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才子風云錄第二章 生存第一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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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存第一


更新時間:2016年02月16日  作者:尚南山  分類: 歷史 | 歷史軍事 | 歷史穿越 | 尚南山 | 大明才子風云錄 
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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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我還沒法對你說,因為你還小,等你再大些,我會都告訴你。我對你較別人家父親要嚴格許多,苛刻許多,就是為了一旦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比我更好地活下去,傳遞我況家血脈香火。”

況鐘又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喟嘆一聲,然后走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安全生存。

他回味著況鐘的話,記憶中浮現許多場景。

自小時,他們就經常遷徙,往往在一個地方住幾天,就要遷往另一個地方,況鐘還經常不在家,家中只剩下他們兄妹兩人相依為命。況夫人是在生下況毓幾天后得了產后風去世了,況鐘也再未續弦。

記憶中還有一場驚心動魄的場景,是大火,能吞噬一切的大火,況且和妹妹就在大火中驚呆著,然后記憶倏然而止。

選擇性遺忘?他在心中判斷了。心理學他不懂,失憶這類的美劇看多了,也能懂些皮毛。

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而且是很悲慘或者特別驚悚的事,此后他們一家人就輾轉遷移到了蘇州府,遙望陪都南京。按況鐘的意思他們家只有在隱藏中期待。

為何要隱居?記憶中沒有答案,或許是某種選擇性遺忘。此事唯一的后果就是況毓自小就不快樂,只有在家人面前她才能如常,況鐘因此對女兒多了一分擔憂和疼愛。

況且心想,看來家族一定有不能為外人所知的隱秘,低調而不外露,這倒是符合自己的身份。

生存第一,注定是自己以后首要的人生法則。

就原主記憶中所及,況鐘這幾年倒是沒有出過意外事故,也就是說,他絕不可能是后世瞬移過來的。

他大松一口氣,可別要后世人瞬移到大明朝,然后來個同室父子相殘的人倫悲劇。

他把臨摹的字放在床上枕箱里。

明朝人的枕頭其實是一個細長的木箱,當然也有用布做,里面塞滿柔軟的東西的,此類很少。不管怎樣,枕頭都是木箱,靠著頭的這一側有布墊而已。

枕箱是藏私密東西的最好地方,只有家人才能進入自己的臥室,外人即便是朋友,也就是在客廳應酬,這一點跟后世人喜歡向人炫耀自己的臥室正成反比。

他聽到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急忙上床躺好。自己以后就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了,生存第一,生存不易。

潛入大明朝的間諜,他想想都可笑,間諜在明朝應該怎么說?對,是細作,一般只有軍隊打仗時才有,其實也就是后世的偵察兵,跟專業間諜還是兩回事。

進來的是況毓,她輕輕走到床前,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單只這一個動作,卻令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柔情,他感到,窗前咫尺的小姑娘就是他親妹妹,而不是別的。

他是獨生子,當然他們那一代基本都是,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尤其是腦中浮現出的那一幅幅兄妹相依為命的情景,他慢慢入戲了。感到那些場景已經不是別人的記憶,而是自己親自經歷過的。

況毓看了一會他,然后同樣輕輕的走開了。

他睜開眼睛,感覺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有個妹妹真好哇,如果還是個懂事的妹妹,那就是人生的一件幸事了。自己以前怎么一點沒意識到呢?凝神享受著穿越過來的第一件美事,況且心境一下子疏朗起來。

況毓前腳剛走,又進來一個人。這人身材高大,虬髯滿頰,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掌。他認得出,這是況家的藥房伙計紀五,也兼馬夫。紀五出身窮苦,家里也沒給他起名字,排行老五,就叫紀五。

紀五和劉媽都是況家來到蘇州后才雇傭的,劉媽早年死了男人,孩子也夭折,其后一直給人幫傭生活。況鐘雇用他們就是看重他們身世清白簡單,絕不可能是對頭派來的。

況家有輛馬車,平時不怎么用,況鐘出診,近路就步行,遠了就租轎子,只有出城才會坐馬車。這輛馬車都是用來從大生藥鋪往回拉藥材用。

然而,況且的記憶中,這輛馬車就是半個家。前些年,況且和妹妹的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馬車中度過的,各地遷徙,顛沛流離,況鐘就是車夫。一家人就在馬車上各處流離。

“少爺,您沒事吧?我剛拉貨回來,也剛聽說。”紀五上下看看他的臉色,放心的大聲說。

他擺擺手笑道:“沒事,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少爺,以后藥房這些粗活您就甭干了,要不要我這個粗人做什么?您啊就是給病人診脈開方拿筆桿子的人,哪里是干粗活的。”

“你這個老貨進來做什么,少爺正歇著養病哪。”劉媽聞聲趕緊進來呵斥道。

紀五看到劉媽,居然滿臉漲紅,好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急急巴巴道:“我……我就是來看看少爺。”

記憶中,紀五對劉媽有些意思,劉媽卻看不上他,弄得他天天單相思。每天看到劉媽的影子就發呆。

“你看過了,趕緊出去,別影響少爺養病。”劉媽打開門,用掃帚向外轟。

紀五急忙向外走,邊走邊回頭說道:“好,好,等少爺好了我再來看您。”

“少爺好了用你看什么?”劉媽不耐煩的把他轟出去,滿臉的鄙夷不屑。

他心中暗笑:同是傭人,也分三六九等,還是一個看不上另一個,階級斗爭在明朝也很激烈啊。

“少爺,您好些了吧。”轉過頭,劉媽滿臉是笑地看著他。

“好多了,謝謝劉媽媽。”

細看劉媽,估摸年輕時也算得上是個美女吧。況且這樣想。

晚上,他又喝了碗藥粥,感覺身體愈發有力,同時卻也感覺出這不僅僅是食物作用,更多的是“況且”的記憶正在深入這身體的每個細胞、每一根神經,似乎要奪回主動權。

隨著時間流逝,這跡象越來越強烈。況且對身體的掌控、對記憶的觸發也都越來越自如。

掌燈后,況鐘走進來,看到他的臉色,微笑一下,但還是給他細心診脈,然后才大松口氣,笑道:“嗯,藥氣都祛除凈了。不要小瞧這點藥氣,要是存留身體中,也難保將來不作怪。”

他點點頭,藥就是毒,要是存留身體中不祛除出來不做病才怪,問題是他其實根本沒被藥著。這點就不能明說了。

況鐘又看看桌上的書,然后道:“今天就不用背書了,其實這些書你也背的差不多了,就是《漢書》還略嫌生澀,《漢書》一定要背熟,功用無比。東坡天才縱橫,古今無兩,發軔也就是這套《漢書》。想當年,東坡手抄三遍《漢書》就能終生成誦,你當然無法跟這等絕世天才比,那就手抄個三十遍,三百遍也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里,他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不知該當如何回答,只能恭敬的點頭應著。

況鐘的手又摸向一本厚厚的書,有些厭煩的說:

“這些墨卷其實都是無用物,誤人子弟也遺害無窮,只是當今就行此八股,也算是天生劫難。你也不能完全免俗,這些墨卷也還是要熟悉些。為父的意思是你今明兩年就去應蘇州府的秀才試,等你二十歲上再去南直隸應舉人試,不管哪一年,中了舉人也就到頭了,決不要去應進士試,決不要做官,這一生一世都不要做官!”

說到最后,他已經是聲色俱厲了。

“明白,孩兒一定牢記父親的教誨。”他點頭答應,心理卻是一片茫然。

況鐘走后,他拿起桌上一本篆字封面的線裝書,當然所有的書都是線裝書,硬殼裝訂的書籍要幾百年后才出現。

漢書。這兩個篆字他當然認得,隨后心中狂喜,這居然是汲古閣版本,這可是珍貴書籍。但轉瞬又想,汲古閣出品的古籍固然較一般坊間書籍昂貴,在當時不過是善本書罷了。

汲古閣是江蘇常熟的一個藏書閣和私人印書店,當然,以前印書都是私人的,沒有公家出版社這一說。只是朝廷有時也印制大型類書,比如永樂大典,清朝的四庫全書,這類大型類書就不是私人所能承擔得起的。

他腦海里浮現出這些,隨后才慢慢把思緒拉回來,拿起桌上的筆墨、紙硯等物事一樣樣看著、撫摸著,慢慢的,他對身邊的桌椅、書柜也都有了感情似的,環顧四周,一股與生俱來的熟悉感、親切感潮水般浸染他全身。

在這一刻,他就是況且,百分之百的況且,不再是那個許明。除了心中還有一個強韌無比的念頭:完成那個聽起來高大上,想起來很莫名其妙的任務。

自己是況且了,那么,那個21世紀的兄弟呢?也不知道他咋樣了。

他有些呆了,眼中不禁流出淚水,心中卻有莊周夢蝶似的荒唐感覺:不知是21世紀的許明覆蓋了明朝的況且,還是明朝的況且覆蓋了21世紀的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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