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一章tomorrowwe'llbed陰g
(本章BGM——《tomorroe'llbed陰g》DraingTheEndlessShore)
白色的瑪莎拉蒂穿過寂靜的街道,引擎的聲音在高聳的樓宇之間反彈,接著到達人流頗為密集的十字路口,這時正是去神社的高潮期,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其中不少穿著和服的女孩子手中還拿著在神社買來的御守錦袋,妝點了孤單的夜色。
等急促的紅綠燈鳴叫停止之后,人流驟然停歇,程曉羽的白色瑪莎拉蒂便向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他全神貫注的聽著導航給他的指示,向著グレイス大森海岸公寓疾馳而去。
品川區的地形復雜,グレイス大森海岸公寓位于東京灣的一處叫做天王州的沙洲,三面都是狹窄的航道一面面朝彩虹大橋,程曉羽也不清楚這個島是不是像臺場一般,是個人造島嶼,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
經過一個加油站,拐上了海岸通路就直接進了海底隧道,等汽車從出口竄出來的時候,程曉羽遠遠的就能看見巨大的グレイス大森海岸公寓白色的發光字,它的背后是密布的云層,呈現出了一種妖異的美感。
程曉羽駛過的街區都一片難以置信的靜謐,仿佛這里是一座無人的空城,只有引擎的嘶吼在回蕩,那些高聳的樓宇沒有燃亮的燈火,在冰冷的夜里顯得有些寒磣,當越來越靠近グレイス大森海岸公寓的時候,程曉羽的心跳也越來越劇烈。
四下無人,因此十字路口的紅燈程曉羽停都沒有停一下,直接沖了過去,當他拐了一個彎看見了グレイス大森海岸公寓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令他的思維陷入了一片短促的空白。
一輛被燒的漆黑的車架孤零零的擺在并不寬闊的馬路的中間,兩側的大廈像是無聲的背景,濃厚的夜色被一盞一盞距離恒定的路燈襯托的格外沉重,那白色清透的燈光將裴硯晨飄逸的影子在瀝青路面上被拉的很長。
側對著程曉羽的裴硯晨舉起反照著燈光的一彎銀亮高高躍起,如同電影中的一幕可以來回慢放的畫面。
像是沖天而起的鳳凰。
又像是俯沖而下的鷹隼。
四野的黑暗此刻都被她照亮,凌冽的風,卷著那一聲竭盡全力的氣合,橫沖直撞的刺進了程曉羽的心底。
只是她的背后還有敵人。
程曉羽這個時候已經放棄了思考,直覺告訴他打開大燈,踩死油門,于是白色的瑪莎拉蒂像是突然睜開瞳孔的猛獸,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受傷了一般的悶哼,接著那聲音變得昂揚而凄厲,銳利的聲音讓空氣中的溫度都驟然升高。
程曉羽此刻仿佛坐上了某種非現實的機器,這一刻他失去了時間和距離的概念,陷入了瘋狂、迷離與恍惚之中,徒然地讓這架狂暴的機器載著他的身軀朝著結局而奔馳。
驟然亮起的大燈將三個人照的雪亮,那拉扯著氣缸的聲音讓人的心臟跳動都為之一滯。
這一刻本該是裴硯晨身死魂消的剎那,但白色瑪莎拉蒂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進入了戰局。
如果說此時鈴木和東敏不受瑪莎拉蒂的影響的話,這個結局可以說是無法逆轉,當然,他們其中一個也許也逃不過被撞死的命運。
然而,對死亡的恐懼是每個人無法逃脫的陰影。
只是在很多時候,人必須向死而生。
在這關鍵的瞬間,命運只偏愛心無旁騖的人。
鈴木自顧不暇,但突如其來的燈光讓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瞇了瞇本就狹窄的眼睛,并且他忍不住要去看那咆哮聲的來源是不是朝著自己的方向。
東敏也猶豫了,刺向裴硯晨身形緩了一緩,同歸于盡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而裴硯晨則絲毫沒有受到打著大燈,像脫軌的列車一般疾馳而來的瑪莎拉蒂的影響,她已經置生死于度外,不管是誰來都改變不了她要帶著鈴木下地獄的決心。
她全神貫注的壓著刀鋒向鈴木逼去,一路都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與細微的火花,勝負就在電轉。
不過須臾間的走神就決定了各自的命運。
短短的剎那,從生到死,從昂然走向衰亡,從毀滅歸于重生,鏡中的影像,結霧的車窗。
所有純粹的聲音從紛擾瑣碎的時光中穿越而來,有的不勝悲涼,有的如歌清揚。
裴硯晨這一刀終于劃破了她心中的糾結,銳利的刀身直直的劈入了猶豫了一下的鈴木的身體,刀勢不過在肩膀處阻隔了一下,接著在裴硯晨落地的時候,劃破了他的心臟,頓時猩紅的血,浸染透了他的衣服,如一株破體而出的玫瑰一般在他的胸膛上殘忍綻放。
于此同時,程曉羽的白色瑪莎拉蒂也碾過了閃避了一下,但依舊被掛倒的東敏的腿部,血點濺了一些在雪白的車身一側。
這些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不論是被勝利女神眷顧的裴硯晨和程曉羽,還是已經倒在了血泊中的鈴木和東敏。
瑪莎拉蒂沖過裴硯晨很遠,到達了燒的只剩下骨架的豐田旁邊,程曉羽才恍然記起來要踩剎車。
程曉羽也不知道沖過了多遠,他掉轉車頭再次回到裴硯晨這邊的時候,東敏的咽喉上已經被破開了一道不停涌著血的縫隙,他睜大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嘴里還發出呵呵的聲音。
程曉羽沒有多看,這個人不值得他關注。
裴硯晨的太刀則已經跌落在了地上,她右手抓著已經沒有力氣的左手站在東敏的身邊劇烈的喘息著,程曉羽將車停了下來,飛快的打開車門急切的問道:“硯晨,你沒事吧!”
裴硯晨轉頭看了程曉羽一眼,僵硬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事!”程曉羽很少叫她硯晨,一般都是叫她學姐。
程曉羽看見裴硯晨的左手有氣無力的垂著,按住的傷口還血流不止,白皙的手指全是猩紅的血,他立刻去后備箱找急救包,在打開后備箱的同時十分擔憂的問道:“我妹呢?”
裴硯晨這才記起殺死鈴木事情并沒有結束,她連忙彎腰從地上拾起那把全是血跡的太刀向著豐田車那邊走去,雖然此刻握緊這把刀都很費力,但她依舊無比堅定的向著蘇虞兮可能在的方向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說道:“對了,你妹妹還在那邊呢!我們兩個分開行動的.....我們得趕緊去幫她....”
程曉羽從后備箱里拿出急救包,立刻提著它追上了裴硯晨,裴硯晨不僅渾身是傷,體力也消耗殆盡,根本跑不快,程曉羽拉住了她沒有受很嚴重的傷的右手,接著準備從她手中搶過太刀道:“你這樣還去送死干什么?我去就行了。”
裴硯晨沒有說話,卻把刀握的很緊,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程曉羽有些氣惱裴硯晨的不知死活,語氣緊迫的說道:“別耽誤時間,你這樣子去也幫不了什么忙....”
這時蘇虞兮卻從另一側的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遠遠的說道:“不用了,我們趕緊離開。”
蘇虞兮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透過了冬日冰冷凝滯的空氣,暢通無阻地響徹了程曉羽和裴硯晨的耳際,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這一聲都是叫人如釋重負的弦歌。
相比裴硯晨的狼狽,蘇虞兮的樣子則好很多,除了額頭和臉頰全是汗水之外,她黑色的皮衣上連血跡都沒有沾染上什么,若不是手中握著一把閃著冷光的長刃,不過就像是一個漂亮、性感、絕美這些詞匯都無法準確描述的女機車手。
蘇虞兮將手中的“極端武力”長刃反手插入背包,見程曉羽要迎過來道:“還過來干什么,我沒事,快去開車.....”
程曉羽深深的看了蘇虞兮一眼“哦”了一聲,將手中的急救包丟給蘇虞兮道:“那你幫硯晨處理一下傷口,我去把車開過來。”
蘇虞兮伸手接住了程曉羽拋過來的急救包,隨后快步的朝著裴硯晨走了過去,接著幫裴硯晨處理傷口。
程曉羽將車開過來,蘇虞兮和裴硯晨上了后座,程曉羽問道:“我們就這樣走?什么都不處理一下?”
蘇虞兮一邊用剪刀剪開裴硯晨的衣服,用無菌傷口敷貼清理傷口,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不用管,有人會處理的,警察沒動靜,說明烏鴉早就打好招呼了的.....這件事情,明天報紙上都不會登。”
頓了一下蘇虞兮道:“不過皇太子死了之后肯定會曝光,但沒事情,摩托車是住吉會弄來的,是我故意留哪里的.....”
程曉羽道:“那現在我們是去哪里?學姐的傷勢這么嚴重是不是該去醫院?”
咬著嘴唇,臉色蒼白的裴硯晨搖了搖頭道:“不用,我沒什么大礙....”
蘇虞兮道:“我先簡單包扎一下,縫合一下,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我們早上就離開霓虹,明天中午裴硯晨就能住進醫院了....”
程曉羽聽蘇虞兮道沒什么生命危險,便放下心來,說道:“那我開車回港區的那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