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南山
t帝制時代,涉及倫理的都是大事,上下輩分的如君臣父子,平輩的如夫妻,無論你是富還是貴,都有嚴格的律法規范,婚約絕對不允許單方解除,只有雙方自愿才能解除。
唐伯虎和一眾小伙伴們一個個急的抓耳撓腮,只能預測況且跟石榴是徹底無緣了,不料想這兩人沒啥事,反而是挑起事端的鄭家家破人亡,現在鄭家在南京的府邸成了南京人觀賞的“景”點,更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也是你的命好,不然誰出頭都是無用。”唐伯虎笑道。
他現在真心佩服況且命大福大,被七殺綁架都沒事,這可是從來沒聽說過的。然后,被都察院的都御史堵在家門口,一樣沒事。這些固然是有貴人相助,但跟他本人的氣運也是大有關聯。
唐伯虎、文征明這些才子文人也都懂一些八字算命,即便自己不能給人算,基本原理還是知道的。在他們看來,命理是世上最強大的東西,誰也抗拒不了。
有貴人幫助,也要你自身命格夠強,不然貴人也幫不了你。換句話說,有貴人相助也就說明你的命格好。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
石榴一進來,跟這三人略說幾句,就進內宅看秋香去了,過了一頓飯工夫,就有丫環過來請況且,說是讓況且進去給秋香診脈,開些養胃的藥,不然這么個嘔吐法,真讓人擔心最后會活活給餓殘了。
“兄弟,拜托了。”唐伯虎站起一揖,然后領著況且進去了。
“不是說石榴病了嗎?我看啥事也沒有啊?”沈周對文征明道。
“經過那么大的事,鐵人也得被折磨零碎了,何況是石榴這樣從未經過風雨的大小姐,不過有況且在她身邊,當然也就沒事了。換做另一個人,石榴的病估計得拖拉好幾年。”文征明嘆息道。
“只要況且沒事就好,先前我還真擔心他挺不下來,他可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人給他做主。”沈周笑道。
兩人閑聊著,內宅里況且也見到了秋香。
秋香的確被折磨的快脫相了,整個人憔悴不堪,就像徒步走過撒哈拉大沙漠的跋涉者似的。
“天神菩薩啊,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們了。”秋香坐在椅子上,兩個丫環在兩邊扶著她,正喝茶漱口,顯然是剛吐了一回。
“這就是生兒養女必須要服的辛苦了,別看反應很兇,其實沒什么事,這不是病。”況且勸慰道。
“反正遭罪的不是你,你盡可說風涼話,你們男人最沒良心了,還有伯虎你,倒是快活得很。”石榴看著秋香,心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聽到況且的話,不禁惱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寧愿自己遭這份罪的,況且,你有辦法讓我替她遭罪不?”唐伯虎急赤白臉道。
“少來,生病遭罪還有別人能替代的?顯見得是虛情假意。”石榴毫不買賬。
況且訕訕地笑了兩聲,這時候沒辦法討好當事人,你說重了會嚇著對方,說輕了又讓人覺得你是事不關己,盡說風涼話。
他干脆啥也不說了,上前搭著秋香的脈查了有兩刻鐘。
“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啊?”唐伯虎急忙問道。
秋香、石榴更是心急,都看著沉默不語的況且。
況且也在沉思推算,這種現象本來真的沒必要服用藥物,尤其是懷孕期間,更應該遠離藥物,藥物會對胎兒產生什么影響,根本無法預測,反正是少用為妙。
胎兒跟嬰幼兒還不同,所以行之數百年的嬰幼兒藥物學其實并不適用于孕婦。解除孕婦嘔吐的藥物自然是有,然而服用后對胎兒有沒有影響,是否會造成胎兒畸形,沒有答案,至今仍然是個科學難題。
“還是針灸吧。”況且最后還是舍棄了幾種看似可行的用藥方案,他的確不敢冒險,即便從藥物學上推測不存在風險,他還是不敢嘗試。若是給嬰幼兒用藥,就算出了差錯也還可以醫治過來,但胎兒出了問題,一點辦法都沒有。從脈相很難把握住胎兒的全部情況,更別說精準用藥了。
針灸他還是有把握的,他可以掌控住,決不會影響到胎兒。到了此時,他才明白,他在針灸上還是比用藥的水平更高一些。
況且在秋香身上取穴,一連扎下十六針。
過了一會兒,卻見秋香大大喘出一口氣,況且笑望秋香,詢問她感覺如何。秋香點點頭,又過來一會兒才道:“我覺得胃里平復了,好像餓了。”
丫環們趕緊端來紅豆蓮子大棗粥,秋香頭上胳膊上插著針,只好讓丫環們喂著吃了一碗,唐伯虎、石榴等眾人瞪大了眼睛,心神忐忑,等待著秋香表情上的變化。丫環們更是緊張不已,幾個月來,每頓都是這樣,吃什么吐什么,吐出來的比吃的還多。
奇怪的是秋香的表情很正常,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大家正耐心看著,秋香居然站起來了,胃里絲毫沒有翻滾的感覺,不由對況且笑道:“你來了,我終于得救了。”
眾人連聲叫好。兩個年齡小一點的丫環高興得落了淚,太不容易了,太太得病,她們也跟著受盡了折磨。
唐伯虎卻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總能知道了吧?”
石榴不悅道:“你是不是就關心這個,要是女兒你還能扔到水桶里淹死不成?”
“別誤會,我哪兒敢有這意思啊,那還不得天打雷劈啊。我這不是看況且在這兒,秋香就沒事了嘛,才順便問一嘴。”唐伯虎被罵得抬不起頭,苦笑道。
“是二虎子。”況且笑道。
“二虎子?”唐伯虎還沒明白過來。
“你兒子不叫虎子嗎?以后就得叫大虎了,這肚里的當然就是二虎了。”
唐伯虎驚喜萬分,可是看到石榴的臉色,急忙低頭掩飾,他這才明白況且是說秋香懷的是男孩。
在京、蘇、杭這種富庶的大城市里,重男輕女現象不算特別嚴重,不像偏遠山區,真有生下女孩就扔到水桶里淹死的記錄,官府對此加大了嚴懲力度,溺嬰者抵罪,只是成效不大,棄嬰、溺嬰者仍舊很多。
秋香聽了也很高興,按理說男人重男輕女,女人應該完全相反才是,可是大多數女人同樣重男輕女,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這種積久形成的習俗觀念誰都難免,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況且起針后,秋香和石榴說了會話,然后就兩眼睜不開了。
石榴趕緊告辭出來,好讓秋香睡個好覺。
“你這針灸是一次就行了還是怎么著?”唐伯虎問道。
“當然是天天針灸,哪有一勞永逸的事。”況且道。
“那就勞煩你天天來走一遭吧。”唐伯虎笑了,有況且在這里,他心里就有底了。他說寧愿替秋香遭罪,絕不是虛情假意,而是一片真心,關鍵是大家對他在女人身上的真心往往忽略不見。
這一陣,每當看到秋香痛苦的樣子,唐伯虎的心就縮成一團,恨不得遭罪的人是自己。秋香看在眼里,即便是受了苦,心里并不感到委屈,甚至萌生出一絲獻生的快感。夫妻之間的關系往往只有兩人心里有數,那是日積月累的一種情愫。
“我安排人去酒樓定菜,一會請你們喝酒。”唐伯虎道。
“別,我還要去文賓那里看看呢,反正最近我會天天來你這里,喝酒總有時間。”
唐伯虎聽況且這么說,也就沒再挽留。況且、石榴出來坐上馬車,直奔周家公館而去。好久沒行醫了,重操舊業,居然很有成就感。
坐在馬車里,況且得意地想著,或許他最適當的工作還是行醫,而不是當半吊子的詩人、才子和書畫家,盡管那些也都是他的摯愛。給自己更能給別人帶來幸福的還是做大夫,每次行醫后他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這一點。
“女人生孩子都要這么遭罪嗎?”石榴眼圈紅紅的,心里還稍稍有些抽搐。
“你別怕,不是有我嘛。”況且笑道。
“去,誰要給你生孩子,我這輩子堅決不生孩子,要生你找別人生去。”石榴嗔道。
況且笑了笑,也沒再繼續貧嘴,他現在不敢像以前那樣沒事逗弄石榴了,怕什么話無意中刺激到她。兩人之間若想恢復到從前的打打鬧鬧,必須等石榴徹底好了以后。況且心中有這個分寸。
很快到了周家公館,家人將他們領進去,同時還派人跑著去請絲絲和文賓。
“你們終于得空來了,不是說南京六部三省寺的大佬們請你們喝酒的嗎,怎么有空了?”絲絲一個人出來了,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們。
“他們那是請老爺子,我們跟著湊什么趣兒。”石榴說道。
這倒也冤枉了那些大人們,其實每張請帖都沒忘了寫上石榴小姐的芳名,而且也都另有一種請況且的帖子,陳慕沙都替這兩人回絕了。用他的話就是,反正是遭罪了,由著他一人來吧,別三個人都去遭這份罪。
三人進里面坐定,說了會兒秋香的事,絲絲聽說況且的針灸法管用,當下不知念了多少聲阿彌陀佛。
“文賓人呢,怎么還不出現?”況且聲音剛落,只見門上珠簾一卷,好久沒見的文賓終于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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