剎那便已連殺兩人,剩下那些蠻兵既驚且怒。馬蹄交錯,棒風揮舞,咣咣當當的交擊聲,以迅捷而又奇詭的節奏響起,猶如琴弦跳動。出手的蠻兵是混亂的,兵器與少女雙刀交擊的聲響卻是有序的,明明是以眾凌寡,這些蠻兵卻全都被秋香色少女的節奏帶著走。
為首的蠻族猛士心知遇到了強敵,雖然驚訝于這兩個華夏少女如此年紀,既然有這樣的實力,此刻卻也不敢小瞧。從戰馬上縱起的那一瞬間,狼牙棒挾著兇煞的惡氣猛擊而下。
咣,一聲交響,淺紅色衣裳的少女竟純憑寶劍,硬生生擋住了對方挾勢擊下的一擊。橫架的寶劍,劍鋒反射著少女的英氣,蠻族猛士不但未能逼退紅衣少女,自己反被震退數步。
這小娘們內力好強!蠻族猛士心驚于對方看似柔弱,但卻剛猛的力量,狼牙棒瘋狂的砸去。咣咣當當的震響中,少女一步不讓,竟純憑著直來直去的劍法,殺得他步步后退。華夏武道重于技而輕于力,以及刀走直劍走輕的常識,在這個少女身上全無用處。
與此同時,其他的蠻兵竟在雙刀少女如同電光般快而輕靈的攻擊下,紛紛倒下,奔逃的戰馬,墜地的尸體,濺起的土石,在華美而又詭異的刀光輝映下,織成了一副凄美絕倫的畫面,仿佛那風馳電摯的雙刀,不過是日月交替的天工,死于刀下的亡魂只是自己送到刀下找死的可憐人。
但春箋麗一劍破入蠻族猛士胸膛的時候,雙刀的少女也殺完了其他所有的人。
“我殺的人更多,耶!”秋香色齊胸襦裙的少女高舉雙手。
“我殺的這個是最厲害的好不好?”淺紅色衣裳的少女將中間的死者一腳踹飛,沒好氣的道。
“哼哼,那以后找二十多個實力差不多、聚在一起的蠻兵,看誰殺得多!”小夢叫道。
“找一千名蠻兵殺進去,誰先逃誰輸!”箋麗才不會傻到去跟小夢比殺人速度,充盈的內力才是她的強項。
“這樣就可以了吧?”小夢收起鴛鴦刀,看著周圍的尸體。
“嗯,就算有人找到他們的尸體,死人是沒有辦法說話的,自然無法告訴別人,是誰殺了他們。”春箋麗跟著收起長劍。
兩人一同轉身離去:“我們實在是太低調了!”
寧江隨著趙庭珍一同進入正廳,一個頗為憔悴、國字臉的男子走了出來:“珍侄女,外頭發生了什么事?為何這般吵鬧?”
趙庭珍道:“二叔父,這位小白道長,是侄女為小九請來的新大夫”她興奮的將剛才在外頭、這位小白道人三針治好屠叔城心室傷病的事說出。
這男子,自然便是七里鋒的兩個副鋒主之一,亦是趙庭珍的父親趙歸盤兩個結義兄弟中的應全琨。
聽趙庭珍說完后,他亦是大吃一驚,屠叔城乃是他莊中請來的護院高手,這一年多里,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大夫,都無法將其心絞之癥治好,縱連仲米安這呂州城有名的大夫,也明言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如今竟被這青年道者一下子治愈?
趕緊將這位小白道人請入內中。
進入內庭,只見幾名女子守在床邊,其中一名女子哭哭啼啼,不斷抹淚,其他人則在盡力的安慰著她。與此同時,床上躺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男孩。
看到趙庭珍入內,那幾名女人向她打著招呼。趙庭珍上前拉著那哭泣女人的手:“嬸子,你不要擔心,小九一定不會有事的。”
應全琨道:“道長,請!”
那幾名女人,心知必定是請來的新的大夫,趕緊讓了開來。
這里雖是內院,但應全琨原本就是江湖中人,自沒有那般多的避嫌之事。趙庭珍搬來了一把圓凳,在床頭放下。寧江坐在床邊,看著那昏睡的孩子,只見他面色烏黑。
應全琨方要向他解釋自己的獨子病倒時的情形,趙庭珍已經是口快的道:“道長,小九是在差不多七天之前,突然昏倒的,那個時候,他身邊原本也有幾人跟著,卻全都被人殺了,小九雖然沒死,卻一直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是被人動了什么手腳。仲大夫說,小九體內,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吞噬他的生機,感覺像是中了蠱的樣子,但以仲大夫的本事,竟也沒有辦法找出蠱蟲來,到底是不是中蠱,他也只能猜測。另外他還說,照這般下去,小九恐怕是堅持不了兩天,就算這樣”
青年道者道:“就算這樣,也是靠著仲大夫通過放血之術和各種藥物強行吊命,否則恐怕連今天都無法活到。”
他將手指按在這孩子的腕脈上,沉吟一陣,道:“這位仲大夫雖然比不得貧道,但本事還是有的,你們實在應該好好的謝謝他,若非有他強行吊命,這孩子恐怕也支撐不到貧道前來!”
應全琨又驚又喜,道:“道長,犬子莫非還有救?”
那些女人俱知仲米安已經是州府里最有名的名醫,這道士明明年紀還輕,卻是隨口一句“比不得貧道,本事還是有的”,盡皆詫異,紛紛往他看來。
縱連趙庭珍,也以極為期待的目光看著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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