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奇這樣問道,丹羽誠業笑了起來。
他不怕對方開出價碼,怕的是對方根本不給轉圜的余地。
“當年不知是何原因,丹羽世家的古針流落華夏。不曾想,經過數代苦心尋找,終于找到這枚古針的蹤跡出現在貴家族。這枚古針對我們丹羽世家非常重要,而且有位重要人物需要這枚古針醫治,所以我們丹羽世家帶著十二分的誠意來到貴國,想請回家族古針。”
說著有些生硬的中文,丹羽誠業斟酌著措辭,緩聲說道。對華夏文化有所研究,丹羽誠業知道華夏人極重面子,所以他開出價碼的同時,也盡量想一些好的措辭,來滿足李奇等人的虛榮心。
“家族古針如今在您們李氏大族,也是有緣。如今天玄藥業集團之名,天玄醫館之名,在貴國也有非常大的影響力。雖然古針以前屬于我們丹羽世家,但我們如今貿然登門想請回古針,想來也會給貴方帶來一定損失。為了表達一些心意,我們愿意拿出一千五百萬來補償貴方的相關損失。”
在李家老宅時,丹羽誠業開出的價格是一千萬華幣。如今面對李奇,他又增加籌碼,想要打動李奇。
“呵呵,丹羽先生太過客氣了。菜上來了,來,請諸位嘗一下我們華夏的飲食文化。”
笑了笑,李奇并未接過話頭,當即招呼眾人吃飯。
一千五百萬贖回一枚無用古針,堪稱天價。但對李奇來說,他看重的不是這些,而是天玄藥業的發展!
見李奇這般作態,丹羽誠業笑了笑,當即與眾人寒暄著品嘗菜品。
天玄藥業雖然形成一定規模,但卻并未放在丹羽誠業眼中。丹羽世家數百年的大族,如今家業資產,遠超李家數倍不止!
一千五百萬請**內古針,對丹羽誠業來說,絕對是物有超值之事。
與華夏人打過一些交道,丹羽誠業哪能不知李奇這是不滿自己開出的價碼。丹羽誠業也不著急,在飯桌上與李奇父子閑聊間,也摸清了對方在意的是什么,想要自己開出的價碼又是如何。
賓主盡歡過后,雙方達成了初步共識,而后各自返回住處休息。
因為談事的緣故,招待完丹羽世家一行人返回住處時,已是下午兩點多鐘。
剛剛返回住處,還未躺下小憩片刻,李奇便接到兄長李楚的電話。
也正想與兄長打個電話商量下天玄針的事情,此刻見對方打來,李奇微一思量接通電話。
“哥,聽說家里來了一個姓楚的年輕人,是咱們李家的恩人之后?”
思量間,李奇在電話中問道。
李家老爺子剛剛午休醒來,醒了會神后,便撥通了弟弟的電話,要對他提前叮囑一番關于楚風的事情。
“嗯,我已經確認了。這個年輕人,正是當年那位對我們李家有救命之恩的恩人后代。只不過他現在有些困難,我就把他留在咱們李家了。我讓清平給你打電話,想讓你回來陪下這位貴客,聽說你有重要的事在辦?什么時候能回家,到時把清石他們也都帶上。”
見弟弟提起楚風的事情來,李楚老爺子對他解釋間,也問起弟弟的事情來。
“中午不是那誰嗎,從東島來的那幫人找上我了。正好咱們天玄藥業準備在東島開設新廠,我就和他們接觸了一下,看有沒有什么對咱們天玄藥業有利的地方。至于那個年輕人,大哥您和清平招呼他不就行了,至于讓咱李家全家人都到齊來迎接他?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向哥哥說著這些事情,李奇有些不耐。
這些年,哥哥李楚從來沒有關心過天玄藥業的事,整日只是窩在醫館里邊給人看病。兩人理念不合,李奇從不過問天玄醫館的事,也不愿哥哥李楚插手天玄藥業的事。
已是80多歲的人了,從來沒人敢指責自己做事怎樣,到了哪里不管是誰都對自己畢恭畢敬。但只有自己這個哥哥,整日有事沒事就愛對自己指手畫腳,讓李奇大感不耐,不喜這個兄長多管閑事。
如今說起那個姓楚的年輕人來,兄長話語之間反倒對自己有些怪罪之意,李奇自然心中不忿。
只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雖然他是當年對楚家先人有恩的恩人之后,但至于讓自己一個80多歲的老輩人物專門跑回去迎接他?
這也太高抬這個姓楚的年輕人了吧?
電話中聽到弟弟那不以為意的語氣聲音,李楚老人氣的手直哆嗦。
若不是這是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李楚老爺子早已對其訓斥起來。
強自按下心中怒火,李楚老爺子沉聲說道:“你忘了爺爺和爹是怎么教導咱們的了?!你還拿我當你哥看嗎?明天中午,帶著清石他們,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回老宅來!不僅是李家所有人迎接楚風,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怒氣沖沖掛斷電話,將電話重重摔在桌上,李楚老爺子氣的全身發顫。
緩緩平撫心中怒氣,李家老爺子重又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徐律師嗎?請你立即來李家老宅一趟,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與律師交待過后,李家老爺子緩緩閉上眼睛,滿身疲憊的靠在椅上長嘆口氣。
而電話另一端的李奇,同樣氣的無處發泄。
“我真不知道你大伯他到底想怎么樣!”
重重將電話摔在一旁,李奇緩了一會方才臉色陰沉的向一旁的兒子李清石說道。
“你們所有人收拾收拾,明天上午跟我回老宅。你大伯有重要事情宣布。”
許久沒有見到父親如此動怒,李清石站在一旁,未敢說話,唯恐父親再動怒。
李清平自老父那里回到自己屋中,將房門關上,眼神沒有絲毫焦距的坐在床邊,腦中一片混沌。
呆坐許久,李清平全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力氣,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淑芝,馬上帶著孩子回老宅……”
電話接通后,李清平喃喃低語。
“女兒還在上學呢,怎么帶她回去啊?清平,你怎么聽著有點不對勁。”
遠在省城的文淑芝接到丈夫的電話,一時間感覺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什么不是周末假日的,丈夫要她帶著女兒一起回李家老宅。
這個念頭剛一閃起沒多久,文淑芝便意識到丈夫的聲音有些不大對勁。
“我爸……我爸他七天后就不在了……”
李清平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妻子面前,再也壓抑不住,悲愴淚語。
想到老父即將不在,喉間哽咽,任淚如雨下,李清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