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大宋第十八章 茶蛋忽然至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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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茶蛋忽然至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30日  作者:心盈田園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心盈田園 | 田園大宋 


夜,更深了,三人喝了一個半小時,再過一會兒是丑時。

徐寶只吃了一個螃蟹,喝兩碗酒,最有意思的是他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在吃,因為他找來一把牙簽和一個小剪子,當成螃蟹八件用,摳啊摳的,摳下來點就蘸蘸料,滿嘴三合油味兒。

張檉打個哈欠,準備睡覺,徐寶連忙用燙螃蟹的水淑口,沒人給他提供牙刷,雖說京城有賣的。

龐儔說自己繼續守夜,等過個時辰老六起來接班,就吃他刻意留下來的三只螃蟹。徐寶看著,看著他連續打嗝,看著他打完嗝把那喝不下去的半碗酒放下,信了他刻意給老六留螃蟹的話。

與愿意多守一會兒班的人告別,徐寶隨張檉轉到后面一間屋子。

屋子不算小,估摸能有十平,但堆放了雜物,主要是麻袋和麻繩,一摞摞、一捆捆的。

地上有兩張席子,竹席,磨得锃亮,周圍全黑了,還有開線的地方。

一張席子上還隨意扔有個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薄毯子,同樣發黑,徐寶看著唯一的毯子,決定讓給兄長,因為兄長為他拿出來一張新席子,絕對不是嫌棄毯子太臟蓋身上得病,嗯!絕對不是。

席子鋪開,他順手從旁邊拽下來一條麻袋,這東西蓋身上不怎么舒服,但總好過搶兄長的毯子,已經看不出什么材料織就的那張。

吹滅油燈,躺下,麻袋往肚子上一搭,一時半會兒的睡不著,徐寶便好奇問:“大哥,準備這許多麻袋、繩子,作甚?”

“賣錢,有人干活因工錢談不攏,找我們牙人去看,臨出門知道他們是做泥沙活的,就問要不要麻袋。”張檉回答。

徐寶睜眼睛看漆黑的棚,跟著說:“雙方一定是搶著買麻袋。”

“也不盡然,有那不懂事兒的,嫌我們麻袋賣得貴,認為兩文錢三條不劃算,大部分是舊麻袋,說別處新麻袋要得多,四個銅板還能買下七條呢。”張檉給講情況。

“舊麻袋是別人干完活收來的吧?”徐寶又問。

“差不多,結算的時候,我跟他們說行里缺麻袋,愿高價收,他們一般都說用過的麻袋不結實,然后就白送了。其實有的還是我賣給他們的,他們不賠。”

“那當然了,你保證是看活多少時給買麻袋的更多好處,不買的認為麻袋錢上賺了,給工錢或拿工錢時賠得更多。”

“他們有的人真不如小寶你。”

“主要是他們不曉得掌握定價權的人的恐怖。”

“對,定價權,這三個字的稱呼好。小寶,你那茶葉蛋準備賣多少錢?有尋常攤子一般,一個三文錢?”

“十文。”

“多少?”已經快要瞇瞪過去的張檉猛地坐起,看向徐寶的位置,卻是一片昏黑,而后他呵呵笑兩聲。

“小寶,十文前一個賣賤了,在仁和店和會仙樓,一個茶葉蛋你不賣五十文,你都張不開嘴,那里一頓飯最少一百兩銀子,區區十文,算不得什么。”張檉又向徐寶打趣兒。

徐寶倒是沒啥激動的,繼續躺著:“真是十文一個,加起來一百六十六個蛋,還有的在煮時開裂,剩一百四十多個,我不需要賣給尋常人。”

說到這,徐寶也擔心起來,問:“大哥,那家人會不會手勤快點,幫我把茶葉蛋都給敲出紋理來?”

“你那蛋沒敲?”張檉跟著一驚,乍一想,自己這個小弟不懂得制作茶葉蛋,轉而又發現不是,笑笑說道:“放心,他家不會管的,我又不給他錢。”

“不被敲就好,敲了就是三文錢,不敲的蛋,若遇到富貴人家,我真能一個賣他們五十文。”徐寶選擇相信那家人的品質。

“你怎么賣?”張檉心里跟貓抓的似的。

“明兒再說,到時便知,困,睡了。”徐寶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張檉坐在那里發呆,睡不著,他承認,小弟徐寶的干豆腐卷賣得不錯,但那是別人沒見過,茶葉蛋煮出天花來還是茶葉蛋,又不能真的跑到最貴的酒樓里賣,更不能讓宮里的人看上眼,憑什么賣十文?

自己的小弟學問是有,可寫詩詞和賣東西是兩回事兒,難不成剛才是說夢話?

心里有事情,張檉躺下也翻來覆去的,連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睡的。

五更天的時候老六換班,知道來個人,舉著油燈過來看一眼,又回去吃螃蟹。

一直到六更天快要結束,兩個人才醒,六更這是徐寶給起的,人家原來沒有這一更,他非要如此叫。

要是看手表,現在就六點四十了。

張檉還是困,揉揉眼睛,對徐寶說:“洗洗臉,跟我過去,到地方看誰家的攤子不忙,對付一口。”

徐寶‘年輕’,睡眠質量好,尤其是沒琢磨茶葉蛋怎樣賣十文一個的事情,因此精神狀態不錯,簡單地洗洗,被張檉領著往外走。

街道上的人多,買賣也早開了。

徐寶知道五更天時就有人出攤,進出各個城門的大小車輛連成排,現在去西水門和萬勝門,基本上各個攤位都擺好了。

張檉走在前面,路上有人跟他偶爾打聲招呼,他一一回禮,突然問:“小寶,不好奇我為何去晚了?”

“晚?大哥去得不晚。”徐寶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

“說說。”張檉又問。

“按理說,五更天,別人出攤咱們就該過去,可那時亂著呢,趕牲口的、推車的、手拎肩扛的,還有那擺攤今天來、明天不來的,好位置就要搶。”

徐寶說情況。

見張檉頷首,又說:“大哥五更到,就是添亂,不如讓他們自己先處理好一般的事情。他們久在外面擺攤,自然知道規矩,該照哪條線對齊,就按哪條線調整前后。”

“不錯,還有呢?”張檉覺得自己的小弟有意思,這個也懂?

“還有是不怕風吹肚皮的人也要有個活路,好的攤位該怎樣搶奪,他們能使上力,順便撈幾文劣酒錢,你去早了,管,還是不管?眼下時辰正好,到地方找人把昨夜進出城門隊伍扔下的腌臜之物一清理,誰的攤子出來太多,讓他們往后退退,用不上兩刻鐘,就全利索了。”

徐寶把里面的門道說上一遍,想想,再補充句:“你到地方早了收錢,別人給完錢,換個位置,到時候不好記,此刻位置固定,收一圈錢,你只要看著后來的便成,像我昨日就是后來的。”

張檉腳下不停,扭頭,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這個新認的小弟,像剛認識一般,點點頭:“我倒是有些相信你能把茶葉蛋賣出十文一個了。”

“多謝大哥吉言,今天賣的茶葉蛋錢,我全給我那侄子、侄女買吃的。”徐寶笑著回話。

張檉輕輕搖搖頭,也沒出言阻止,腳步加快。

二人走了近兩刻鐘才到地方,果然如徐寶所說,大家都自己找好地方,把攤子按一條線擺齊,有那昨天亮肚皮的現在衣服系上了,摟著大掃帚掃地。

張檉從腰間解下來一個纏著布口袋,往這邊第一個位置的攤子走,這攤子的人連忙把運貨的獨輪車推著迎上來,還未到近前,先陪笑臉:“張行事,今兒早啊。”

“不早了,今天你還是十文,不用你推車,小寶。”張檉受了這個‘行事’的稱呼,說出市場管理費,招呼徐寶。

徐寶過去接手,對方拿出十文錢,遞給張檉。

錢裝進袋子里,張檉打頭向前,徐寶推車著跟隨,這車就是為了運錢的,按照各個攤子的大小和所賣的東西不同,收的錢也不同,但保證收來的銅錢要超過二百斤,不推個車,能把人累死。

一個個攤子主動交錢,這全是以前就總來的,定好的。

路過一個賣茄子、香菜、蔥的攤,小攤,橫著不到一米五,有個年長的婦人,掏出五文錢,張檉眉頭一皺:“東西這么少?”

“當家的腳崴了,我帶著小孫子一早摘的。”婦人回答。

“哦。”張檉隨意應一聲,沒收錢,徑直往前走,徐寶對滿臉感激之色的婦人點點頭,推車跟上,感覺早上的空氣溫暖了許多。

又走到一個賣蘿卜的攤子,有兩米寬,后面蹲著一個露出獻媚笑容的二十幾歲許的男子。

他也遞上五文錢,說道:“張行事早啊。”

“十五文,要不收攤,你把東西藏別處當我不知道?再有一次,不準到這賣了。”張檉板著臉,扔下句話向前。

擺攤的人嘴上反復說著‘沒藏’,還是拿出十五文,碼在手心,對徐寶說:“看好了,十五文,一個不少,哼!”

徐寶看了,有兩文銅錢掉碴兒了,點下頭,收下,小聲說道:“你再瞪我,我就告訴我張哥你的錢……”

“沒瞪,我去拿東西。”這人果然怕,起身去取他藏起來的東西。

再往前走,就到了徐寶寄存茶葉蛋的地方,這一家人是賣吃食的,也有茶葉蛋。

車推到地方時,火盆是燒著的,上面的大罐子汩汩冒熱氣,徐寶上前一步探頭看看,松口氣,這家果然沒幫自己敲,謝謝!至于你家偷用的炭火我就不計較了。

為什么徐寶能確定對方偷用?因為對方也有個火盆,用來煮蛋,里面的炭才燒一點,自己這個燒下去大半截了,再燒會兒得換炭。

而且對方的罐子里還有敲出紋理略帶白色痕跡的蛋,顯然是新煮的,煮熟才敢那么敲,否則控制不好,蛋黃會流出來。

另一個小灶中的茶葉蛋,看顏色就知道是昨天的,現在賣,自然不會用那個灶煮新雞蛋。

張檉也看出來了,但還是少收了一半的錢。

接著走到了賣鹽的地方,之前想用五十文管徐寶交易一首十六字令的,正常收一百六十文,而旁邊陸二摳子的,就只收了一百文。

程棋出來,陪著走,跟徐寶聊天。

徐寶隨意應付著,心中卻想,別看張檉連個吏都不是,這權力可不小,說增就增,說減便減,說免即免。

可惜他還是按照規矩辦,沒有為自己私下里弄太多好處。

就這樣轉了一圈,徐寶把推車兩扶手中間的帶子都給挎脖子上了。

車上不但有錢,還有他的火盆、大罐子和茶葉蛋,好沉。

“好了,小寶,我看你怎么賣出來一個雞蛋十文的。”張檉笑著對徐寶說道。

結果還不等徐寶演示,旁邊出來十多個挎著籃子賣茶葉蛋的,這些人的目光不時掃向徐寶的那個大罐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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