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出到了外面,陳光在車子旁邊呆了大約幾分鐘,心念一動,起了個主意。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小說
他索性徑直飛了出去,直撲往樂來縣的方向。
嚴格說來,他這不能叫飛,只能算飄,不過速度卻不慢。
古時曾有范巨卿自裁以赴張昭之約,便可知古人對靈魂飄移的速度有個猜測,大約是日行千里。
以前陳光自己讀到這故事時,只覺得驚了個呆,覺得那個叫范巨卿的死得太隨意,太耿直,對不起他家人。
至于魂魄行千里什么的,以前他覺得那都是扯淡,直到現在這種事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他不信也得信了。
一邊飄,他一邊“想”著,古人雖然很有想象力,但還是差點火候啊。
我現在這飛行速度,哪兒才只一日千里,時速萬里都不只好吧。
在他的感知,最多只過去幾十秒鐘,自己已經“嗖”的一聲出現在樂來縣的空。
當然相對于外界和別人來說,或許一秒鐘都沒過去,一切都依然處在靜止的狀態。
首先映入陳光眼簾的,正是被炸了個底朝天的陳家別墅。
之前他接到通知時,爆炸已經發生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現在還依然濃煙滾滾,火星四濺。
陳光湊到近前先查探了一下情況,真是給炸得一干二凈,連地基都沒了。
前段日子這房子裝修時,老媽還時不時很得瑟的把裝出來的效果拍成照片發自己微信里,現在這全沒了。
陳光在被凍結了的火堆里走來走去,來到計劃自己的臥室所在的位置,低頭看去。
自己小時候的各種珍藏正在烈焰里稀稀拉拉的四處散落著,已經燒得只剩點渣了。
當年吃干脆面收集的水滸卡、濟公連環畫、灌籃高手的海報……
總之,這些曾經的心愛之物都沒了,全沒了。
老爹老媽雖然帶著全家人躲到了別的地方去,但這些東西不可能隨身帶著,沒人會想到殺手組織會這么喪心病狂。
陳光又四處巡脧了一下,找到幾片金屬破片。
殺手組織果然動用了威力驚人的大家伙,他們或許是防著這別墅里有地下室,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炸了一發。
那么,兇手距離這邊應該不會太遠。
當他們發現這房子里沒人之后,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應該會繼續呆在樂來縣尋找機會。
陳光再是心念一轉,整個人便已經出現在了老爹老媽的藏身之所。
兩人此時看起來愁眉苦臉的,以陳光對兩人的了解,老媽應該是在心痛那些她好不容易繡出來的十字繡,老爹大約是在心痛他專門買來看球的一百寸大屏電視。
算了,只要人沒事好。
在這邊溜達了一下之后,陳光便又閃身出去。
以他此時的狀態,想在樂來縣里把那些混跡在普通人里又或者鬼鬼祟祟躲藏著的殺手們揪出來并不難。
他飄到空,再“閉”眼睛,仔仔細細的感受著整個樂來縣區域里其他人的情緒。
隨后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在外界原本被壓縮固定的思維竟轟然一聲散開。
他仿佛又進入了下一個領域。
以前曾經有個觀點說過,在某種程度,人的思維是超越時間與空間的。
一個人可以在自己的腦海一瞬間幻想過去了一萬年,外界只過去一瞬。
假定他腦子里的世界真實存在,那么,在他幻想出來的世界真的跨越了那么長的時間,他的思維徹底超越了時間的概念。
這是非常主觀的唯心主義的概念,以前陳光往往將持有這種觀念的人嘲笑為蛇精病。
但現在,他的觀念又一次被顛覆了。
當自己思維的觸須變得無限活躍,能在瞬間蔓延到整個世界里的每一處地方時,他真正體會到什么叫超越時間與空間這個概念。
他心思一動,自己的意念便出現在法國埃菲爾鐵塔正前方。
然后他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正下方,心念再動,便能見著水泥與鋼筋構成的地面在自己面前飛速往后退,自己化成了無形的蚯蚓往下鉆去,隨后出現在一個陰暗灰冷的地下室里。
這地下室正坐著十七八人,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排顯示器,顯示器的畫面正是樂來縣的鳥瞰圖,被炸掉的陳家別墅面甚至還標了紅點。
陳光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變成心想事成的帝模式了?
只是想找殺手,居然直接跑對方老巢里來了!
那么問題來了,我該怎么做才能弄死這些個孫賊呢?
陳光腦子里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試著伸手去“拍”面前這家伙的腦袋,毫無懸念的拍了個空。
他琢磨一陣,倒是冒出來個突發想的主意。
他試著在心將精神力聚合成束狀,然后朝著面前這家伙的腦袋一點點的往前試探而去。
這具體的方法有點像他當初曾修煉過的不少具有精神沖擊效果的功法,但實踐起來的手段卻更虛幻,一切都以他現在這純粹靈體狀態的存在為根基。
稍片刻后,他又收回精神,再睜眼看去,他面前這人身卻出現了個重影。
這一次,陳光再“伸出”手去沒落空了,而是實打實的捏住了個東西。
他用力一扯,面前這人身的重影便被他扯了出來。
再是一記手刀,這似真非真的重影便被他劈碎了腦袋。
這人死了。
哪怕他的肉體還活著,但他的精神卻已經死了。
又是如法炮制的用同樣的手段在另外十來人身照搬一次,隨后陳光又心念再動,意念卻又回了樂來縣。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抹殺了十幾個人的意識之后,自己居然丁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這般感覺,或許連走在路不小心踩死了幾個螞蟻都不如。
起碼那種時候自己還會低頭看著螞蟻掙扎的樣子,心里稍有同情。
他乍然警覺,難不成我真的漸漸要喪失人性了?
可看著面前的老爹老媽,他心頭卻又涌起一絲暖意。
不對啊,我還是那個靠譜的新時代好青年啊!
可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的內心變得極度的矛盾與沖突。
可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他像孤獨的被關在空蕩蕩的牢房里的囚徒,囚禁的期限既是一瞬間,但卻又是永恒。
連一直以來總會在關鍵時刻給他無數建議的琉璃,也與他徹徹底底的斷了聯系。
陳光這般靜靜的在家里,在爹媽的身邊“坐”了一陣子。
然后他又起身,再度到外面去游蕩了一圈。
這一次,潛藏在樂來縣附近的殺手全被他清了場。
在抹殺這些殺手的意識時,他甚至刻意的放慢了速度,用心去感受對方靈魂被撕裂時的痛楚。
他以為這樣能讓自己的內心稍微起點波瀾。
沒有,并沒有,什么感情都沒有。
這次甚至連捏死螞蟻都不了。
螞蟻好歹也是生物,萬一有極端的動物保護組織,起碼也能找得到理由抨擊這個人冷酷無情。
他的感覺變成了一個人用菜刀切萵筍。
動物保護組織不保護萵筍。
陳光又跑到五京市武彤的身邊。
果然也給他找到了殺手,不過還沒來得及下手。
這一次,陳光在撕碎這些人“靈魂”時的感覺,已經從切萵筍變成用剪刀剪紙了。
好吧,這起碼還是有機物。
有機物保護組織有話說。
他又溜達到燕京,將靳詩月身邊的殺手靈魂捏成碎渣。
這次他的感覺又更淡化了,像把一塊磚頭摔成兩截。
陳光心想,完了,這回真完了。
這些人又不能放過,可自己越殺,越沒感覺。
這明明應該是很凄慘的事情,可為什么在我心里一點點漣漪都引不出來呢?
可要說我真的毫無感情也不對,我做這件事的動機卻從一開始都沒有變過。
我是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再去摧毀不在乎的人。
所以,要說我喪失人性冷血無情,本來也是個悖論。
陳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在江雅歌的臉“摸”了一把,旋即又閃身離開。
不知不覺間,他從杯界里出來或許已經過去了數天,但某種意義,或許又相當于一秒鐘也不曾度過。
陳光很準確的記得自己一共捏碎了多少個靈魂,不多也不少,整整兩萬七千六百三十八個。
所有因為那四億美金的懸賞而動了心思的殺手組織再到個人,無一幸免。
自從自家別墅被炸沒了之后,在進入殺戮之界以前,陳光沒想過要饒了這些人。
此時此刻,他正處在這樣怪的狀態之下,更不可能心慈手軟了。
突然之間兩萬七千多人成了瘋子,或許等到明天會舉世震動。
但也有可能什么也不會改變,在全球近七十億人口的總數面前,兩萬多人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數字。
全球每年要死掉千萬人,兩萬多人一齊瘋掉,其樂來縣有大約兩千人,其余的則胡亂的分布在全球各地,這除了會在樂來縣引發一點外交混亂之外,似乎真算不得什么大事?
陳光心里這樣想著,卻又突然心有所感。
似乎,對于每一個單獨的個體而言,生命何其寶貴,失去不再來。
可一但將這個體的生命放大到整個種族,又或者是整個世界,或者再跨越時間的距離放大到整個歷史的長河之,哪怕一名皇帝的生老病死,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
或許有人會說,玄武門之變改變了歷史,如果讓李建成接了皇位,按照蝴蝶效應,那么擺在我們面前的必定是另一個世界。
又有人說,如果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
可再把時間拉長,從地球開始誕生第一個單細胞生物到現在的幾十億年,從侏羅紀到現在,然后又往后推移個幾十億年。
當太陽的生命走到盡頭……
死再多個皇帝都無足輕重。
再放大到整個宇宙漫長的數百億年歷史,哪怕太陽爆炸了,哪怕銀河系與仙女座星系撞了,又有什么了不得?
所以,捏死這兩萬多人,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陳光靜靜的看著面前的老媽,再又想道。
我早該把自己的視野從凡人的境界脫離出去的,當通天圣杯第一次升級,從見靈天跨越到一線天,當我的意識第一次跟著圣杯之力去到宇宙的盡頭時,我該想明白這件事情。
當某件事情我不需要在乎時,那么我便是整個宇宙的主宰,我不需要為某一個單獨的個體而負責。
當某個人又或者某件事被我在乎時,那么這一個人的心情愉悅與否,是這整個宇宙最重要的事情。
其重要性甚至遠遠大于在無限遙遠的星空之,某個充斥了外星生命的行星轟然爆炸。
當這個念頭突然明晰,他突然又渾身一震。
他再回過神時,卻已經又回到了殺戮之界里。
自己依然被困鎖在血鴿的身軀,痛苦且無力的趴在地。
不遠處正有一支閃爍著紅光的爆炸魔法箭即將刺自己的眼球。
自己的肚子里多了好多怪怪的東西,是那個家電胖子變幻出來的機器人不斷將電飯煲、微波爐、電風扇這些玩意兒用傳送帶投射過來。
局勢看起來依然萬分危急,可他心里卻又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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