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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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角是張道陵的兒子?那個黃巾起義的領袖人物?
單飛訝然的看著張道陵,有些吃驚道:“黃巾軍的首領張角原來是道長的兒子?”他發現遠古之秘是從接觸三香開始,而他真正開始知曉三香的事情,正是始于《太平經》的幾句記載。
張道陵喃喃道:“他那時還不是黃巾軍的頭領,他是我的兒子,他一直是我的兒子。”他敘說的平淡,其中蘊含的父子情深卻是著實讓人動容。
單飛看著張道陵的傷感,一時間不知從何問起。
張道陵卻像早有準備,繼續道:“我那時知道世上瘟疫要起,因此創五斗米教未雨綢繆,只盼能讓天下百姓少些苦難。”
單飛立即問道:“道長知道瘟疫將起?道長如何知道的?”他以為張道陵那時已和白狼秘地有什么瓜葛。
不想張道陵淡淡道:“你若在那個時候到了這個世界,你難道會不知道?”
單飛一怔,暗想因為演義和《三國志》,世人對三國的許多事情可說是家喻戶曉,可這些記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均忽略了東漢末年影響極大的瘟疫事件。靈帝之時、黃巾起義的前夕,中原接連爆發數次瘟疫,影響之大,實在和羅馬的安東尼瘟疫不相上下。
漢室的腐朽貪婪的確是導致漢室崩潰的主因,但若沒有這幾次瘟疫,漢室說不定還能茍且殘喘一些年。
他單飛對這種歷史大事自然知曉,倒忘記了張道陵和他是一類人,記憶中居然也有這些事情。
不過為求確定,單飛還是問道:“那時候道長并不知道這些瘟疫是和瘟疫之盒、白狼秘地有關?”
張道陵搖搖頭道:“我那時還不知道,亦不知道這是個警告。”
你那時不知道,如今自然知道了?單飛確定此事,立即問道:“什么警告?”
“白狼秘地的警告。”張道陵回頭看向佛像道:“就和龐貝覆滅般的警告。”
單飛皺眉不語,暗想著白狼秘地的真正用意。
張道陵默然片刻,終于說了下去,“我因為知道瘟疫會爆發,提早準備藥材、配制符水,倒能救些患病的百姓。”
單飛微微點頭,知道五斗米教能迅猛的發展,就是因為張道陵治病得法,深得百姓的信賴。
“可角兒卻不這么認為,他認為我這般修修補補無濟于事,他認為瘟疫真正的源頭是在沒落的漢室。”
張道陵回憶道:“他對我道,都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眼下是天下之心腦已壞,才引發這世上百姓的苦難!沒誰規定一定是那些蛀蟲掌握著天下百姓的命運,他要取代漢室,為天下百姓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單飛暗自感慨,心道自從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后,一直將忠君思想放在第一位。大部分人被這種思想洗腦,那時只有張道陵、以及張道陵的后人才會有這種先進的思想。
不過他轉瞬有了個困惑,質疑道:“道長既然和我是一類人,定然知道自己的命數?”他暗想張道陵如果知道歷史的話,對張角的黃巾起義必定有所知曉,為何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送死。
“你是單飛,可你知道自己的命運?”張道陵反問道。
單飛一怔,知道張道陵的意思,卻搖頭道:“道長,我和你不同。道長赫赫名聲,天師道的鼻祖,留下的記載比我定要多出百倍。”
“我既然這么有名,你究竟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張道陵淡淡道。
單飛愣住,他自覺得知道張道陵太多的歷史,可認真想想,他除了知道這人創建了五斗米教外,對這人真正做了什么事情,實在是很難說清。這人被道教奉為鼻祖,事跡多像是神話,可神話傳說自然算不了數的。
皺起眉頭,單飛還是執著道:“我對道長或許少有知曉,但道長一定知道黃巾起義和張角的結局吧?”
看張道陵微有點頭,單飛質疑道:“你或許對這個世界做不了什么,但你對自己的兒子,也從不想去做些什么事情?”
張道陵看著單飛良久,“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他會發動黃巾起義的。我那時候也根本不知道黃巾起義的首領居然是我的兒子。”
單飛瞋目的看著張道陵,一時間只覺得張道陵腦筋有些問題。
好在張道陵很快解釋道:“我兒子本來不叫張角,我給他起名叫做張太平。”
單飛一怔,不解道:“那他為何……”
張道陵截斷道:“就在他決定行大事之前,突然找到了我,說如今蒼天已死,并無太平可講。他決定不再叫做張太平,他要改名叫做張角。他說,既然沒有誰敢挑戰這個貪婪沒落的漢室,就由他來做沖鋒的號角,刺穿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腐朽壁壘!”
頓了片刻,張道陵澀然道:“你自然明白我那時的震驚?”
單飛目瞪口呆,實在感慨命運的玄奧。半晌,他終于說道:“我若是你的話,一定會告訴張角他的命數。”頓了片刻,單飛補充道:“我對旁人或許能有隱瞞,但我會告訴自己親人所有的真相。”
張道陵凝望著單飛道:“在你眼中,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父親?”
單飛詫異道:“你和你兒子說了一切?那他為何……還會……”他一時間不懂張角的結局為何沒有任何改變。
張道陵眼中有著深邃的悲哀,卻亦有著驕傲,“我告訴他,據我所知,他若起義,就一定會死!他聽到后并沒有退縮,只和我說了兩句話,就讓我無言以對。他對我說,人不能因為自己要死,就什么都不去做的,是不是?一個人如果做的沒錯,就應該做下去的,這樣才不負來這世上一場,對不對?”
單飛聽著那看似平淡無奇的話語,內心卻是波濤起伏,許久才道:“他說的沒錯!”他很贊賞張角的想法,不過事實上,大多世人知道自己要死,就會放棄一切,明知自己做錯,反會想方設法的掩飾自己的過錯。
張道陵的眼中又有了深切的痛楚,望著堂中的佛像道:“他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可惜的是,這不是沒錯之人的世界。釋迦的很多言論讓人為之贊賞,唯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說,卻讓人很是失望!”
單飛默然。
“角兒決定推翻漢室王朝,但他并不是魯莽的人。”張道陵又道:“他精心的做了許多準備,我知道,他并非沒將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他一定在慎重考慮自己的命運。但他或許認為他可以改變這個命數,亦或許……”他沒有說下去。
單飛卻替張道陵說了下去,“或許他認為自己哪怕無法改變自己的命數,但他終究能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張道陵沉默良久,幽幽嘆息道:“我見他意志堅定,如何再會阻擋他行事?他用我所傳的醫術行醫濟世,救治了許多百姓,樹立了極高的威望。”
單飛默默點頭,暗想根據歷史記載,五斗米教和黃巾軍發跡的路數幾乎是一模一樣,都是利用平等的思想擴大信徒,再用符水救治百姓,引發百姓的信仰,原來這兩個教派的根基都是同出一處。
“可在我記憶中,他卻一定要死的。”張道陵傷感道:“作為一個父親,我既然知道他的命數,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幫他。我記憶中,他是病死的,但我始終不解,以他的武功身體,如何會莫名的病死?”
單飛遲疑道:“那他是如何逝去的?”他突然想到郭嘉一事,暗想根據記載,郭嘉也是病逝的,他也一直搞不懂不穿襪子都不會傷風感冒的郭嘉如何會病死,結果郭嘉是失蹤。看來很多歷史記載大有問題。
張道陵眼中驀地閃過凌厲的光芒,單飛微驚,不由暗生戒備。張道陵眼中的凌厲漸淡,恢復了平靜道:“黃巾軍在中平元年起義,這和我記憶中的時間相符。”
“為什么?”單飛皺眉道,心想張角趕死也要選這個時辰嗎?
“你知道蝴蝶效應?”張道陵突然問道。
單飛點點頭。
張道陵澀然道:“某只蝴蝶的翅膀煽動或許會引發一場海嘯,可成千上萬的蝴蝶煽動翅膀,卻不過是無功而返。”
單飛一時不明,張道陵隨即又道:“那能引發海嘯的蝴蝶必定有諸多機緣匯聚,才能造就那般聲勢。錯過了任何一個因素,都不太可能引發驚天動地的效果。”
單飛微微點頭,他以前也是這般想法。
張道陵緩緩又道:“佛渡有緣說的亦是這個道理。一個人若是愚癡的不想改變,你砍了他的腦袋,都無法讓他改變,一人如此,眾多人匯聚成的起義亦是如此,因此真正的起義要有規模,一定要諸多準備、等待機緣。”
單飛終于明白了,“張角一定要那時起義,因為在他看來,那時時機趨近成熟。太早了,反倒得不償失。太晚了,亦有變化的危險?”
張道陵輕嘆道:“單飛,你是個聰明人,角兒和你一般想,他甚至算準了人多必失,起義的日期一定會被某些人泄露,因此他反倒故意泄漏了日期,在朝廷以為甕中捉鱉、動兵鎮壓的時候,他反倒將計就計的借力立即發動起義,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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