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吃了頓飯之后,盧顯城回到了家里,一連著十幾天,秦曉兵那里也沒個消息傳過來,漸漸的盧顯城也就把這事情忘到了腦后。
隨著秋天慢慢的過去,牧場里開始準備過冬的草料,一部分是為牧場里的馬牛羊準備,更多的則是給練馬場中上一千匹純血賽馬準備的,當然了這么多的馬兩個月吃嚼光是盧顯城一個牧場肯定應付不過來的,還好除了盧顯城之外還有杜國豪這批人,更別說還有市里公共牧場提供一部分草料。
這估計是一年中唯獨僅有的幾次盧顯城參加勞動的機會,盧顯城的任務說起來也很簡單,開拖拉機。牧場的拖拉機可是大家伙,四輪的,最大的輪子直徑有兩米多高,人坐在上面視線比什么車都好。牧場的拖拉機都是一水兒從美國那嘎達進口進來的,當然了國產的拖拉機也不錯,不過和老美的一些機械配套起來一使用就差了這么一點兒,國情不同嘛。
就像是今天,牧場里的六臺拖拉機的后面就各自拖著一輛房車大小的割草打捆一體機,拖拉機拉著這玩意兒從草上這么一過,留下來的就是地面上僅僅只有二十公分不到的草莖,還有每隔十幾米遠一堆堆的草捆子,這個大家伙遛過的地方‘拉’出來的草捆子可不是一人扛的動的,每一個草捆都是高一米,寬二米長二米五的大家伙。
盧顯城這里已經連續干了兩個小時的活兒還沒有休息,黃色的拖拉機仍就是突突的在牧場上嘶吼著,桔黃色的捆草機吐出了一捆捆的綠草。
如果有人透過駕駛室的大玻璃就會發現,坐在駕聽位置上的并不是盧顯城,而是一個頭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女娃兒,小娃兒正站在駕駛室有模有樣的操縱著拖拉機,等著和打捆機相接的儀表盤上亮起,小手兒也會相應的把該按的按鈕按下去。
“爸爸!前面有草雞窩!”彌彌伸著小手指著前面,在拖拉機前十幾米,二哈正賣力的撅著屁股沖著草叢里汪汪的狂吠不己。
聽了閨女的話,盧顯城放下了手中的小說書,伸著腦袋看了一下二哈的動作,然后說了一句:“停車!”。
“是!”彌彌開心的應了一聲,停下了拖拉機,小手而往自己的額前一放,行了個軍禮。
“好!”盧顯城沖著閨女點了點頭,推開了駕駛室的門,順著梯子滑到了地上,在拖拉機的右手是不到二十公分的草莖,在拖拉機的左手就是七八十公分高的牧草,兩者涇渭分明。
跳下了拖拉機的盧顯城來到了后面的打捆機旁邊,在打捆機上有一個l型的構件,構件上面掛著一個巨大的如同框一樣大的藤條大口簍子,大簍子旁邊還掛著一個二十公分的小藍子,盧顯城抄起了小藍子然后就向著二哈叫的地方走了過去。
撥開了草叢,盧顯城一眼就看到了由干草整成了一團的野雞窩,這個雞窩里的蛋數量還不小,一共有十二枚之多。走到了窩邊上,盧顯城拿起了一枚蛋對著太陽看了一下,然后又在耳邊晃了晃之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所有的雞蛋都拿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小藍子里,然后把雞窩拿了起來,已經割好草的地方。
盧顯城自然不會把自己籃子里的野雞蛋放回去,就現在這情況,就算是小雞孵出來也不太可能長的大,要知道每一次割草打捆都是附近老鷹的嘉年華,不說別的只要看看頭頂上隨時可見的小黑兒盤旋,就能知道這幫子老鷹估計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牧場的草很高,足有**十公分,在這樣的草叢之中就算是鷹眼,大多數的時候也不太管用,所以造成了牧場里的野免和野雞十分的活躍,隨著這些東西一活躍,那么像是小狐貍啊野貂之類的也就跟著幸福了起來。
唯一苦的食肉動物估計就是老鷹了,以前貧瘠的時候苦,沒草自然就沒兔子,現在放眼望去連天的碧草,還是受苦,唯有這個時候,才是天空霸主最為幸福的時光,因為整個牯山的牧場都在割草,二十公分的草莖是無論如何藏不了一只兔子,或者是野雞的,更別說長年累月的吃的好喝的足,讓這些食物鏈底端的小東西個個肚大腰圓的沒什么行動力,只要這些東西敢鉆出草叢,把自己的胖乎乎小身體爆露在地面,天空中的老鷹幾乎就是一逮一個準兒。
把雞窩扔出去的盧顯城正準備往回走呢,草叢中立刻就響起了野雞的聲音,盧顯城一聽就知道,這幾個蛋的主人回家來了,看樣子準備問自己要‘雞蛋’呢。
盧顯城一點兒都不畏懼,因為二哈已經嗚嗚的對著兩只不開眼的‘雞’發出了警告。對于二哈來說怕鎮惡歸怕鎮惡,對于一般的野雞和野兔,它是非常樂意從它們的身上找回作為一只狗的‘尊嚴’的。
嗚嗚的叫了兩聲過后,二哈就已經迫不急待的鉆進了草叢里,想把這兩只家伙‘就地正法’順帶著向著主人表表功,證明自己還沒有到‘尚能飯否’的地步。
“二哈,回來!”盧顯城可不想二哈鉆到草叢里去,要是一不小心被拖接機壓著,或者被打捆機打了捆兒,自己可沒地兒哭去。
聽了主人的呼喚,二哈很快從草叢里鉆了出來,老實的沿著割出來的邊兒方向向著前面奔去。
盧顯城提著籃子把雞蛋一一的放到了大簍子里,現在大簍子里已經放了不下于兩百枚野雞蛋了,這還是一天的工作量,留著自家吃是不完的,只能這邊送一點兒那邊送一點兒。
至于拿去賣,野雞蛋平時價格還不錯,通常這個時候,牯山市面上的野雞蛋價格要滑落到原來的三分之一,直接落到和洋雞蛋差不多的價上。況且這點兒錢對于老盧來說還不夠費那勁的呢。
盧顯城把雞蛋放到了籃子里,然后爬上了駕駛室,還沒有進門呢,就聽到一聲嘹亮的鷹啼,轉頭一看在后面不足兩百進的地方,一只剛成年的小鷹按倒了一只肥大的野兔,正吃力的往天空中提,可惜的是兔子太重了,小鷹又太年輕沒有足夠的力氣把自家的獵物帶走,只得一邊用力的拖著野兔一邊發出啼叫。
“幸福的苦惱啊”盧顯城聽了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爸爸,咱們把弄成兩半讓小鷹帶走好不好”彌彌望著拍打著翅膀,就算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飛到了一人高的小鷹說道。
對于城里的孩子來說,兔子是可愛的,但是對于牧場生活的孩子來說,兔子就是個禍害。
野雞吃的是蟲,什么蚱蜢,青蟲之類的都是它的美味,可以保護牧草,雞蛋雞肉什么還可以吃,算是有益的東西。兔子這東西放到牧場就不是個東西了,兔子可是吃草的,況且這東西到處打洞,破壞牧草的根系,而且繁衍的還十分迅速,十足十的惡霸式的東西,以前打到兔子還高興一下,現在牯山幾乎都是牧場,兔子在大多數牯山人的眼中可不是好東西了。
牧草又高又密,兔子生存無憂又好吃好睡的,這些年數目大增,現在搞的牯山前幾年都放養幾撥黃鼠狼,狐貍之類的來扼制兔子,加上大吃貨帝國人民群眾的自帶光環,牯山兔才沒像澳大利業那樣成災。相比兔子狐貍這些東西在牯山孩子心中,反到是正面的形像多一些。
“算了,咱們別管它了,繼續干活兒,小盧同志!”盧顯城爬上了車子,一關門對著自己家的小閨女正色的說道。
“是!”
小丫頭又笑瞇瞇的準備熟練的發動拖拉機。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鷹啼變得一下子有些悲涼和急促起來,父女兩人一轉頭,發現就這么兩三秒的功夫,鷹兔那里已經發生了巨變,也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了一只狐貍,這只狐貍到是不小,土黃色的毛皮油光閃亮的,一看就知道正值壯年,現在正一口咬在了兔子的身上往后拖,而小鷹并沒有松手的意思,玩命似的拍打著翅膀。
彌彌興高采烈的說道:“爸爸,快看,狐貍來搶小鷹的食物了!”。
小丫頭這興奮的勁兒根本就不像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小丫頭看著一場狐鷹爭奪不但是沒有一般小孩子這個悲兔憫鷹的情懷,甚至還有點兒手舞足蹈的興奮勁頭兒,其實不光是彌彌,盧顯城家的另外兩個小娃子也差不多這樣,所謂圍觀的不怕事大!剛才還說要幫小鷹現在恨不得拿個小板凳坐下來給狐貍助威了。
而盧顯城這個老子反映也很奇葩,伸出手指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點兒聲,別把狐貍給嚇跑了!”。
于是乎父女倆就這么趴在了拖拉機通透的駕駛室里看起了狐鷹爭兔。
這只小鷹估計也是餓瘋了,要不是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會和狐貍搶這獵物,這個情況一般的鷹直接一拍翅膀就飛走了,誰會因為一頓飯冒上掉腦袋的風險。
沒過一會兒,連兔帶鷹就被狐貍給拖到了地上,小鷹瘋狂的拍打著翅膀剛割過的草地,小草屑兒滿天飛舞了起來,而狐貍被這樣的情形一驚,立刻就退到了一邊,隔著四五米的距離觀望著小鷹,而這時的小鷹已經冷靜了下來,兩只鷹爪就這么直愣愣的抓在兔子身上,一邊打量著狐貍一邊開始啄著兔肉,看樣子是準備能吃多少吃多少,小鷹自己也知道自己抗不住狐貍,如果再不松口說不準連自己的命今天也要搭在這里了。
狐貍估計今天吃的飽了或者不是太餓,現在正站在一邊觀察著小鷹,看著小鷹啄兔子這才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向著小鷹這邊逼進。
看到狐貍一過來,小鷹立刻又故計重施,開始猛烈的拍打起了翅膀,扇起了一陣‘草風暴’。
這招很管用,在草風的危脅之下,狐貍又退了好幾步!注視著正著快速啄著兔子的小鷹!
等著草風一停,狐貍又試探著上前,小鷹又一次故計重施,幾個來回之后,由于草莖被扇的差不多了,而且小鷹老是這一招狐貍也不怕了,這么狐貍就越靠越近,這一次似乎狐貍的目標已經不是被小鷹啄的面目全非的兔子,而是小鷹本身。
當狐貍離著小鷹大約三米的時候,突然之間調頭毫不猶豫的鉆進了草叢里。
“爸爸,狐貍跑了”。
彌彌的話還沒有落聲,只見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撲向了小鷹,閃電般的把小鷹撲倒在了地上,一只前爪牢牢的按在了小鷹的雙翅上,然后一張大口直接卡在了小鷹的脖子上。
“大黑!”
隨著彌彌的一聲歡呼,遠遠觀戰的二哈也搖頭擺尾的湊到了一條黑色德牧的旁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