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環視了一圈下面坐著的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倘若是第一次見到老夫人的人定然會覺得老夫人肯定是很慈祥的，絕對不會想到這樣溫和的老人也有邪惡的一面。
“已經很久大家沒有這樣聚在一起了。”老夫人淡淡的笑著，下面的媳婦和孫子孫女們都在附和著。
蔣星辰接話道：“雖然分家了但是我覺得大家沒事情的時候還是可以聚一聚的。”
這樣的建議下面的人肯定要附和答應，蔣如錦只是靜靜的看著旁邊的人，這些人一個個表面上看著好像是很和善，但每一個人眼角流露出來的情緒讓人感受到這里面多有心口不一的意思。
蔣如錦心里有些悲哀，其實以前的蔣家并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蔣家還是很和睦的，但是至從蔣老夫人之后便真的變化了很多，中間的勾心斗角不少而且兄弟姐妹之間已經離了心。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太老爺想要見到的，但最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老夫人和在場的這些伯母們之間說了什么蔣如錦并沒有聽進去。
坐在不遠處的藍九卿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蔣如錦，看蔣如錦的時候眼神多了一絲迷戀。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被這樣的蔣如錦吸引，總之看見蔣如錦就感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不由自主的想去看蔣如錦，不由自主的想要一直隨著蔣如錦。
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不屑還有鄙夷在他眼神中都那樣的完美，蔣如錦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說完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句很久沒有聚會了要好好的讓老夫人看看她們最近的進步。
蔣如錦聽到這里暗驚果真是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到了。
這些人只怕是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想要她出丑吧，上輩子的記憶如同泉水一般洶涌而來。
她記得當時她被蔣如雪還有下面的幾位妹妹起哄結果出了丑，最后成了大家茶后飯余的笑柄。
當時本來蔣如雪提前就說了要一起準備一個節目讓大家一起，但是最后卻變成了她的獨角戲，本來這就是要配合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堅持到最后自然四不像，而之前說要跟她一起的蔣如雪還有另外幾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嘲諷和幸災樂禍的笑。
她靜靜的看著蔣如雪彈了一首高山流水，家下來琴棋書畫的表演讓人應接不暇。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已經展現完了只剩下蔣如錦。
坐在一旁的蔣如雪饒有興趣的看著蔣如錦道：“妹妹這兩年在外面一定學了不少的東西吧，不知道能不能賞臉呢？”
這便是叫她表演的意思了。
“賞臉不賞臉的還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又不是猴子為什么要賞臉呢。才藝我可不會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又不像姐姐妹妹們有那么好的機會可以有先生教。”
蔣如雪氣得臉色發白：“你才是猴子，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這樣不堪？”
蔣如錦冷笑一聲：“好聽的話我還真說不來，這表演也就自己看看就好，我不才實在是不好意思在王爺面前出丑這可是丟了蔣家的臉面。還有姐姐我倒是覺得你因該再去表演一曲，有王爺在的機會可不多，大伯母給你請了那么多的嬤嬤還有先生，姐姐空得了一身才藝卻找不到好的機會施展，想一想當真是可惜。”
這話是說到了蔣如雪的心中。蔣如雪居然有一點點心酸，因為從小她娘親對她的要求就很嚴格，一直都想要她成為天之驕女她從小都比別人刻苦，做什么事情都想要成為最好的，但是這些才藝都只有自己家人知道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身為蔣家的小姐又不可能在外面展示出來，好多時候聽到別的小姐吹噓自己她自己都找不到一點點機會，這樣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有多苦悶。
現在蔣如錦的話算是說到了心中她心中突然一緊有些難受的看著蔣如錦道：“這關你什么事情，等會老夫人肯定會叫你表演的別以為你能逃得掉。”
蔣如錦冷笑：“我也沒有想過要逃，我是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表演。所以你就別費心了就算是老夫人我也不一定會賞臉。”
蔣如雪氣得夠嗆：“蔣如錦你現在說話好生大膽，我聽我娘說你說話沒大沒小之前還不相信，現在我算是相信了就你這樣的脾氣以后指定嫁不掉。”
蔣如錦哼哼一聲：“嫁不嫁得掉還真的用不著你擔心啊，我就算是嫁不出去又如何這輩子我能夠比大多數女子過得舒心，所以這些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倒是你已經有婚事在身我可看出來了你很喜歡王爺。”
兩人說話很小聲并沒有外人能夠聽見，但是蔣如雪被蔣如錦的話氣得已經快不行，她心里憤怒不行：“你在這里胡說八道。”
“我又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啊，這事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出來縱然是你狡辯也沒有用。”
她猶豫了一下接著道：“不過我可是知道王爺現在還沒婚事，他心高氣傲那京城中的大家閨秀。王勛貴族可都是瞧不上的，說不定你還有機會哦。”
這話又像是說到了蔣如雪的心中，蔣如雪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她慌亂的掩飾掉自己內心的悸動，此刻的她已經激動萬分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蔣如錦說的這些她都是知道的。至從第一次在蔣府中見到了王爺她心中就被這個英俊狂傲不拘的男子迷戀住，這么多年若不是因為他明白兩人之間的身份懸殊也不會……。
蔣如錦已經不再搭理蔣如雪，上輩子的蔣如雪是那樣高傲的人，那個時候的蔣如雪讓她覺得是高高在上的孔雀一般那樣耀眼，那個時候的她看著蔣如雪便是用仰望的目光。
這輩子蔣如雪是什么樣子的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的，不管蔣如雪變成什么樣子的人她都不在乎。
蔣如雪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直被蔣如錦牽著鼻子走。明顯的蔣如錦是在看她的笑話。
她正想要憤怒卻聽到老夫人的聲音。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臉上帶著笑，她是過來人越是瞎子看見了藍九卿看蔣如錦的眼神，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她看上一眼就能夠明白，只怕是藍九卿真的很鐘意蔣如錦。
她還想在中間推波助瀾一下；“如錦奶奶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這些……不知道你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隨手配制香料？”
蔣如錦本來以為老夫人會為難她，但沒想到老夫人居然會投其所好讓她做她最擅長的東西。
蔣如雪還是想要蔣如錦出丑卻沒想到老夫人并沒有那樣做。有點點憂心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徐氏，卻看見徐氏對她使著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蔣如錦卻覺得這完全是在做無意義的事，而且她瞧著藍九卿臉上很贊賞的笑。
“老夫人不知道府中有沒有香料？我算算各種香粉原料加起來需要七八十種吧，這些東西缺一不可若是有我就是為在場每一位配制一種香料都可以。”
她就料到老夫人不可能會有這么多的香料。這蔣府之中怎么可能有配制香料的原料。
老夫人以為蔣如錦是不想配制有些不悅。
一直沒說話的藍九卿卻開了口：“先前我也覺得這香料配制不需要多少香料，但是去了齊公子的香料鋪子我才知道需要的何止七八十種，那琳瑯滿目的架子上擺著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算下來何止是七八十種。”
蔣如錦感激的看了一眼藍九卿知道藍九卿現在是在為她解圍。
她覺得藍九卿也不是不可救藥，現在看藍九卿覺得順眼了很多。
老夫人恍若大悟打趣道：“隔行如隔山看來我是真的不了解你這個行業。”
蔣如錦并不否認笑而不語。
場面還算融洽和諧。她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等到老夫人說散場此刻已經差不多深夜。
她也沒有跟別人寒暄直接帶著巧兒早早離開。
藍九卿本來還想跟蔣如錦說幾句話但是一轉眼過來已經見不到蔣如錦的人。
他不由有些失望想到跟蔣如錦在一起相處還沒說到幾句話，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失望難受。
蔣如錦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好，巧兒跟在身后也感受到了蔣如錦愉悅的心情，有些歡喜的問道：“小姐為何這樣開心？”
蔣如錦回頭看著笑顏如花的巧兒：“你說我為什么會笑這樣開心？”
巧兒很疑惑的搖頭：“奴婢不知道還請小姐說明。”
蔣如錦看著那黑漆漆的園林道：“以前我身在局中如同置身于那最深的黑暗中，所以看四周怎么都看不清楚，現在我跳了出來已經不再黑暗之中，所以對一切都那樣的明了。”
以前是身在局中覺得一切都是黑暗的，也完全看不到四周的光亮，現在跳出了這樣的圈子視線卻突然豁然開朗起來，看四周很多東西也都清楚了再也不是身在局中的那種困惑。
巧兒不明白蔣如錦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似懂非懂的看著蔣如錦道：“小姐說的這些好高深的樣子。”
蔣如錦溫和笑笑：“也不是很高深的樣子只是突然之間感慨而已。”
巧兒跟在蔣如錦的身后有些擔憂：“小姐你這樣刺激大小姐會不會的罪了她，大小姐在府中可是很厲害的。”
她雖然才進入府中但也知道大小姐蔣如雪的兇名，蔣如雪在府中是很囂張跋扈的類型，雖然表面上看著是很善良的樣子但實際上做事情手段很殘忍狠辣，府中的人都很懼怕蔣如雪。
現在蔣如錦這樣明目張膽的得罪了蔣如雪當真讓她覺得心中沒底。
蔣如錦挑眉看見有些害怕的巧兒道：“你難道害怕了？”
巧兒沒隱瞞直接點頭：“小姐我是有些害怕，大小姐做事情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理喻，所以……。”
她一個小丫鬟實在是擔心惹禍上身，蔣如錦明白了巧兒的意思：“你是不想跟在我身邊了是嗎？”
她能夠感受到小丫鬟說這句話的意思，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強留別人的人，倘若真的不想要跟在她的身邊她自己也不會強求。
巧兒心里內疚有點點不知所措的感覺。她的確有想法想要離開蔣如錦，并且覺得跟在蔣如錦的身邊實在是太魏霞，誰知道什么時候會遇到危險，所以在聽到大夫人招攬的時候才直接想要去大夫人那里。
雖然巧兒沒有跟著她幾日但好歹也算是主仆一場。彼此之間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她微微一笑站住接著面對著巧兒：“既然你想要離開便離開吧，這事情我不怪你而且我覺得這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只是覺得有一點點心寒別的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了，巧兒有自己的選擇她很尊重，所以現在巧兒說什么她都能夠答應下來，但是以后跟巧兒之間就再也沒有成為主仆的可能，她這個人做事情還是很有原則的。
此刻的巧兒居然有些害怕起來。不知道為何要是蔣如錦對她發火或者是兇巴巴的說幾句話都還好，但現在蔣如錦居然這樣溫柔的答應她當真讓她擔憂。
“小姐對不起，你對我那么好而我……。”
巧兒還沒說完酒杯蔣如錦打斷：“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后你不管跟誰在一起都希望你好好的吧，別的我還真的沒有一點點期望。”
巧兒知道蔣如錦肯定還是生氣了，但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蔣如錦身邊的道理。
“那奴婢謝謝小姐這幾日的照顧，以后只希望小姐能夠好好的。”
蔣如錦笑著點點頭示意巧兒離開。
待到巧兒堅決的背影遠走她苦笑一聲，明日只怕是府中又要傳出什么難聽的話了。
傳出一些不好聽的話似乎是蔣如錦心中能夠第一時間預料到的。
蔣如錦現在已經淡定了，就算是蔣府之中傳出什么都是理所應當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