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靜靜聽女兒說過楚風的打算好,賈德佑不由皺眉。
對于楚風的一些想法做法,賈德佑并不看好。
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想著在街邊擺攤為生?就算再有本事,能混出個什么樣子來?
光是出去和人說話,平白身份就降了半截。
人家問起你在什么地方高就,你回口給人家來一句說在街邊擺難,這得多掉身價啊?
但自小看著自家女兒長大,對于女兒的一些心思變化,賈德佑看在眼中。
女兒和自己說話,三句不離楚風的樣子,看來是有些小問題。
“孤晴啊,你是不是想把你爺爺空下來的那個老宅,租給楚風住?”
家里在古玩街附近有座老宅,以前老爺子住在那里。后來在古玩街買了好幾處店面,老爺子便搬到店里住了,所以家里的老宅便閑置下來。
此時見女兒提到楚風要租房子的事,賈德佑便猜想女兒是要開口將家里的老宅租給楚風。
“反正咱家的房子閑著也是閑著,象征性的租給楚風住,一是還上人情了,二也是有個人幫著照看打理下,多好。”
不想被家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賈孤晴故做無邪的說道。
“嗯,你爺爺反正也不回去住,我回頭和他商量下。如果他老人家同意的話,咱就把那老宅留給楚風住。我的寶貝女兒長大嘍,事事處處都知道操心了。”
輕輕拍了拍女兒那小腦袋,賈德佑沒有點破,有些欣慰的說道。
“爺爺說要給他帶碗粥呢,我給爺爺買碗粥帶上去,然后你先陪下爺爺。我送楚風回賓館后,就來醫院陪我爺爺。”
見父親同意此事,賈孤晴當即笑道。
看著女兒開心跑去買粥的背影,賈德佑的眉頭微皺起來。
看來這件事得提前和老爺子商量商量,報恩是報恩,還人情是還人情,但總不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搭進去吧?
雖然楚風那年輕人心地不錯,醫術不凡。可這孩子失憶了不說,也無車無房,以后居然還想在街頭擺攤為生,這哪能是長遠之計?
不說楚風失憶之前是什么樣的人,只說以后沒個正當營生,沒有好的物質條件,怎么能照顧好自己的寶貝閨女?
心中想著這些事情,與女兒閑聊間,賈德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女兒的神情表現。
父女二人回到病房,賈德佑自是對著楚風又是一番感謝。隨后,賈孤晴與爺爺父親二人道別之后,便帶著楚風出了醫院,前去附近吃晚飯。
待女兒帶著楚風離開好一會后,賈德佑與老父端飯間,也將自己心中憂慮說了出來。
“爸,我看孤晴這孩子對那個楚風有些好感。我感覺這事,不大合適。剛才我打聽了一下,楚風到時想要在街頭擺攤算命醫人。我感覺這不是個長遠的營生,真要是咱家孤晴跟了他,我怕以后孤晴吃苦。”
聽到兒子的話,賈家老爺子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看了過來。
“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孤晴這孩子對那年輕人有意思。”
說話間,老爺子也在考慮這件事。
“靜觀其變吧。真要是孤晴這孩子鐵了心的要跟這孩子好,咱們還能攔著不成啊?只要人好對孤晴也是一心一意,咱家又不是沒錢,到時幫扶著點,什么就都有了。現在說這些,有點早。”
仔細回想著與楚風的幾次接觸,賈老爺子思索間說道。
聽老父說的有道理,賈德佑在旁點了點頭,心中琢磨著回頭和妻子商量下,讓妻子有空了私下提醒女兒一下。叮囑叮囑,總歸不是壞事。
“孤晴這孩子想把咱家那個閑置的老宅租給楚風住,她剛才和我提起,我也沒應承下來,說要和您商量商量。爸您感覺這事合適嗎?”
將這事放過一旁,賈德佑征詢老爺子關于家中老宅的意見。
“反正家里的房子閑著也是閑著,讓那孩子住也沒什么。權當咱們賈家對人家的一些謝意,不管怎么樣,該還的恩情總得還。欠人錢債好還,人情債難還啊。回頭你看下,家里老宅還缺什么東西,你提前弄好了,再讓人家搬進去。”
對于把家里老宅租給楚風的事,賈老爺子并無意見,反而十分贊成。
“我明天就去辦,爸您放心。”
見老父同意此事,賈德佑點頭說道。
夜漸深,華燈初上。
夜雨下的街道,有些冷清。
陪著楚風簡單吃過晚飯,賈孤晴將他送回賓館。
將車停在賓館門口,賈孤晴對楚風說道:“我晚上回去上網查一下,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這幾天給你回復消息。你在賓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那就麻煩你了。下雨天,又是大晚上的,你路上開車也慢一些,注意安全。”
點頭謝過賈孤晴之后,楚風下車返回賓館休息。
看著楚風進了賓館,賈孤晴掉轉車頭,向醫院趕回。
一夜無話,陰雨天氣總是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一絲煩躁。
這些天一直忙碌電視臺關于蘇城古鎮的宣傳片,蘇蘇忙的暈頭轉向,無暇他顧。
恰巧這天氣也趕的不太好,原本的工作安排是最近找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去蘇城古鎮拍攝宣傳片。哪知天公不作美,這幾天一直陰雨連綿,讓工作行程給耽擱下來。
上午趕到電視臺,蘇蘇埋首各種文案資料中,為宣傳片的拍攝工作做最后的檢查整理。
哪知埋首忙碌沒多久,蘇蘇起身想要接杯水喝時,卻感天眩地轉,昏倒地上。
在最后一絲意識即將失去時,蘇蘇方才驚醒這是遇到楚風的第五天!
電視臺的同事們看到蘇蘇昏倒在地,眾人趕忙慌亂的撥打急救電話,將蘇蘇送到醫院急救。
而正在辦公室辦公的電視臺陸臺長,聽到匯報說有下屬在工作時間發病昏倒,頓時一驚。
待知道那名發病昏倒的職員是蘇蘇時,陸臺長頓時失色,當即帶著幾名領導向醫院趕去。
雖然表面上打的旗號是說作為領導的,知道下屬在工作時間突發重病,前去醫院探望慰問。
但只有陸臺長自己一人清楚蘇蘇的家世身份,他方才如此大張旗鼓趕到醫院探望蘇蘇病情如何。
原本每年對于電視臺新招收的員工資料,作為臺長的,都會有所過目。當然,想在市電視臺這個單位轉正工作,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蘇蘇當時進入市電視臺,是通過層層考試方才進入最后環節的。
像蘇蘇這樣美麗出眾,又有真憑實學的女孩,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難。
當時在最后環節時,憑的不僅是考核成績,還有人脈關系。
原本屬下將幾名新入員工的相關資料送來時,陸臺長心有腹稿,便準備示意屬下將幾名上邊打過招呼的相關人員招入電視臺。
但不經意間翻看蘇蘇的資料時感覺有些面熟,陸臺長卻愣了一下。方才記起一次飯局間,好似遠遠見過蘇蘇一面。記起那件事情,陸臺長趕忙打電話給朋友問詢當日情景,這才搞清狀況。最后他強行力排眾議,讓出一個名額給蘇蘇,讓這女孩順利進入電視臺工作。
雖然蘇蘇的資料上寫的簡簡單單,父親經商,母親在單位上班。甚至于填寫父母姓名時,也只填了父親蘇金祥的名字,對于母親的名字卻有意略過未填。
但向老友打聽過后的陸臺長,卻是知道了蘇蘇的真實身份。
蘇金祥這個名字,好多人都不知道。但對于整日在廣告里邊看到的“金鳳祥”首飾店,人們卻是耳熟能詳。
蘇蘇的父親蘇金祥,正是金鳳祥銀樓的大老板。而蘇蘇的母親柳慕梅,卻是省宣傳部的相關領導!
柳慕梅出身政要世家,她的父親乃是一省要員。
那天陸臺長參加的飯局,恰有柳慕梅婦夫二人在場。當時蘇蘇有事來找父母,遠遠的,陸臺長看到母女二人言笑說話,方才對蘇蘇這漂亮女孩有了一絲印象。
當日在飯局上時,陸臺長看到此幕還與身旁好友談笑,詢問那女孩是什么人,為什么和柳副部長如此關系親昵的樣子。隨后友人低語相告,他方知蘇蘇是柳部長的女兒。
沒曾想,時至今日,柳部長的女兒居然低調來到蘇城電視臺應聘上班。陸臺長弄清其中背景身份,自然事事處處有意無意對蘇蘇極為照顧。
當然,既然上邊的柳部長沒有任何表示,更沒有打過招呼,陸臺長也裝做不知。
人情這種東西,既然你做了,真到一定時候,人家自然便會知曉。
反倒是如果你沒做好,或是剛剛付出一些,便急著向人家邀功索勞,那便會惹人反感。
深諳官場之道,陸臺長同樣低調行事,并沒有聲張此事。
今天知道蘇蘇出事,陸臺長自然心焦。
平日里雖然對蘇蘇有所照顧,但真要是蘇蘇在臺里出了什么事情,那他這個臺長,恐怕脫不了干系了!
不說金鳳祥銀樓的財力如何,只說柳部長那邊,陸臺長便無法交待。
所以幾乎是知道蘇蘇出事的第一時間,陸臺長便帶了臺里幾名相關領導急急趕往醫院探望,唯恐蘇蘇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出個什么三長兩短。
“這個女孩屬于突發性猝死癥狀,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的恐怕就麻煩了。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不容樂觀,還請你們這些做領導的做好心理準備,并通知一下她的家人親屬來醫院。”
幾乎是和被送到醫院的蘇蘇前后腳一起趕到醫院,陸臺長帶著一眾下屬找主治醫生詢問,待聽到醫生面色凝重說出這些話,陸臺長臉色頓時變的鐵青起來。
“醫生,請你無論如何也要盡全力醫好這個女孩!所有一切開銷費用,都由我們單位全權負責,這方面您們不用擔心。”
說話間,陸臺長便吩咐下屬前去交納住院費等開銷費用。
焦急的在急救室外來回踱步,陸臺長拿出電話,翻找著上邊醫院方面的熟人。
突發性猝死?!
從事媒體工作,陸臺長自然知道最近這些年,時常鬧出一些年輕人過度勞累猝死的新聞事件。
如果蘇蘇真的是在電視臺因為過度勞累而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蘇蘇這女孩出任何差錯!
想到此處,陸臺長動用人脈關系,尋找相關專家前來醫院救治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