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什么的談不上,就想輕松的過自家的小日了,別沒事干被人拎著跑跟孫子似的”盧顯城笑道。
黃維云臉色一轉,哈哈笑了笑說道:“朋友托的事情辦完了,那下面說說我自己的私事。雖是第一次見面,我厚顏求您個事情,算是不情之請吧”。
盧顯城連忙擺手做不敢當狀:“這哪里使得,我畢竟還在您的一畝三分地上混日子呢,我這人大忙也幫不上忙,沒那本事,也就是能小打小鬧”。
“私事,私事,當得!”黃維云說道。
現在要是有人從旁邊經過,一準兒以為一老一少倆忘年交呢,誰能想到前一分鐘兩人還談的劍撥弩張的。
臉上掛著笑,盧顯城心道:既然知道大家第一次見面,你還提什么要求,這不是算不情之請,這就是!
黃維云同樣帶著笑,心道:你還小打小鬧,你都敢當著面話頭中帶著威脅了,你知道我什么級別,放到十幾年前就上面的話,把你這資本家打成篩子都不過份,也就是現在你還能蹦上跳下的。
黃維云知道盧顯城話中的意思,事情要順手呢就辦了,事情不順手那就算了。至于對自己這個市長尊不尊重什么的,黃維云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么多年混下來什么人沒見過。
雖說不像是別人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遍布眼線,不過黃維云身邊還是圍了一些不得志的三瓜兩棗,消息也有一些,知道盧顯城這人并不好對付,要是好對付的話,就沒有自己這次之行了!
至于哪里得到的消息,官場上總有********的人,大家湊在一起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無它,抱團取暖罷了。
“我家里有兩個小子,大的不怎么成材,整日里游手好閑的。我就不提他了”說到了大兒子黃維云擺了擺手之后繼續說道:“二兒子呢,心性不錯,不過為人有點兒過于跳脫,我想扔到外面歷練一下!”。
“這我可幫不上忙!您這隨口一句話的事情找我?”盧顯城聽他這話說的有點兒奇怪了。你一大市長雖說是副的,不過怎么說也是市長,給兒子安排個歷練的地方這事還找上我?你不是隨口一句話的事情。找我?我這里哪有什么鍛煉的地方,到是鏟屎官還空缺,但是眼前人估計不想自家兒子到馬棚牛圈里鏟上幾年屎吧。
黃維云笑著說道:“機關哪能鍛煉他什么。我想把他放到建成后的賽馬場里,漲漲見識,什么臟活苦活兒他都能干,年青人不要總是鼻孔朝天的”。
盧顯城聽到了后一句,腦子里突然跳出一個念頭:這老家伙不會是借著說兒子諷刺我吧!
“這不合適吧,賽馬場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盧顯城一聽人家兒子想進賽馬場,別不是想在賽馬場安個釘子吧。
不過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釘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是監督帳目,賺多賺少跟黃維云有一毛錢的關系。葉一鴻這幫子人誰不是猴精的,哪能輪的到他黃維云的兒子來看帳。
學管理?別扯淡了,老盧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管理一個賽馬場呢,況且就算是學會了他到哪里使去啊,管理中國以后的賽馬場?黃維云要是有這事情,現在哪里會只是個副市長。二十幾年之后中國賽馬運動發展的時候,哪個賽馬場不是吃的油光嘴滑的。
一下子盧顯城想不到這位憑什么要把兒子給塞過來,賽馬場這東西現在連個影兒都沒有呢。
“哪怕就是安排他去看大門,我這邊都沒有問題”黃維云說完,把雙手放到了桌上。苦笑著說道:“這點兒小要求要是您不幫我,今天晚上我這幾十歲的人也太丟面子了,老友的事情沒辦成,自家的這個要求也黃了”說完發出了一聲長嘆:唉!
唉聲過后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談著自家兒子又是怎么著怎么著的不省心。自己和老伴又擔心又掛念,然后嘴里就開始了家常模式。
等等!盧顯城心中似乎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這剛剛還談的上火,一轉眼之后你這又飚起了苦情戲,居然還演的跟真的似的,你以為你是影帝啊!
老盧覺得操蛋啊。這畫風轉的太快!不過想了一下盧顯城覺得自己就算是想不出來,他一孩子扔賽馬場看他能在杜國豪這幫人手中鬧出什么妖蛾子也不錯,你就算是有什么隨謀鬼計,我老盧接著就是了。
于是,盧顯城說道:“這事兒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盡力和他們說”。
黃維云一聽這話,立馬喜上眉稍連聲說道:“謝謝,謝謝!”。對于盧顯城這樣的人,說了盡力,黃維云就相信人家會盡力,能和杜國豪,葉一鴻這些人混在一起,這點兒擔當要是沒有,盧顯城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在這恍惚之間,盧顯城的心中忽然跳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怎么覺得現在這桌上我是市長大人似的!
告謝了過后,只見黃維云伸手一招,立馬就有一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帶著小跑站到了桌子旁邊。
“爸,您叫我!”小伙子說道。
黃維云伸手一指小伙子說道:“盧總,這是我的二兒子,黃兆剛!”。
說完也不等盧顯城說話,直接對著兒子說道:“兆剛,賽馬場沒開之前你就跟著盧總,在人家身邊提個包倒個水什么的,好好的跟人家學一學本事!”。
說完這個轉頭對著盧顯城說道:“我那邊還事,就不打擾了!”。
伸出手和盧顯城一握,施施然的站起的轉身就走。
整個過吃盧顯城沒有輪到說一句話,整個腦子轉過來的時候,人家黃維云已經走到了四五米開外。
黃兆剛也是機靈人,看了一下桌上的茶壺只剩一小半的水了,立刻拿了起來:“盧總,我去倒水!”。
“別叫我盧總,叫我盧顯城就成了”盧顯城說道。
黃兆剛道:“這怎么成,那我叫您盧哥吧!”說完這位笑了笑轉身拿著茶壺就走。
盧顯城望著黃兆剛的背影,兩三秒鐘之后,立刻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叫了一聲:“我靠!”。
“我這剛過來你就給我來這么一句?”葉一鴻正好抬腳準備上臺階呢。
盧顯城連忙苦笑著說道:“這話不是對著你的,是我被人擺了一刀”。
“什么人擺你一刀?”葉一鴻一聽坐到了桌子旁邊,詫異的問了一句。
盧顯城伸手指了一下現在正在場中笑意盈盈的黃維云說道:“除了這位還有誰!”說著把后面的事情撿著要點兒說了一遍。
“你真傻的夠可以的啊!”葉一鴻聽了直接望著盧顯城樂的哈哈直笑。
盧顯城哭笑不得的攤開了手:“我這邊正想著他為什么想把兒子弄到賽馬場來而不是去混公務員呢,而且他那邊還啰哩叭嗦的說個不停。我哪里能想到這一出啊!”。
現在盧顯城明白了,人家把兒子放到這里來不是沖著自己來的,而是沖著葉杜這些人組成的圈子來的。任憑盧顯城想破了腦袋,一下子也想不到人家黃維云是有轉換門庭的意思啊。
混在葉、杜這些人中這么久,盧顯城也知道一點兒。像是黃維云這樣的人要轉換門庭,那有多不靠譜,哪會第一時間想到這點上。
加上盧顯城就算是上輩了歲數活夠了,也不過就是個小老板,拼狠還能搞上一搞,但要論起繞人來比一個市長的水準那真是差的太遠了。
而且這種事情也只有黃維云這樣的人做適合,現在正得意的當紅派那幫子人反而是不適合這么干,因為像是葉一鴻、杜國豪這些人都從了商,肯定就不是各自家族中的未來的‘頂梁柱’甚至連中堅力量都不算,同一派系內的人。就算是家中有看好的兒女們誰不是沖著家族中出色的這部分后備政客們去了,有幾個來燒葉、杜這些人半冷的灶。
像是葉一鴻這類人,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太廢物的人,這些人看不上要擺譜兒,太過出色的人家又是擔著振興家族一心從政的根本不能往葉杜這些人身邊靠。政治中有派,一個大家族中幾十號人就沒有啦?
只有黃維云這樣的地位到了市級,級別夠了的兒子才有資格湊過來,而且在省級政治版圖中卻屬于可有可無派系的人才能用。整個事情就像是洋蔥皮,一層包著一層的。看似不太可能,想到了深處卻覺得就該這個樣子。
“唉!”想明白這其中的道里,這下輪到了盧顯城嘆氣了。心道:人些人的腦子都怎么長的啊!
不過轉頭一想到自己這邊也猜出來一些,不由的又有點兒沾沾自喜的感覺。
葉一鴻笑著伸手拍了一下盧顯城的肩膀。剛想要說什么呢,看到黃兆剛走了過來之后立刻閉上了嘴。
“葉少,盧哥!”黃兆剛一點兒尷尬勁兒都沒有,從旁邊取了個干凈的茶杯,先幫葉一鴻滿上了,然后再幫盧顯城滿上。接著就站到了一邊。
整個過程像是行云流水一般,一點兒也沒有因為自己比盧顯城還大上幾歲,也沒有因為自己是市長兒子就露出那么一丁點兒不滿。
“你去吃點兒東西,我們哥倆說說話”葉一鴻看著黃兆剛伸手在自己和盧顯城之間示意了一下。
“哎!那我去了,我就在那邊有什么事叫我就成”黃兆剛講道。
葉一鴻望著黃兆剛的背影說道:“黃維云這人不怎么樣,這兒子生的到是不錯!”。
說完轉頭看著盧顯城說道:“看來老黃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兒子身上了,用不了多久,怕是他大兒子就要出國了,讀書也好生活也罷反正不太可能留國內了,眼前的這小子是塊從政的料”。
看著盧顯城詢問的目光,葉一鴻說道:“就他大兒子那本事,留在國內估計這小子這輩子都要他受拖累了”。
“我說你們這些人的腦子怎么長的,幾件事情湊一起就能猜到這么多!不聲不響的就能給人挖個坑上個套兒”盧顯城說道。
葉一鴻看了一眼盧顯城,端起桌上的小茶杯在手中轉了兩下:“你從小聽的看的都是這些,現在你也看的出來”。
說到了這里看著站在十幾米開外,端著盤子的黃兆剛說道:“這樣也好,咱們這邊還缺個能發聲的!”。
盧顯城看了一眼黃兆剛說道:“隨你!”。
聽了葉一鴻的話,盧顯城這里又想明白了一層,這事兒也不能說自家被忽悠了,而是這個事情對自己這幫子人對黃維云都有好處。
接著兩人之間就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葉一鴻端著茶杯,盧顯城則是嘴里咬著雪茄,兩人都望著幾米之外,那三五成群,或托盤或端酒杯的人。
從嘴里吐出了一口煙,盧顯城伸出手夾著雪茄,轉頭對著葉一鴻小聲的問了一句:“你說現在算不算是平古市的政商精華都在這里了?”。
葉一鴻笑道:“政治差遠了,市長書記少了一個就算少了三分呢,更何況兩人都沒來,商人不說平古,整個江南有頭有臉的才到了一小半,臨近的三省也就五分之一的樣子,算是個好的開始!”。
“賽馬啊賽馬!”盧顯城聽了笑著又把手中的雪茄咬回了嘴里。(未完待續。)