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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掌握著“時間”這一超凡能力的人而言,沒有什么比將敵人扼殺在成長起來之前的襁褓之中更容易的事了。
哪怕在現時里碰到了難以對抗的敵人也無所謂,只要借助時間長河,上溯到對方尚且弱小,甚至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過去,輕而易舉地將對手的存在從時光之中抹殺掉,這,可以說是最簡單粗暴,也最讓人防不勝防的攻擊手段。
只是,在超凡能力的世界中,沒有什么能力是萬能的。
這一次,對方那位擅長“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的神級能力者,就撞上了主角這塊鐵板。
誠然,他的確可以通過相同的手段,回溯過去,在時間長河的上游尋找到主角尚未擁有能力之前的節點,并且在這個節點將之抹殺。
可是,不同于以往的敵人,主角的消失,很可能導致時間長河的不穩定甚至崩潰,而這時,時間流的自主收束,就會重新“創造”出另外一位主角來,藉此來達成新的平衡。
事情到這里也就很明白了,在紅導師此前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過去,試圖扭轉未來的努力過程中,對方同樣也有這樣一位不斷回溯時間,妄圖將最后的敵人徹底扼殺,一錘定音的隱秘之敵。
正是因為他的存在,紅導師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化為泡影,可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對方的努力同樣徒勞無功——按照既定歷史,他甚至真的成功抹殺了這個時間的“主角”的存在,只是,伊誠的出現,恐怕也讓他終于明白,這種投機取巧的偷塔戰術,在這場戰爭之中是毫無意義的。
“就目前來看,大概是這樣沒錯了。”
紅導師笑瞇瞇地喝光了手里的咖啡,看到伊誠還沒動他的那一杯,于是舒展腰肢,以一個讓伊誠喉嚨發干的誘人姿勢,將他的咖啡也拿在手中。
“想必,現在那位異星的神也在犯愁吧,畢竟如果不使用正當的方式殺死主角,就無法完全取代地球的主角身份,可是,主角偏偏又無法通過正常途徑被殺死,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異星所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和紅導師的輕松寫意不同,伊誠現在的表情可是格外嚴肅。
主角的力量來自于‘整個世界的共同意志’,那么,想要擊敗主角,唯一的方式,就是不斷地去消磨這些意志,直至所有人對主角徹底失去信心,對未來失去希望,這樣一來,籠罩在主角身上的光環自然也會消散。
沒有了主角光環的主角,還是主角么?
想想那些過往的,被人民和信眾拋棄后的“前主角”在失去了這份力量后所經歷的慘狀,伊誠頓時覺得不寒而栗。
“哎呀哎呀,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不正是盡可能地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么?”
盡管同樣也很清楚這一點,此時的紅導師,仍舊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自信與寫意。
“而且,一次又一次地通過小規模的勝利來不斷提振士氣,同時也是讓共同意志進行累積與強化的這個過程,對于你而言,同樣也是在增強你的實力,等到這樣的增幅達到一定程度……”
她輕輕用手指敲了敲伊誠面前的桌面,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
“更準確地說,是增加到真正意義上‘主角之神’的程度時,這場戰斗的勝利,也就百分百地被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了。”
“……這樣啊。”
伊誠不可置否地搖搖頭。
“然后呢?”
“……什么?”
紅導師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不明白伊誠的意思。
“我是說……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或者說更進一步……異星的所有神級超凡能力者都被我們消滅掉,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和平,到此為止,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沒錯吧?”
“是啊……這不就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未來么?”
“所以我說,然后呢?”
如果只是輕飄飄的一句,紅導師或許還不會太在意。
可是,當伊誠再度強調這一點時,她終于開始認真思考,并且很快就想到了,在她一直以來的設想,以及自認為完美的計劃當中,最最致命的缺陷一環。
而在想清楚這一切的瞬間,她突然盯住了伊誠的臉。
“你……早就注意到這一點了?”
“注意不注意的……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面對著紅導師直勾勾的盯視,伊誠很是坦然地咧嘴一笑。
“反正現在我是主角,所以……未來該如何發展,這件事終歸還是得我說了算,不是么?”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六日。
是日,異星超凡能力者再度發起登陸戰,地球超級英雄奮勇阻擊,大敗。
誠然,紅導師所提供的資料已經再詳盡不過,甚至連異星方面出動的人數,準確的登陸地點以及可能采取的戰略都精確到了所能達到的極限,可是,當敵我力量懸殊到單憑實力就足以碾壓一方的程度時,任何戰略都毫無意義。
哪怕地球一方的超級英雄已經將自己的能力與實力發揮到了極致,哪怕借助了超古代最終兵器,面對著傾巢出動的異星超凡能力者,面對著五名神級超凡能力者的聯合攻勢,這一次,終究還是沒能將拒敵于星球之外的勝利延續下去。
伊誠與紅導師的推測,終究還是得到了確認。
經歷了一個月有余的拉鋸戰后,異星終于在地球上站穩了第一個落腳點,而接下來……這場世紀之戰的戰火,也將在這顆再無法保有和平的星球上燃起。
人有時力窮,超級英雄亦然。接下來,我們仍將繼續戰斗,哪怕戰剩一兵一卒,也要抵抗到底!
當天,世界各國的晚間新聞里,作為超級英雄代表的紅導師,面容沉重地匯報了戰況失利的情況,同時也表達了絕不放棄抵抗的堅決決心。
就如同那位大預言家諾查丹瑪斯的預言所說……
從今天起,戰爭將以和平和幸福的名義統治世界。
而作為對應預言的第一項,就是在紅導師的講話中,實時發表的……地球戰時總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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