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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間,況且有些走神,神思脫離了現實,仿佛看到春天的山野,花香馥郁,群鳥鳴唱,風光旖旎。一道情意長河在心中駘蕩、奔涌。
“哎喲!”他又突然叫出聲來,引來大家關注的目光。
這一次不是慣性反應,是蕭妮兒走到他背后,趁其不備,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然后悠然退回原處,絲毫不露痕跡。
大家只是注意況且痛苦的表情,竟無人發現蕭妮兒從他身邊一閃而過這個細節,都納悶地看著況且,怎么總是哎喲哎喲的。
“許先生,您這是傷到哪兒了吧?”雷震武急忙問道。
“傷到哪兒了,讓我看看呢。許兄,你可別逞能啊,哪里不舒服你就說啊。”左羚走過來關切地問。
況且適才說,她如果在現場,他也會抱著她逃命,盡管同時救兩美難度很大,不大現實,這句話還是讓她心中充滿了濃濃的蜜意。這一甜蜜,就壞了。左羚的微笑本來就具有魅惑力,甜蜜的微笑,則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說話間左羚將一只手搭在了況且肩上,況且緊張地拒絕道:“沒什么,不要緊的,你不能看。”
“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語的啊,有什么不能看的?那里藏著什么秘密嗎?”
況且捂著大腿根說道:“也不知哪個缺德的家伙,想在我身上抓下一塊肉吃,你說你抓那塊不好非抓這兒。”
眾人一看他受傷的地方,委實不雅,都哈哈大笑起來。
雷震武哈哈大笑道:“這是有人身體虛,要大補啊。”
左羚臊得滿臉通紅,退了回去,低聲罵道:臭流氓!也不知罵的是況且還是那個抓他的人。
蕭妮兒樂得差點沒憋住,趕緊回到屋里,捂著嘴兒笑個不停。心里還說著:活該,誰讓你那么容易就著了那個狐媚子的道兒了。
眼看已近午時,如此多的人要吃飯,一個廚娘根本忙不過來,雷震武表示由鏢局請大家去酒樓,也算是給況且一行接風洗塵。
況且不想再出門,最近幾天,還是在家里躲躲為好。左文祥也認為他暫時不宜在眾人前露面,以免引發不測。
“不用怕,有我震武鏢局保護,沒人敢亂來。”雷震武拍著胸脯說道。
“倒不是怕,只是想在家里靜靜心。”況且此刻的心思猶如亂麻,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才能理出頭緒。
大家聽他這樣講,只好罷了。
左文祥示意把左府的廚師全部召來,美酒食材也一并帶來,當下在大廳里擺開桌子,不一會兒各道菜就陸續上桌了。
況且這一桌只有他很蕭妮兒、雷震武及左家三口人,這是主子級的,鏢師跟家人都在另幾張桌子上,酒菜卻都是一樣的。
左文祥舉杯道:“世兄,這頓酒席一是給你暖房了,二是壓驚。也不是我左某人客氣,這次責任的確在我身上,我會擺平的,請大家放心。”
雷震武一聽暖房二字,馬上意識到這得送禮啊,他還沒想到這一點。其實況且只是借住在左家房子里,既不是自己建的新房,也不是喬遷之喜,根本沒有暖房一說。
暖房就是遷入新居后做一頓酒席,算是新家開火了。來的客人自然都要送禮。
左文祥一說這話,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是要把這套房子送給況且的意思。卻也沒人吃驚,如果況且真能在圣濟堂長期坐診,莫說一套房子,就是送一座府邸也應該的。
“看來,許先生是要久居我鳳陽了,干脆入籍吧。”雷震武取笑道,話中之意昭然若揭,自然是要他娶左羚為妻。
雷震武跟身邊人耳語了幾句,叫人馬上回去取銀子送禮,身上雖然也帶著,不過是一些碎銀子,根本拿不出手。
“雷總,您跟我就甭俗套了。我也不缺銀子用,干脆,我求雷總幫我辦件事。”況且用余光看到了雷震武的動作,索性挑破了話題。
“許先生,只要是你的事,我這些兄弟就是豁出命去都愿意,我們可是有生死之交的。”雷震武也不掩飾,朗聲說道。
“沒那么嚴重。是這樣,我懷疑有人暗中跟蹤我,對我不利,雷總在城里手眼通天,幫我查查是什么人在暗中跟蹤我。”
況且之所以跟雷震武開誠布公,一是雷震武確實是實誠人,總惦記著報他的恩;二是鏢局對黑白兩道都還熟悉,也算是當地的地保;三是若讓左家人出面查詢,不免就欠下了人情。
況且索性當大家的面把事情挑明了,直接托付鏢局,心里也就踏實了。
“這個不用查了,是我的對頭,我知道是哪些人,這事不用勞煩鏢局了,還是由我來解決吧。”左文祥插話道。
況且有點急了,但又不便和盤托出:“左伯父,是另外有人在找我,估計不是本土人士。我想請雷總幫我查查他們都是什么來路。左伯父所說的對頭,不會是外來人吧。”
“看樣子還不是一撥人馬,許先生在外面結了什么仇家嗎?”雷震武一驚。
“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莫名其妙有人對我出手,我還不知道是什么人。”況且苦笑道。
“不知道是什么人?這就奇怪了啊,按說結怨之人總是有過節在前的。”雷震武感到迷惑不解。
“雷總知道什么人能憑空幻化出一張大手,隔著很遠的地方把人抓住嗎?”況且問道。
“什么?空空道?你說的可是空空道?”雷震武騰地站起來。
“空空道?這個名字好奇怪。”況且莫名其妙了。
聽到空空道三個字,左家父子都無法淡定了。一齊看向況且,他們弄不懂,況且怎么會惹上江湖中傳奇道門的人。
雷震武苦笑道:“那是一個江湖中最為傳奇的道門,江西悍匪李福祿和他相比就是個渣兒。”
說到這兒,雷震武向窗外看了看,好像空空道的人或者李福祿此刻潛伏在外,隨時會向他下手似的。可見他所說之人,絕非常人。
“雷總,請您繼續說。”左羚催促道。
“算了,甭提這些了,如果真是空空道出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左文祥苦笑道。
況且冷冷道:“我就是那種從來不聽天由命的人。”
左羚擊掌道:“許兄威武!”
蕭妮兒橫了她一眼,也急忙道:“哥,你真棒!”
眾人都竊笑,這兩美女怎么成了小神醫的吹鼓手了,專門助威武的。
雷震武正色道:“那好,不過許先生能不能確定,那人是向你下手,而不是要拿你的東西?”
“這個當然確定,我都被抓出去一里地多了,然后才好不容易掙脫的。”
“哦,有這事,然后呢?”雷震武問道。
“然后我就逃了唄,沒想到逃到這里他們陰魂不散,還是不想放過我。”
“哥,你真可憐,等那天我把那些什么空空道的人都撕碎了。”蕭妮兒撫摸著況且的肩頭,無限柔情。
眾人大笑,這就是小孩子家語了,空空道的人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還撕碎人家?能避開他們就算燒高香了。
見此狀,左羚心中醋意又生,真想大喊一聲:拿開你的手,讓我來。
可惜她坐得太遠。
“空空道很少出手,一般只是向珍珠瑪瑙這些貴重物品下手,他們出手的特點就是能透過密封的容器把里面的東西搬運出去,卻不破壞容器和鎖頭,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大搬運術和小搬運術。”雷震武向眾人解釋道。
“搬運術?還真有這神術啊。”況且心頭一怔。
“當然有,這世上空穴來風的事不多,其實空空道也只是大家給起的名,因為誰也沒見過這些人,甚至從未發現他們如何下手。東西沒了,而容器外表完好無損,這是不爭的事實。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家就知道是空空道的人出手了。”
“這么多年押鏢,雷總有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沒有,我們這種小鏢局保的鏢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們每次下手瞄準的都是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不過也有一次,朝廷解往江西的餉銀被盜了,三百萬兩銀子一枚都沒剩下,最后也只能由幾個省攤派賠補。那可是一千多個軍卒外加北京最大的鏢局聯手保的鏢,還是沒用,連在哪兒丟的都弄不清楚,只是到了地頭才發現丟了。”
“這就奇怪了呀,銀鞘子實的和空的重量差別很大,他們覺察不出來嗎?”況且表示懷疑。
“人家高明就高明在這里,取出了銀子,然后往里塞進去等量的石頭,不打開封印,根本沒人能發覺。”
況且頭痛了,這都是什么人啊,能從密封的容器里取出東西,還能塞進等量的東西。要么就是牛大了,要么就是神棍玩的騙人把戲。
這不僅打破了物理原理,連空間原理都打破了,難道是異次元?
雷震武忽然開悟似的笑道:“許先生可不一般,如果你真的被他們抓住,又能從他們手里逃脫出來,那真是太神奇了。因為空空道從沒失過手。”
“那是,我哥是啥人啊,那天就是有點忙,沒心思收拾他們,不然他們還能有得好?”蕭妮兒在一旁為況且大吹法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