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大宋第一百四十一章 跳出個推官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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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跳出個推官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30日  作者:心盈田園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心盈田園 | 田園大宋 


聽外面有人要抓自己,徐寶對趙禎說:“官家,我出去看看。”

他是按照他那時的規矩說的,比如他閑著無聊,找村里出去的十叔到店里吃飯,十叔是市長,外面有本地警察要抓他,他應該是先出去被抓,然后十叔再出馬。

因為萬一真是有什么罪呢,哪怕是認錯了,一旦十叔當場庇護,就很容易被政治上的對手利用。

這是一種思維模式,徐寶順嘴說出來,并起身。

“坐下。”趙禎的聲音響起。

徐寶又坐下了,他反應過來了,趙禎不是自己的十叔,不怕政治上的對手,那就不出去了,反正外面的人也進不來,有護衛趙禎的班直守著。

班直也可以稱作近衛班直,選拔的方式比較簡單,一個是政治審查,查祖宗八輩兒,另一個是打,一個對一個,兩個對兩個,三個打三個,打贏了可能要進行下一撥打。

打的時候可以用牙咬,還能挖眼睛、掏襠、捶后腦勺,吐吐沫也行,屬于無限制自由搏擊性質的。

徐寶不相信差役能干過班直。

果然,外面傳來動靜,‘叮咣噗嗵’等等。

“哎呀,打我,我奉命拿人,哎呦,你們敢對我動手,我全給你們抓起來,疼死我了,娘的!”有**和咒罵聲響起。

說話的就一個,但**的感覺上有不少,像多重奏,此起彼伏,有輪唱、有和聲,仔細聽還能聽出復調。

“徐郎,徐郎你出來吧,你找人打差役不行啊,徐郎我是嚴當柱啊。”外面有一個沒**的,在那喊。

“小寶知道此人?”韓琦問。

“開封府的差役,隨劉坤去我村子里,我給他找了個補貼家用的活,我昨日來時,他的活計換了,幫著看修窯的人,一天二百文。”徐寶介紹下情況,現在納悶,人怎么回來了。

“讓他進來。”趙禎吩咐。

徐寶朝外面喊:“嚴大哥,你把東西全放下,進來。”

“好啊,你別讓他們動手,我剛才站在旁邊沒動。”嚴當柱喊一嗓子,然后腳步聲傳來,接著他拉開門,探個頭,觀察下情況,可能覺得沒危險,這才往里進,結果后面跟上來一個剛才打人的。

“嚴大哥沒在村里?”徐寶問?

“這不是又著火、又死了牲口么,我回來報一下,雖說是縣里接手,可是那死掉牲畜……是吧?”嚴當柱沒把話說全。

徐寶懂了,嚴當柱是惦記上崗東村死的牲畜了,想要弄回來,或者是賣,或者是吃,但他與另外兩個差役顯然是做不到的,縣里來調查的人估計會給帶走。

當然,徐寶也打算留下,做個醬牛肉了,來個全羊湯了,馬肉和驢肉可以熏一下夾饃,或者干脆做成熏肉大餅。

“開封府要拿人?”范仲淹問。

“你誰……范,范權知?你,我……”嚴當柱剛要質問‘你誰呀’,結果一扭頭看到問話的人,登時結巴了,范仲淹三年多之前還是吏部員外郎、權知開封府呢。

嚴當柱在開封府干了好多年了,自然認識,雖說又被貶出去,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官員貶來貶去又回來復職的,已經習慣了。

“為何要拿小寶?”范仲淹又問。

“不,不是拿,我是怕他們抓徐郎的時候打人,我跟來,看……”嚴當柱聽出來范仲淹是護著徐寶的,他連忙從身上往外掏東西,長條布。

“嗯?”跟他一起進來的人一手按在他肩膀上,瞪眼睛。

嚴當柱把布條扔掉,解釋:“他們帶枷來的,我怕徐郎疼,拿著布過來給墊一墊,然后我再想辦法打點。”

“多謝嚴大哥。”徐寶道謝,不管怎么說吧,錢沒白花,至少自己被上枷的時候還能有人幫自己墊個布,然后奔走雖說最后打點的錢也應該是自己拿,但總比沒人管強。

嚴當柱連連擺手:“不見外的、不見外的,照實了說,你被抓了也沒事,認個錯、服個軟,多拿出些身外之物,他們會放人的。”

“錢我有,卻不會給他們,我買來糧食送到保安軍那里多好。”徐寶輕飄飄地說道。

他故意的。

效果已經出來,趙禎的嘴唇緊抿著,眼睛也瞇起來,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范仲淹看了徐寶一眼,繼續問嚴當柱:“誰讓抓的人?”

“這……”嚴當柱一猶豫,隨即咬咬牙說道:“聽他們說,是……左廳推官侯矩。”

“哼!鄭天休治下的好官。”呂夷簡冷哼一聲。

他終于找到別人的問題了,鄭天休就是鄭戩,現在的權知開封府,鄭戩負責查一個大案子,結果就涉及到了呂夷簡。

主要是查馮士元這個人,他幫著參知政事的程琳用特殊手段買了另一個官員從孫子家的房產,一查就查出來馮士元還幫著呂夷簡家的人招雇有夫之女子。

雖然說呂夷簡最后沒啥事,但他跟著丟人啊,他恨馮士元把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也埋怨鄭戩瞎查。

現在一聽是開封府的左廳推官侯矩指使人抓徐寶,他就趁機說一句,讓趙禎聽。

徐寶則是一臉茫然之色,他裝不知道,其實嘟嘟給他的那個冊子上都說了,包括呂夷簡和范仲淹的恩恩怨怨。

一個個官員相互之間的關系一點不純粹,參加著恩怨與利益,有著共同的敵人,也可能本身就是敵人,或和或分,讓人難以明了。

因此知道歸知道,徐寶不打算參與進去,反正不招惹到自己就行,只是現在有人要招惹了,而且還是利用手中的權力直接動手。

這就不行了,東市即使要和西市正那無所謂的東西,也得守規矩呀,哪能爭不過就抓人,何況自己也沒打算與你們爭,何況我撈的錢又不是沒給你們開封府的人,你們自己把事情做差了,怪我?

徐寶不出聲,他沒說什么‘我讓他抓去跟他講理’這樣的話,那是逼迫趙禎呢,沒看剛才說了句有錢不給,寧肯買糧食給保安軍后,范仲淹就看過來了么?

誰都不是傻子,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就行,再刺激別人,估計就適得其反了。

嚴當柱同樣不敢插嘴,別人問他就答,他也發現屋子里的人不一般,除了見過的范仲淹,其他的沒印象,但看眾人坐的位置……哎呀!

嚴當柱這才發現,范仲淹居然不是上首,也不是左手位,而是右邊第一個,說明有兩個人比他厲害。

那坐在上首位的人好年輕,什么官?情況不對,徐寶咋跟一群這樣的人呆在屋子里?我滴個老天爺呀,多虧自己沒跟著抓人,而是帶著布條。

怪不得徐寶不怕劉坤,背后有人啊,咦?這孩子誰家的?

“罪名是什么?”冷場了十幾息韓琦問。

“冒官。”嚴當柱答,而后心說罪名什么的還重要嗎?

四個人看徐寶,徐寶聳聳肩,深究起來他確實冒官了,他一官一職沒有,跑到西市攤位這里指手畫腳,搬攤的人只認他徐寶和不認官。

但是,他不認同,他說:“我沒冒官,我一沒收稅,二沒抓人,三未貼官示,我是做買賣。”

他掰著指頭數:“我讓人做好了架子,租給擺攤的人用;我還找了人去把來京的人帶來這里買東西,我收個份子錢;他們怎么賣東西,我是給出個主意;至于說有人的菜凍了我幫著賣,我心善,我愿意。”

“還有霸市。”嚴當柱又補充一條罪。

“不可能,我一不打、二不罵,我用什么霸?”徐寶繼續否認。

“說你求龍斷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嚴當柱再說一句。

“扯淡,斷章取義,倒是把前一句‘獨於富貴之中,有私龍斷’用在他身上合適。”徐寶撇撇嘴,說道。

嚴當柱愣了愣:“啥意思?”

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意思,他只是記下來了而已。

這屋子里除了睡覺的孩子和他以外,其他人全知道,呂夷簡見他可憐,便與他說:“他說小寶看著別人做買賣,就站在高的地方想辦法要把所有的好處全占了。小寶說他當官為了好處還不準別人也撈點好處,本是說官員對官員的,如今他侯矩是官員,連草民都不放過了。”

“哦,多謝。”嚴當柱連忙道謝,并努力去記徐寶剛才說的話,他準備拿出去顯擺。

“嚴大哥千萬別瞎背,會惹人笑話,若真想知道,回村找王管事,你說出一句,他便會告訴你。”

徐寶一見嚴當柱的神態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趕緊勸一句。

“王管事的也知道啊?也好,唉”嚴當柱嘆口氣,這時候他是真羨慕讀書人,人家互相之間說話能聽懂,自己聽不懂。

這時趙禎發話了:“叫中梁進來。”

徐寶去喊王肱。

王肱進來就沒人跟著,他看了一眼嚴當柱,很機敏地沒打招呼,等吩咐。

“去與侯矩說,告訴他,年根底下時,東市各攤位若不能多賺五成錢,他就下去擺攤吧,不準碰西市。”趙禎吩咐。

“是。”王肱答應一聲離開。

“嚴大哥你回村吧,這里沒事了,不要再叫衙門里的人去幫著查牲畜,那牲畜我要留下,至少有扇羊排給嚴大哥帶回家。”徐寶對嚴當柱說。

“那方舉和吳粱呢?”嚴當柱還沒忘另外兩個同僚。

“都有都有。”徐寶保證。

“好,好啊,我……我走了?”嚴當柱看另外四個人,韓琦對他揮揮手,他這才敢離開,一出門就長出口氣,擦汗,覺得方才實在是嚇人。

趁他開門的工夫,劉乾借機喊:“徐郎,我家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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