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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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留下一串長長足印,朝著遠方而去。
由淺至深,漸漸被風雪掩埋。
城鎮外,燈火通明。不大的城市,今夜無眠,被這個男人所驚動。
四塊巨玉,通體晶瑩,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玉脈精髓。就這樣,被這男人迎著風雪凄途,自大山之中,一步一步生生背了出來!
看這個男人身后雪地上,留下那一路蜿蜒的足跡,在場之人呆若木雞,久久未回過神來。
“砰!”
巨玉砸在雪地上,響起沉悶之聲,方才驚醒了在場諸人。
見那單薄衣衫的落魄年輕人跌坐在巨玉之上大口喘息,在場的幾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老人方才壯著膽子猶猶豫豫的向這邊走了過來。
“年輕人,你這些玉,想要出手嗎?”
借著那神秘年輕人去往深山,離開的空當,一些膽大之人偷偷上前觀察這些巨玉的質地如何。結果眾人得出的結論是,在場的每一塊巨玉,都是絕佳精品。
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兼之這些巨玉的體積重量過大,恐怕在場之人早已陷入瘋狂之中。雖是這樣,一些見財起意之人,依舊壓抑不住心中貪念,此刻見楚風這位正主出現,眾人想要上前問詢。
楚風貼身衣物,早已被汗水浸透,又被寒風冰雪凍干冰冷。
他依舊如在城鎮中購物那般,未一語。他低著關,呆呆看著身旁的冰玉,右手在這冰冷堅硬的冰玉之上,溫柔摩挲撫過。
任著腦海中的模糊記憶,終是找到玉脈所在,歷紅波折艱辛,方才挖出這四塊極品昆侖冰玉。
這四大塊巨玉,是要給莫離做冰棺之用。此物,價值連城,千金不換。
楚風怔怔出神,想著如何給莫離做冰棺之事,對于外物外事諸人,楚風沒有絲毫興趣分神多想。眼前萬般事,都不如莫離的事重要。
那些人看到這個奇怪的外鄉人依舊不言不語搖頭拒絕,眾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散了吧,散了吧,都別看熱鬧了,沒啥好看的。”
不一會,人群中走出幾名漢子,朝著圍觀的人們大聲招呼起來。
“年輕人,這里離城里還有這么遠呢,你這些玉料到時是要就地加工,還是要運走?我們這里有專門的人手貨車負責運貨,價錢公道。”
那邊有人在驅散著看熱鬧的人群,這邊有幾名攬活的商人走到近前,低聲和楚風商量道。
楚風抬頭看了圍在他四周的眾人一眼,而后又看了下外圍那些看熱鬧的人群。
“東西完好無損的送到城里貨運站,錢不會虧待你們的。這幾塊大玉,不能出一絲紕漏,都有重要用處。我會守著這幾塊玉,寸步不離。”
看著其中一個領頭的人,楚風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緩聲說道。
“好嘞,您就瞧好吧,哥幾個干事,絕對手腳麻利,出不了一點岔子!”
那為的漢子,也是走南闖北的狠人。此時不知為何,對著這個異鄉人那麻木無神毫無生機的眼神,他居然心底泛起一抹莫名的冷意懼意。
短暫的愕然失神后,這個漢子趕忙點頭哈腰連聲說道。
早在楚風沒有回來的時候,這幫腦子靈活的精明人便已看到商機機遇,將往日忙時的專用運玉車和工具帶了過來停在不遠處,只等楚風這個貨主回來。
這漢子回身招呼著一幫人手將車和工具帶來,準備干活。借著轉身的功夫,他趕忙擦了下寒冬臘月下,被驚出的一頭冷汗。
不知為何,他也是走南闖北的人,可是剛才對上那個異鄉人麻木無神毫無生機的眼神時,居然有種莫名的冷意和懼意涌上心頭。這種莫名的不適感和恐懼感,讓他心中原本蠢蠢欲動的邪念,有些動搖。
饒是幾十號精壯漢子,再配上專用的載貨工具,夜色下也費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將幾塊巨玉小心翼翼運到貨車車廂內。
楚風,則是直接坐在貨車后車廂內,迎著風雪,守著四塊巨玉寸步不離。
伴隨著貨車進城的,還有幾輛小轎車。幾輛車進城后,穿過市區,過了繁華地段,來到了有些偏僻路段的貨運站附近。
冬天的夜,燈光稀疏,有些荒涼寂靜,夜深而冷,有種瘆人的冷意。
“哐!哐……”
重重的車門開合撞擊聲,在這寂靜的冷意下,顯得有些刺耳。人影綽綽,院內角落,傳來狗吠不斷。
“你先到屋里暖和會,這么大的貨物放在這丟不了,你放心……”
剛才在城外的那名漢子,此刻快步走了過來,招呼楚風向一旁的小屋行去。
橘黃色的暖燈,不大的小舊屋,在這寒冷的冬夜下,顯得溫暖異常。其他車上,隱隱約約下來的人們,稀稀落落站在四周,在為那名漢子的招呼下,進了另外一間大屋。
楚風看了這些人一眼,而后默不作聲,掀開厚厚的門簾進了小屋。不一會,他端了杯熱水,倚在門口,看著停在院內,貨車上那幾塊昆侖玉。
“平哥,怎么還不讓我們動手?照我說,直接在路上就動手弄死這人得了……”
“是啊,平哥。這幾塊極品昆侖玉,單單一塊,少說也能賣他個大幾千萬!只干這一票,哪怕一大幫人見者有份,也夠咱們不吃不喝花上三輩子……”
待那為攬漢的精壯漢子進屋后,眾人將他拉入屋內,留幾個人在門外放風,其他人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起來。
在城外看到那幾塊巨玉的時候,人們早已紅了眼!
這可是極品昆侖玉,一整條玉脈里邊,不見得能出一塊品質這么高的極品玉精!可這個異鄉人,足足背了四大塊極品昆侖玉回來!
像這種質地的昆侖玉精,單只一塊,最少可值三五千萬。而今天,足足出現了四大塊這種極品玉,這怎能不讓人心猿意馬,生出歹念?
如果不是這件事驚動了大半個城的人,鬧出的動靜太大,眾人早在城外就忍不住動手了。
好不容易忍到現在,可是領頭的平哥卻一直按捺不,下邊一幫人有些忍不住了。
“你們別讓豬油蒙了眼,不好好想想,這異鄉人憑著一己之力,生生把這四塊巨玉從山里背出來,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三虎,你是咱們這里邊最壯實的,你說說你能扛得動一塊巨玉不能?”
被稱為平哥的中年漢子瞪了眾人一眼,透過門縫朝外邊小心偷望一下,這才低聲厲斥道。
隨著他的話語,屋里一幫人頓時朝屋門口最顯眼的一個壯漢看了過去。
這漢子一米九多的個頭,2oo多斤,又高又壯,站在那里鐵塔一般壯實無比。
那被稱做“三虎”的壯漢見眾人朝他望了過來,他拼命搖頭,一雙蒲扇大手不住擺動。
“別瞅我,別瞅我,我可扛不動這玩意。剛才運這幾塊巨玉上車的時候俺試過,死沉死沉的,累死我抬著一頭也只能掂起來一點點……”
三虎的話,像盆冷水一樣,迎頭潑了下來。
一幫被巨富沖昏了頭的人,這才稍微驚醒過來,回想起在城外看到的那駭人場景。
是啊,那外鄉人看樣子文文弱弱,可就這瘦弱身板,生生扛了四塊巨玉從山里一步步走了出來。一般人,哪能做到?
“平哥,咱這有噴子槍,要不……”
“或者咱弄點藥?混到酒里邊,把他給灌暈了,然后再動手?”
眾人苦思半晌后,低語商量道。
“咱們這么多兄弟呢,一起上,累也累死他個龜孫了!在咱們的地盤上,他個外鄉人還能掀起多少風浪不行?!”
屋里一幫漢子,紛紛出起主意來,讓為的平哥心思有些活絡動搖起來。
“準備些酒菜,然后去把東城的狼哥,西城的白哥都請過來。想必這幾個人也都聽到動靜了……這塊肉,咱們吃不下,得請動他們合伙干票大的。”
平哥皺眉沉思許久,方才低聲向眾人吩咐道。
讓手下一幫兄弟分頭行動,各司其職,平哥拿出手機考慮了一會方才撥出了幾個電話號碼。
“狼哥嗎?我是阿平啊。你消息挺靈通的,那個異鄉人,是在我這貨運站。你也想分杯羹?我也正有此意,所以這才給你打個電話……”
揮退了屋內眾人,讓幾個手下小遞去招呼那個異鄉人,將他暫時安撫控制在貨運站內,平哥獨自一人在房間中,壓低著聲音密謀起來。
“我覺得這個異鄉人不一般,咱們還是先禮后兵的好。這樣吧,你現在手里有多少現金,一會帶著兄弟們來的時候,把這些錢全提上。然后我再給西城區的白哥打個電話,讓他也帶點現金過來。咱們三家湊一下,看能湊出多少現金出來。”
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平哥思慮著對策步驟,商量著該如何行動,方能萬無一失還有后路可行。
“不不不,狼哥,這件事不是咱們一家兩家人能吃下來的。這個異鄉人,我總感覺不簡單。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給狼哥你打來電話,商量這個事。還是拉上西城的白哥比較好,咱們三家人手家伙合在一起,萬一到時出什么岔子了,也好有個應對照應……”
與東城區的狼哥密謀商議了許久,平哥方才掛斷電話,給西城區的白哥打去電話,如是這般的又商量了一番。
就在城鎮上幾位大佬互相密謀商議的時候,各自屬下的小弟人手們,也都緊張行動起來,準備著各種家伙器具,以備不時之需。
冬天的夜,黑的很早,也冷的厲害。
所以晚上七八點過后,街道路上,基本上沒有什么人了,甚至是野貓野狗之物,也十分罕見。
此時已經夜里十一點鐘,城區路上,卻不斷傳來車隊疾行的轟鳴之聲,壓的地上的積雪,出牙酸的吱呀響聲。
不一會,城邊的貨運站外,黑壓壓停了數十輛大小車輛。
這些車輛很有默契的,在貨運站外不遠處便熄火停車,而后自車上66續續不斷有人走出。貨運站門口的大燈映射下,不時映出人群中的白光閃耀。
貨運站的大門,被人輕輕拉開,眾人悄無聲息的魚貫入內。片刻功夫,原本空曠的貨運站大院,已顯得擁護非常,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
眾人圍在運載奇玉的貨車旁,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忍不住圍到近前,想要撫摸觀看。
人群中,不時有大小頭目的低聲斥責,呵斥手下小弟不要毛手毛腳,免得弄壞了這些寶貝。
楚風這些日子都沒吃好睡好,此刻正在小屋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終是讓身體暖和了一些。
對于站在他四周的那些精壯漢子們,以及堆在面前桌上如小山般的現金大鈔,楚風似若未見,只顧眼前的酒內。
坐在楚風對面的平哥,也不著急在意。端了杯熱茶,面帶笑意的看著楚風吃喝如常,不急不緩的等著楚風吃飽喝足。
終于,楚風拍著肚子,靠在椅背上,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只到這時,楚風方才將目光,落在了正對面那中年男人的臉上。
“您終于吃飽喝足了,現在可以和您談正事了嗎?”
平哥微微前傾著身子,盯著楚風的眼睛,笑呵呵的問道。
“這些玉,是用來做棺材的。所以,誰也不能打它們的主意。”
楚風的眼睛微瞇著,緩緩說出這句話。
他的眼神,不再麻木無神毫無生機,而是變的有些陰冷,毫不掩飾兇意殺機。
平哥面上的笑意,絲毫未變,暗中身體,卻緊繃非常,眼睛也微微瞇了起來。
“我還有兩個朋友,這會各自帶了一大筆現金趕了過來,想和你談這筆生意。您不妨再考慮考慮?畢竟出門在外,有諸多不便。我們都是本地人,在這片地頭熟,什么忙都能給你幫得上。”
他臉上的笑意,依舊未變。只不過他這張笑意,已經重重砸在冷硬的桌上。
桌上堆積如山的錢,紛飛灑落。
他頭上的血,流了下來,染紅了眼。
一時間,這個世界,像是成了血色的世界一般。
分不清是紛飛的大紅鈔票,讓這個世界變成了血紅。還是他的血,讓這個世界成了紅色。
那個瘦弱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近在咫尺的身形,顯得如此高大,如魔鬼降臨一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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